应青炀的话脱口而出之后,才发觉自己说了些什么不得了的。
虽说好南风不是什么稀奇事,尤其是从前大应的王公贵族,甚至以此当做附庸风雅的标志。
但他们从来没想过,应青炀会有断袖之癖,完全没有一点点苗头。
嘶……莫不是因为荒山里没几个女眷,所以才……?
见他如此口不择言,姜允之反而不急了,他把愣在自己面前的两座小山推开,理了理袖口,看起来还是从前那副稳如泰山、处变不惊的样子。
当然,方才也是那一时的火气上了头,以为应青炀已经被美色迷惑,到了连他往日的叮嘱都不顾的地步。
“你是真断袖还是单纯想救人?为君者确实应有悲悯之心,救人之事没有错处。你错在太过鲁莽,你知道自己的身份,有没有想过万一此人动机不纯,你将村里这些人的性命至于何地?”
应青炀正色道:“自然是想过的。这人在雪灾这么严重的时候,穿着单薄、身中剧毒,定然是被人陷害。他伤得很重,而且已经开始发高热,能不能熬过今天还是未知数。”
“如果他能活下来,只要不和他透露我们的身份,就算他之后想离开,也不会有大碍。”
应青炀解释完这些,他又察言观色,见太傅神情并未松动,便又撇了撇嘴,小声道:“而且,您前些日子也说了,我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琼山的。如果连着这点风险都不能承担,那还是在琼州守一辈子更安全。”
姜允之眉毛抽了抽,就知道自己想说教,也会被应青炀那一张利嘴堵回来。
既然知道应青炀心中有数,事情也已成定局,也的确没什么可数落的。
应青炀虽然不是个做明君的料,起码本性不坏,也并不蠢笨,至少足够让他好好活着。
姜允之沉声道:“你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那枚解毒丹,代表的是一条命。或许是你的,也许是其他人,但现在,多说无益,你已经选择了将活着的机会留给一个陌生人。”
“如此,便没有后悔的余地。”
姜太傅的话掷地有声,应青炀难得怔愣一瞬,总觉得太傅话中还有其他意思,但他却抓不到其中深意。
应青炀道:“太傅说的有理,但事在人为,解毒丹既然不是万能的,又怎知下一次有所求时会发挥作用?杞人忧天的事,我向来不做。”
说着,他的语气已经恢复了一惯的漫不经心。
姜允之嗤笑一声,“总说大话,你要是真的有那个决心,不让那解毒丹白费了才是真的。”
应青炀连连点头,转而又道:“当然,我说的断袖之癖也是真的,天生的,说不定是祖上就有这种倾向?所以什么纳妃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应青炀是天生的断袖,他上辈子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了,所以在前朝旧臣们让他娶妻纳妃时才会百般推诿。
既然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他就不可能昧着良心去白白耽误一个女子的大好年华,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女子地位本就低微的时代。
现在一劳永逸,最好把以后的可能性直接从源头上掐灭。
原本就皱着眉,忧心忡忡的各位旧臣们,此刻眉毛拧紧,仿佛要夹死一只蚊子。
陈雷和季成风小声交流。
“没听说过大应哪位先皇有断袖之癖啊……?”
“不过太祖有过男宠也是真的……你忘了吗之前有传闻说清澜行宫里曾经挂着张美人图,似乎就是个男人的。”
沈朗大概是唯一一个觉得没什么所谓的人,甚至还有点庆幸:“那也不错,毕竟我可不太会裁制女子的衣物,平常给各位婶子做点简单地还行,皇子妃可就不能这么敷衍了事了……这下方便许多。”
很显然前任探花郎已经在这十几年的生活中被打磨成了一个成熟的裁缝。
而唯一可能有意见的是身为前任礼部尚书的沈老爷子,可惜天气实在寒冷,沈朗没敢带着亲爹风里来雪里去,人现在在姜太傅的屋子里睡得正香、
听见几人对话的姜允之面皮一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旧事,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只冷冷刺了一句:“随你,你娶那匹跛脚马都不会有人反对。”
应青炀:“……”嘿,您嘴巴多毒啊。
他往边上让了让,示意众人看他身后榻上,虽然狼狈,但仍见姿容华光的男人。
刚刚自爆性取向的皇子殿下笑嘻嘻地:“所以我未来的皇子妃,肯定有资格用我们库房里的药材存货的吧?”
库房里的药材说不上多,但和其他寻常农户家里的储藏比起来,肯定还是更富裕的。
毕竟他们就靠在琼山脚下,琼山山脉连绵不绝,森林茂密,药草资源也很丰富,是众人的一项重要收入来源。
很明显,这个刚刚被救下的未来皇子妃还处在危险当中,肯定要像无底洞一样花费不少草药,就这样,还不一定能救得活。
到时候把库房掏空了……
众人面面相觑,犹豫不决,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管钱的姜太傅头上。
“想救?”姜允之问。
“想!”应青炀眼前一亮,听自家太傅的语气就知道这事情有门!
姜允之露出得逞的笑意,道:“那就写吧。”
嗯?应青炀顿时眼神迷茫,“写什么?”
“婚书。”姜允之觉得自己的想法简直妙极,“既然说要娶人家,起码给出点诚意,你虽肚子里没攒下几滴墨水,但一篇婚书而已,总能磨得出来。”
应青炀人都傻了。
他觉得有些荒谬,他的举动是阳谋,而太傅明知道所谓的皇子妃只是个救人的借口,偏生还要那这件事做由头来罚他做学问。
他匪夷所思,严重怀疑这只是自家太傅在作弄他,明知道他不喜欢听学,才用这种办法折磨他。
当然,只用这点小事就能换到库房里药草的使用权,这对应青炀来说已经是个很划算的买卖了。
见应青炀表情错愕,姜允之也不怕他不答应,大概太久没见到这小子憋屈的样子,这会儿他莫名有了种从前在太学给一众皇子讲论诗文时的快意:“那便写吧,你的皇子妃醒来之前,把婚书交给我。”
“我当证婚人。”姜允之一甩袖子,抬脚就走,铁了心想给这个擅做主张的小子一点教训。
不痛不痒,但说不准会有点膈应。
姜太傅已然看开了,对付应青炀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能让对方觉得不舒服就代表他取得阶段性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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