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既白,细细听了西屋的动静,估摸着月令已梳洗完毕,徐重抬脚进了正房。
他雇来干活的英娘正忙着将备好的早膳一一端上桌,见他到了,英娘热情道:“东家,您起身了,不知昨夜在这山间野地睡得可还好?”
徐重没好气地“嗯”了一声,正欲落座,英娘忽然扯住他的衣袖,大惊失色道:“东家,您这面上怎么好几处红疙瘩,看着像是蚊虫叮咬的。”
不等徐重回话,她纳闷道:“西屋我早为您和夫人备下了除蚊虫的艾草和松叶,怎的夫人安然无恙,您却被咬得如此难过?”
呵,呵呵。
徐重瞥了一眼正慢条斯理喝粥的月令,神色自若道:“西屋有些闷热,故而,我昨夜在院中宿的。”
英娘像看傻子般瞪大了双眼:“东家,您怕是在说笑,饶是我们山里人家,这时节也不敢睡在外头,蚊虫可多哩,您倒是胆子大……哎哟,也不知脸上这些个红疙瘩,啥时候能消下去?”
“咦,很多吗?”
徐重觍着脸凑到月令跟前:“夫人,你赶紧给我瞧瞧,为夫是不是难看得很?”
月令连眼皮也没掀,夹了一筷野菜,矜持地放入口中。
徐重冷哼一声,压低声音道:“不想夫人竟冷漠如斯,那么,今夜为夫务必得宿在西屋。夫人若是不愿,便自个儿去后院睡竹榻。”
说罢,他一口粥也没喝,甩手走出门去。
***
用过早膳,清辉堪堪踏出房门,便被守在外头的余千里叫住了。
“英娘告诉我,这山中有一种番荷叶,对这蚊蚋叮咬后的肿痛颇有奇效,若夫人你还存了几分良心,便陪我同去找找,兴许就找着了。”
此时山雾已散、天亦大亮,两人相对而立,月令抬眼便瞅见他平素白玉无瑕的面上,冷不防多出了几处红点,登时忍俊不禁,勉强同意随他去翠柏林外的野地寻番荷叶。
两人先是并肩而行,颇有默契地沉默不言,默然行了半柱香功夫,来到一处山坡,余千里率先爬了上去,随即回身向清辉伸出手:“月令,来,抓住我的手。”
清辉微微一怔:此情此景,像极了四年前,覃月令与余千里初遇的那一日。
那日,孙嬷嬷随庙里的和尚们下山赶集,月令独自在山中闲逛,为了捡回被风刮走的丝帕,不慎失足跌落山崖。
幸而山崖不高,她只摔伤了一只腿,可仅凭她一己之力,却是再难回到地面。眼见天色渐晚,山中隐隐传出野兽嗥叫,月令心中越发焦急,正当她绝望之际,忽听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清朗的男声:“崖底是有人吗?”
月令欣喜若狂,哭叫道:“有人,有人,救救我,我左腿受伤了,爬不上去了。”
“姑娘莫怕。”
说话的男子留下一句话,随即让随行之人取下腰间大带,撕开后搓成绳结首尾相连,而后,他双手攥紧绳索,亲自下落崖底,望见了因受惊过度已然哭得满脸泪痕、狼狈不堪的月令。
“姑娘,可还能走?”
瞥见月令腿上仍有鲜血溢出,他随手扯下发带,跪在她身侧,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
月令被他搀扶着试走了几步,含泪摇头。
“不可了。”
“那余某只好得罪了。”他默默打量了她一眼,唇角勾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将她轻轻抱起。
“还不知姑娘芳名?”
“月令,覃月令。”
“嗯,是个好名字。”
……
清辉抿紧双唇,压下心中翻涌而来的情绪,一把抓住余千里伸来的手。
爬上山坡,走出七八丈远,面前果然出现了一片开阔平整的野地,密密麻麻长满了英娘所说的番荷叶,清辉登时喜出望外,情不自禁道:“千里,快看,那一片便是了。”
说着,她兴冲冲摘下一把,捧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气:“叶长有尖,气味清凉,可不就是么?”
余千里亦上前来,就着她手中的番荷叶,埋头一嗅,随即桀然一笑:“月令,你方才,莫不是唤我千里。”
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一霎那亮得惊人。
清辉心下一乱,这眼神,她似曾相识,她二人囿于山间别院那一晚,他便是如此看她,眼神灼热到,连眼眶都微微泛着红。
清辉倏然一惊,不由得向后退去。
可惜已是太迟。
他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信手一带,番荷叶散了一地——
“月令,你且记着,此番是你邀我来此一叙。”
清辉只来得及低叫了一声,旋即被他搂抱着扑倒在地,在跌入野草丛中的那一瞬,他用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脖颈和后背,以至于被他扑倒之时,她除了错愕,并未感到一丝痛楚。
“隆安二十一年,九月初八夜。”他喃喃道,如过去那般,手指轻轻钳住她小巧精致的下巴,随即便吻了上来。
起初,这亲吻极其轻浅,如蜻蜓点水般,不忍漾起一丝涟漪。
她睁大眼,眼睁睁看着细密的吻落在她的额头、面颊和下巴,似乎是为了惩罚她的清醒,柔软的唇最后轻轻落在她眼皮上,逼她阖上眼,静静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他轻柔地抚开挡住她面庞的青丝,由浅尝辄止转为咄咄逼人,他熟练而又霸道突破每一道防线,执着地步步逼近。
面对他势如破竹的攻势,她渐渐有些招架不住,破碎的吟哦自喉头溢出,在这片野地回荡。
四处静谧无比,只听得衣裾交叠的窸窣声和唇舌缠斗时的啧啧水声。
相隔四年,他强悍得像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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