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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受伤

小说:

我夫君他是白切黑

作者:

濯雪一汀

分类:

衍生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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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脸后,合璧扶着越青雨走进折屏,服侍她更衣。

“面上倒瞧不出是醉了,只君侯吩咐人煮了醒酒茶,娘子喝罢一到榻上便阖了眼。”待更衣后,合璧替她梳着一头乌发,笑着道。

“君侯也在这儿吗?”越青雨抬眼,神色不改。

心中却不似面上平静,微冷的手虚虚攥起,短而圆润的指甲扣入了掌心之中。

“娘子不记得了?”合璧道,“君侯与娘子一同离席的。”

“我远远跟着娘子,只瞧见君侯与娘子携手而行。”合璧促狭一笑,却没得到想象中娘子的反应。

并没有脸红,还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这番话进耳,越青雨浅蹙了眉,觉得匪夷所思。

携手?

她内心波澜起伏,同谢满衣携手是何感觉?

听说,他那双手,斩杀过外邦兵士,亦虐杀过外邦的奴隶,连他的授教师父都被他所杀。

虐杀。何等的残忍才会被人叫作虐杀?

“要我说呀,君侯根本不像外头人传的那般阴晴不定,分明是个轩然霞举、温润儒雅的好郎君!”

越青雨终于回过神,长睫垂下,掩下眸中的复杂,道:“不要妄议君侯。”

***

白日里,越青雨一直同蔡府的几位女郎君待在一处,谢满衣似乎同蔡士安出了门,而钟玉皎更是一大早便不见了踪影。

傍晚时,蔡府特意请了新都名角归雁离来府中唱戏,越青雨虽不好这个,却也不好驳了蔡老夫人和几位女郎君的兴致。

身旁的蔡七娘蔡湘灵清清脆脆地笑了一声,凑近道,“女君,同着外人我可以称呼你为姐姐吗?”

越青雨点点头,顿了顿,又道:“称呼‘女君’是不妥的,我还未与君侯行婚礼。”

“有何不同?”蔡湘灵吐了吐舌头,低声道,“我听阿兄说,君侯身体每况愈下,却还撑着远行到并州去接姐姐,必定是很在意姐姐的。”

越青雨并不以为意,对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哪怕是未来夫人,又何来的在意?

她淡淡道:“是么。”

台上的少年男子穿着薄薄的一层春衫,手中拎着青玉觚,仰着头往嘴中倒,小半杯酒顺着修长的脖颈濡湿他的衣襟。

“为何男子就可以三妻四妾,而我们女子却要守着妇道?姐姐你瞧,这样好看的男子,我见了要欢喜得很,若能有四五个服侍在侧,当是顶顶的好事。”蔡湘灵尚未及笄的年岁,说话却很是不羁。

越青雨也跟着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二人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落入蔡婉婉的耳中,她嗤笑了一声,却在偏头时,透过亭子的扇窗,不经意地瞥到了枝桠后缓步而来的人影。

索性往前倾了倾身,压低声音道:“七妹,你若能效仿前朝的曲阳长公主养几个面首也罢,总之不影响姊妹们的婚事,可惜呀,咱们出生在蔡府,离那皇宫隔了几百里地,必合不了七妹的意。”

“再者,也可同雍州袁氏的家主一般......”说到此却意味深长地停下了。

雍州袁氏?

越青雨微微侧目,是她母亲的母族。

袁氏以女子传家,当今的家主正是她阿母的长姐,她的姨母。

姨母早年同琅琊王氏的郎君和离后,便以授道之名于身边养了数位少年郎君,九州人尽皆知,早不是什么秘密了。

只是,很少有人当众提出来,下越青雨的面子。

越青雨心中纳罕,不能理会蔡婉婉的敌意自何而来。

若因昨夜之事,实是可笑。

她半句话也不曾说。

蔡湘灵经不得激,猛地站了起来,怒道:“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变故突生,戏台上的人唱腔却未停。

而树影婆娑下,两道身影正慢慢往这里走来。

只蔡淑贤斥了句:“又怎么了?”

“长姐,我同越姐姐说话,她偏要偷听,还......”蔡湘灵气得快要跳脚。

“婉婉只是听见七妹说......说,”蔡婉婉嗫嚅道,像是不敢说话的模样,怯怯弱弱地。

老夫人朝这边看过来,拧了眉,“怎地了?小七又欺负你了?”

她五官端正,眉心的细纹却平白带来些严厉的模样。

“大母!你怎可如此偏心?”蔡湘灵脸颊微微泛红,气息急促,很是不服气。

“我都不曾跟她说话,分明是她激我!”

“七妹妹,你怎可冤我?”蔡婉婉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仿似下了极大的决心才道,“分明是妹妹同越娘子在谈论这台上的郎君,我为妹妹清誉着想才......”

“六娘,莫要乱说!”有人快步过来,语调发冷,打断了她的话。

这一众女郎收了心神,瞧见一贯温润的蔡士安脸上的冷意,再往身后瞧,是身着玄紫鹤氅、束玄玉冠的谢满衣。

他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慢慢坐在了一把黄花梨圈椅上。

“拜见君侯。”这些人住了声,连台上的归雁离都停了腔调,起身向谢满衣行礼。

谢满衣眉微微一挑,看不出喜怒:“继续唱。”

四下暂且安静,片刻后,只余台上如洁白绒羽的声音。

越青雨坐在谢满衣身边,有些心不在焉,思及白日里听说的事,心里百转千回。

她曾听过新都蔡氏的名号,普天之下,九州之中,蔡氏是最善书法的世家,虽只是士族末流,却也是清贵之门。

到了上一任家主蔡善时,还得了高邑檀氏家主的赏识,娶了他家的女儿,这檀氏原是谢氏主母檀夫人的庶妹,虽是庶出,却也是自小被家中嫡母当作亲女儿养大的,却因家主宠妾灭妻,令这檀氏在生幼子时难产,母子俱陨。

檀氏是定州的显贵世家,又与谢氏有姻亲。虽说折的是个庶女,也是万万咽不下这口气的,家中主君连夜赶来,将那妾室逐出家门,连同妾室生的女儿也一同赶了出去。

谁料这蔡善是个硬性子,瞧着也像是真真儿欢喜那妾室,竟摘了家主头衔,同那妾室一同出了蔡府。

叫那时刚过十岁生辰的嫡子继了家主,又养在了老夫人膝下,且那檀氏的长女蔡淑贤也是个人物,原要出阁的年纪,生生在家中耽搁了十来年,到如今为蔡府熬成了个老姑娘。

再说这蔡善二人离了定州,再了无音讯,将老夫人气的缠绵病榻,也没有心力去寻。

直到过了六七年,那妾室的女儿蔡婉婉找到了家中,声称父母皆已丧命,无处可去,又回来投奔蔡府。老夫人哭天喊地,加之大娘子蔡淑娴睁只眼闭只眼,便也留在了家中。

只是,家中既没有主母,蔡淑贤瞧着也是个极好的性子,必定亏待不了蔡婉婉的婚事,她又缘何一心要攀谢府的门?

这时,台上的少年男子纤纤玉指呈兰花往前方一指,略略弯下腰,再抬眸时,戏幕已落。

自然无人越过谢满衣,目光便都落在了他身上。

谢满衣朝身侧的越青雨看了眼,启唇。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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