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闷热了许多日,这日晨起,朗倾意便发现天是阴沉的。
推开窗户,果然见外头天上乌云遍布,黑雾翻滚,马上要下雨了。院内,方府上随处可见的翠竹林也显得格外阴森。
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朗倾意对着身后的小夏和小秋问道:“方大人今日可在府上?”
小夏和小秋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摇摇头。
论理,她们不该知道,即便知道,也不该说。
朗倾意急得从床边踱步到榻前,紧锁着眉头,看到桌上送来的早膳颇为丰盛。轻油菜心、烟熏火腿、油炸糕、酥皮点心、灌汤包、白米粥和瘦肉粥,俨然还有一份皇城最出名的洪氏酱菜。
她一点食欲都没有,只反复担心着。
毕竟,自她被方景升从锦衣卫大牢里接回方府后,苏佩的消息便犹如石沉大海,再也未听说过一分一毫。
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她忍不住提及过几次,可方景升次次都说:“快了,嫂夫人莫急,再静待些时日。”
她昨日想要出府去打听消息,可却被方景升拦了下来。
“嫂夫人。”他第一次面色冷下来:“如今杨门冤案一事正闹得沸沸扬扬,若是嫂夫人这时候出去被人发现,方某很难做事,也会连累到苏兄。”
她只好回来,可心中依旧惴惴不安。
“小夏小秋,去请你们大人过来。”她下定了决心,此事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若是到了这个月底还没消息,她便要搬出去自己过活。
没过一炷香的功夫,外头雷声滚滚,风势变大,朗倾意听到自己居住的厢房外的竹林发出杂乱的响声,随即,房门开了。
方景升走了进来。
“方大人。”她立刻回身看向他,语气带了十足的焦躁,听起来也不如之前恭顺,可她委实顾不得许多:“还请大人如实告知妾身郎君如今状况,若是遇到了难处,也劳烦一并告知。”
方景升将手中的伞收起来放在门边,取出手帕来擦手,一边淡然道:“嫂夫人稍安勿躁,苏兄之事确实有些棘手,只不过也快要好了。”
朗倾意见还是同之前如出一辙的套话,忍不住问道:“请方大人给个具体的时间,到底何时可以救得郎君出来。”说完这句,她又歉意补充道:“不是妾身催逼方大人,只是害怕事情一直拖下去,便要一直麻烦方大人……”
“夫人之事都算不上麻烦。”方景升敛了笑意,白净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红晕来,他打断她的话,直接说道:“夫人口口声声说不是催逼,可句句都在责怪方某做事太慢。实在是夫人有所不知,朝堂之事大意不得,许多关卡都需要一一打点,夫人耐心等候便是。”
“方大人不要动怒。”她听他语气不善,且对她的称呼也不再是“嫂夫人”,心中莫名不安。
可她今日势必要弄个清楚明白,已经将近一个多月过去,她实在等不起了。
即便她等得起,只怕腹中的孩子也要等不得了。
前两个月身在牢狱,便未曾来月事,如今在方府又住了一个多月,算起来已经有将近三个月没来月事了。
她虽然还未有反应,可她猜测她腹中怕是有了孩子。
可方景升一而再再而三,对苏佩之事避而不谈,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揣测。
这个人救她回来,莫不是存了别的心思?可在方府相处月余,他的确未做什么越距之事,只是每两三日都会来看看她,仅此而已。
“方大人若是不便说,能否叫妾身出去,在外头自行打听?”她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说道:“妾身行事小心,势必不会泄露方大人的消息。”
若是她打听到的消息是好的,仍旧回来等苏佩便是了,若是她打探到的消息是不好的,便要抓紧时间投奔母家,否则这肚子若是月份大了,如何见人?
“或者,能否叫妾身悄悄儿和朗府通一封书信?妾身父母年事已高,恐他们太过担心,哭坏了身子。”
她说完,见方景升仍是不置可否,便垂下眼眸,盯着自己身上的衣衫,想起她刚入方府时,一心想着报答方景升,便身体力行地跟着府中的小丫头们一起干活,但还没到半日便被方景升制止了。
“嫂夫人何须如此。”他当时只是对她笑着:“方某不求报答,即便想要什么,也不缺丫鬟伺候。”
他勒令她换了材质柔滑的尊贵衣服,还派了小夏和小秋来服侍她,她更是感动至极。
如今,她竟然已经全然忘记了当日的感激吗?她不愿看到自己变成刻薄寡恩的人,刚想着再解释一番,才抬起头来,却猝然变了脸色。
方景升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面前,两人距离如此近,她几乎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面前。
他面色平静,可脚步尚未停下,还在一点一点向前走。
高大的身影笼下一团阴影,将她团团包围,避无可避。
她慌得站不住,向后退去,直至退到榻前,眼看即将摔倒,方景升伸出左手至她背后,稳稳地将她扶住了。
同时,他左手手臂一发力,将她顺势送入他怀中,冷眼看着她惊恐地睁大双眼,将双臂置于身前,抗拒着与他肌肤紧贴。
容不得她有丝毫挣扎,他仅用左手臂便将她禁锢在怀里,感受到她温热的心跳和慌乱的气息,有幽兰般的香气传来,他竟然没来由地感受到一阵心安。
终究还是到了捅破窗户纸的这一天,他已经忍到不想再忍了。
既然是她想要主动挑破,那他便由着她。
这一个月来,他待她犹如座上宾,不仅不叫她干活,还每隔几日便陪她说说话儿,就是为了让她能放下对苏佩的心思,转而注意到他方景升。
可看着她一日一日愈加浓郁的忧虑神情,他心中略微不是滋味。
随即他又平复了心情——如今的她于他而言已如探囊取物一般,即便她心思不在方府,那又能如何呢?
如今的苏佩已成一团烂泥,他护不住她。
而她的母家如今尚不知她人在方府,即便知道,他也有法子圆回来。
“嫂夫人。”他的声音慵懒,带了一丝得意,像猛兽蹲守多日,终于捉到了猎物。
“嫂夫人似乎对方某十分放心不下?”
“不,不是。”陌生男子的气息涌来,她慌得声音不成调,仍在徒劳地挣扎着:“我绝无此意……”
“既然无此意,以后便不要再提出府之事,安心待在方府即可。”他轻声说着,右手抬起来,将她发间的银簪轻轻拔下来,晨起才挽好的发丝顿时垂下大半。
“你……你要干什么?”她忍不住冲外头喊道:“小夏!小秋!快来人!”
挣扎着向外迈出去的步伐,被他轻轻一扯便拉了回来。
“夫人只管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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