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窣声渐响,伴着沉稳的脚步踏入院中,长风也推门而入,卷起一地的落叶与尘灰。
看着满地的枯叶杂草,以及积满了厚厚一层灰的石桌,看着这一切,沈卿言的心底忽然升起空落落的感觉,这种陌生的感觉令他手脚发凉,生生驻足在院中。
不久,乔瓒也走了进来,有些欲言又止。
他行礼打破沉静,道:“清玄真君,您是来见晚棠师妹的吗?”
沈卿言沉默不语。
身后继续响起乔瓒的声音:“师妹她早就不住这了,那次晚棠师妹醒来后便自请去了外门。”
“自请去外门?”沈卿言口中重复着这几个字,仿佛很陌生。
他只听林诗韵说起师妹去了外门,却不想是她的意思。
师妹,就这么不想留在内门吗?
蓦地,他又忽然记起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来。回宗后的师妹总是喜欢往紫秋长老的住处跑,他几乎难以在灵峡峰见到师妹,他若要见她,就得去紫秋长老那。
乔瓒站在沈卿言身后总觉得周围的氛围有些沉闷压抑,叫人浑身难受。
他也不知道清玄真君这是什么意思,总不会为此动怒吧?看着也不像动怒,反倒是平静得很。
唉,早知道就不告诉清玄真君这件事了。
可是,沈晚棠那日的话他一直记得。
她说:“乔师兄,若哪日师兄闭关出来,烦请你告诉他,晚棠是自愿去的外门。”
他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特意告诉清玄真君一声,难不成她还怕清玄真君强留她在内门不成?
绝无可能!
乔瓒看着这院子心里也有些感慨,叹了口气挠着头便转身离开了这里,不再打扰清玄真君。
吱呀——
沈卿言推开了寝屋的门,屋内寂然无声,静得异常。
这里很空,也很陌生,这是他第二次进来。
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他也只是在门后同师妹说话……
他抬脚一步步往里走,指腹抚摸过长案,指腹沾染灰尘。
来到窗台前,内室隐约萦绕着淡淡的女子香,那是海棠花香。
他被女子的海棠香包围着,驻足在窗台前,半垂着晦暗深邃的黑眸微微出神。
这里的窗台上也空落落的,除了那几块海棠花糕,什么都没有。
隐约觉得,这里应当是有什么存在过……
还是说,离开的只是师妹?
他与师妹相伴已有十二年,往后,当真回不去从前了吗?
他错了吗?
可他也只是想要师妹早日修成道……
似乎有什么,正在脱离他的掌控,与他渐行渐远,这种预感令他时不时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无措而茫然……
他的黑眸一片暗沉,目光落在窗台上被人遗弃的海棠花糕上良久。
闭上眼。
当他再次抬眼时,一切情绪消失不见。
他大步离开了这个孤寂的地方。
……
“师兄!”
林诗韵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她道:“大师兄,你这是要去……外门?”
沈卿言应声,脚下步伐不停,目的明确的朝着外门而去。
林诗韵有些犯愁地叹了口气,无奈道:“晚棠师妹也真是,在内门的时候就贪玩,总是闯祸不好好修道。到了外门,还是这么让人不省心。”
“那天来外门,我本想着看她过得是否还适应,谁知却发现她不见了……”林诗韵的脸上略带担忧,“师妹只去过一次凡间,我怕师妹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或是受人蒙骗走岔了路……我这才不得不打扰师兄闭关。”
林诗韵担忧的,也正是沈卿言所担忧的。
从林诗韵口中得知师妹失踪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日师妹被莫獨掳走,其二便是那个谶言。
可到底只是猜测,她如今到底在哪,不得而知。
一路上,沈卿言几乎一句话没有同她说过,对于她的话也只是淡淡的一声“嗯”,好像从头到尾都没在听一样。
林诗韵心中暗自憋了口气,跟着沈卿言找到一个小女孩。
这女孩九、十岁的样子,名为覃长乐。
覃长乐原本是在练剑,中途却被长老叫停拉到了沈卿言面前。
看到沈卿言的那一刻,她双眼一亮,脸上扬起笑:“清玄真君!”
“嗯。”沈卿言半蹲下身,对覃长乐轻声问:“长乐,罗计长老说你和师妹住一处?”
闻言,覃长乐眨了下眼,愣了。
完了完了!
那个大魔头走之前说什么来着?
她说只要自己敢告诉别人她的事,回来就割了她的舌头!
清玄真君肯定是来问大魔头的事啊!!!
“长乐。”沈卿言的神色认真,语气低沉道:“师妹离开时可有说起要去何处?或者,她是自愿离开,还是突然消失?”
“我,我……”覃长乐欲哭无泪。
见她这反应,沈卿言的神色有了深意,他直言替她开口,语气很淡:“她自愿走的。”
覃长乐下意识捂嘴,瞪大了双眼。
她可什么都没说!!!
“她可有说去了哪?”
覃长乐眨眼,似乎是在纠结犹豫。
沈卿言无奈,道:“罢了,想来她也不会告诉你。”
覃长乐重重点头:“嗯嗯嗯!”
沈卿言站起身,目光扫了一眼天边,那个方向是魔域,他有种莫名的预感……
但他宁可是自己的感知力出了错。
“师兄,恐怕是问不出什么了。”林诗韵道。
临走时,沈卿言沉吟片刻,突然停下了离开的步伐,脚步一转,他盯着覃长乐,语气带了些许逼问的意味。
他问:“你很怕她?”
覃长乐本来松了口气,谁知又冷不防被他问住,这句逼问仿佛带着无形的威压,叫她吓得一哆嗦。
“我没,没没有啊……”
沈卿言:“你为什么怕她?”
覃长乐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清玄真君也会有这么可怕的时候。
沈卿言看了她一眼,语气冰冷:“你若不想说,我自有办法让你说。”
“长乐,我希望你能主动告诉我,而不需要真言丹。”
覃长乐着急了,她不得不开口,磕磕绊绊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沈师姐她,她虽然脾气不太好,可是她对我挺好的,走的时候还……还让李先生做海棠花糕给我吃,沈师姐她……她很好!”
听了覃长乐发自肺腑的话,沈卿言微怔,随后蹙眉。
他分明看清了覃长乐眼底对师妹的畏惧,可这些话却又的确是真心之言。
“清玄真君,你不要错怪沈师姐好不好?”
沈卿言却没回应。
他只是在想。
师妹脾气不好?
究竟是怎样,才能称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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