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梨梦手指狠狠缩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的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透露出难以遏制的情绪,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双眸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直直射向沈行之的灵魂。
沈行之没想到,任梨梦的情绪波动那么大,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来龙去脉,他装作漫不经心地回身,慢慢拿起手中的茶杯,“这有什么好问的吗?任梨梦,别告诉我,你很天真?”
沈行之低头,躲过了任梨梦带着逼迫性的强烈视线,他不想,让她看到这样的他,他希望,她眼中的他,永远只是大学晚会上风光霁月的主持人,她心心念念的“行之学长”。
沈行之轻轻勾起一丝带着嘲弄的笑容,似乎在嘲笑着此刻掩耳盗铃的自己,他在问些什么?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山海》的嘉宾哪一个天真无邪,他们心知肚明,只是,他终究无法坦然面对亲手打破她幻想的自己,沈行之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变得好重,沉重得让他无法自如抬起,他很怕......看到她眼中的失望和愤怒。
也许,任梨梦说得对,他早就不是她喜欢的那个沈行之,她的学长从决定踏进娱乐圈那一刻,就已经消失在约她离婚的那天晚上。
沈行之没想过自己的大学毕业季会那般跌宕起伏。
母亲确诊癌症到去世那段时间,沈行之的生活逐渐脱轨,人生朝着完全不可预料的方向一路狂奔,等到他终于度过那混沌而魔幻的时期,真正从传大毕业时,他已经只剩空空一人,拿起话筒却不为初心。
为了应付父亲,或者为了自己难以言表的私心,那年毕业晚会后台,他只犹豫片刻,就答应了和任梨梦闪婚,明明是很莽撞的决定,可沈行之至今难以忘却当他喃喃道“我们结婚”那一瞬间的心情,那是那段灰暗时光中,他最憧憬未来的一刻。
他畅想着带任梨梦去见病重的母亲,看似冷着脸在一旁,却暗暗偷笑地望着病床上的母亲和任梨梦满眼笑意地相谈甚欢的场景。
他想即便他不好意思明说,母亲也一定能感受到,他结婚的欢喜和无措,一定会满脸慈爱地抚过他的脸庞,感慨“我家行行长大了”,一定会很欣喜,他喜欢的女孩和他们一样都选择了主持这条路。
他已经准备签本地电视台,电视台距离传大不过三站地铁,他能继续看着任梨梦最后的大学时光,他们也会自然而然地一起继续主持下去,在主持的道路上,在他们的彼此人生中,他们都还有太多年可以相伴相携。
他会慢慢地让她感受到,他有些别扭而未曾言表的满腔爱意,正如她教会他的那般,全心全意地对一个人好,爱意润物细无声,在不知不觉占据她的所有。
领证后,沈行之揣着结婚证去医院的步履都轻快了半分,他满怀期待地想着未来,打算在事情尘埃落定的第一刻告诉自己病入膏肓的母亲,正式安排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赶快见面。
可他迎来的,是医院又一次的病危通知书,而这一次,他的母亲没那么幸运。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的父亲,为了所谓的投资和迷信,居然一意孤行决定延时公开丧事,沈行之无法接受父亲沈允仁的安排,可那时候他只是个大学生,他拼尽全部力量甚至无法替母亲公开发声。
母亲分明有那么多天天上镜主持的朋友,可因为父亲,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出面,沈行之感觉自己仿佛在一个黑暗的囚笼里,任凭他如何反抗挣扎,也战胜不了他的父亲,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瀚星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
茶室里,沈行之望着眼前忿忿不平的任梨梦,忽然恍惚一瞬,想起自己第一次彻底体会到无力感的大学毕业季,仿佛又再次感受到那种被资本裹挟的深深痛苦与疲惫,他曾经无数次发誓绝不再让自己经历的“绝境”。
无论是他作为商人的父亲沈允仁,还是四大经纪公司之一的瀚星,都是那么无情的操盘手,运筹帷幄地操纵着棋盘,而他只是一颗苦苦挣扎的棋子。
瀚星是沈行之走投无路的唯一选择。
毕业晚会上,沈行之表演的《秋毫之末》意外出圈,瀚星看中了沈行之的潜力,想要推沈行之借助《偶像信号》出道,打造偶像歌手,沈行之一开始压根没有考虑,直截了当地选择了拒绝。
可在他的至暗时刻,瀚星的提议太诱人了,他必须解决母亲的身后事,必须积攒力量对付父亲,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做,而他太渺小了,沈行之无法说服自己,拖任梨梦下水,那样一团乱麻的未卜前路,沈行之只愿任梨梦永远不用经历。
即便再不舍,再不愿,沈行之最终还是选择了放手,踏上如今这条布满荆棘的独木桥。
只是,他天真地以为,任梨梦还会如同大学里无数次那般,即便他冷脸驱赶,恶语相向,她还会在原地,元气满满地再次出现,继续追上他的脚步,笑嘻嘻地站在面前,满心满眼只有他。
后来,沈行之渐渐明白,时间是最残酷也是最温柔的刀,他早已忘了那些带着青涩的过往,可即便过去十年,再次看向任梨梦,他还是无法释怀所有过去,那些遗憾和不甘的痛苦,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这一次,他们再见的来之不易。
而这一次,他已经不再弱小无助,不是任何人或资本的棋子,他终于有能力保护好她,追上她的脚步,攥紧她的双手,决不放开。
“对呀,谁会天真。”
任梨梦冷涩的低语让沈行之彻底回到现实。
“沈行之,你......”
任梨梦很想大骂出声,但到底都是体面成熟的社会人,她轻轻地张了张嘴,喉咙间,一股莫名的涩意悄然蔓延,复杂的情绪弥漫在她的眼底,像是被一层薄雾轻轻笼罩。
任梨梦终究只是冷冷道,“沈行之,我们不是一路人。”
她想要的很多,但不是这般,可她或许还得了便宜,又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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