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说说你的情况吧,什么时候来的,到这儿多久了,都知道些什么。”宋小少爷不慌不忙地往侧座一靠,从他那件品牌早秋限量款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本随身便签,好整以暇地等人开口。
席棹一手端着小巧茶杯,另一手指腹在杯口摩挲着感受温度,缓缓说起:“我是三个月前在医院醒来的,就在刚才那间病房。当时剧组进度应该接近收尾阶段,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某个主演的生日,组里所有人都被叫去分蛋糕了。”
透过氤氲的热气,他看到对面人不疾不徐的在便签上写下一串日期,然后划了道斜杠,在后边加上两个字——半年。这是大部分剧组完成拍摄内容的时限。
“继续,你说你的,不用在意我。”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对方头也没抬提醒了这样一句。
于是他定了定神收回目光:“那天组里拍的是大场面戏,人很多,我嫌挤就没跟着一起去拿蛋糕,一直留在片场准备,后来我可能是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边的医院里了。”
热气升腾得越来越密,几乎挡住大半视线,他手一抬就把温度正好的茶水全送进嘴里,然后把那两指节宽的杯子往桌上一放。
喝了茶,没品出什么味儿但好歹解了渴,看向对面这个即使只穿着粗陋病号服都不会显得与这儿格格不入的人,他第一次觉得“精致”这个词不一定要用在穿着打扮上。
就像眼前这位,只坐在那里就是精致的。
精致人儿并没有对他鲸吸牛饮的举动提出什么意见,只是手中笔杆子动了几下,那便签上就多了四个字——大场面戏。然后那笔杆转头在黄檀木桌上敲了两下,发出有些闷的声响。
“有一点我得提醒下,既然选择交换信息,就不要有无谓的隐瞒或者谎言了,当然,我也不会。”
他花了几秒钟理解这话的指向,眯了下眼:“我说的就是真实经历的,绝没有掺假或捏造。”见人点头才继续,“至于这边我了解的并不多,就像你刚才说的,我连生理知识课都没上全,也不知道公共场合会有什么阻隔器。”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甚至染上几分自己都察觉到了却不想掩饰的不高兴。
一把糖突然被抓到面前,他低头一看,花花绿绿的口味还不少,挑挑拣拣拎出两颗看起来不那么甜的,伸手把剩下的推了回去。收回手的一瞬间,那便签上新鲜硕大的“不喜甜”三字撞入眼帘。
......什么意思?记我喜好?
硬糖清甜的味道充盈口腔,但他的口齿依旧清晰:“我对这具身体和社交关系的所有认知都基于家里的各种证件。”语气中先前的不高兴已经消散了大半。
席棹,男性alpha,26岁,独生,欠债中。他回想着前段时间翻箱倒柜整理出来的资料,还有旁敲侧击从同事们那儿打听来的过往事迹,有丝怨念从心底升起。
凭什么龙套演员连参演故事的梗概都不配知道?
就连两个主角名字和一些关键信息,都还是那会儿从别人聊天那儿听来的。
纤细五指在眼前轻晃,晃出了白花花的残影。“你有听到我说的吗?嗨?”对面的人已经停下了写写划划的动作,正用一种有些担心的眼神看他,“你要实在状态不好,我们改天再找时间聊也行。”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想得出了神。“啊,我想远了,你刚说什么?”对面目光中的担忧并没有减弱几分,能看出来那不是对“席棹”的,而是对他的。
“我问,你之前在剧组是干什么的?”
口中的硬糖咔一声被咬碎,把所有碎糖块都扫到一侧用舌尖裹着,他有些含糊地说:“我,我是龙套演员,跟过几次大景戏。”
胸口有股隐秘的胀痛,一瞬间那些或许可以说是上辈子的经历都涌进来,把一颗心塞得密不透风。离异的家庭、退学的通知文件、寒冬烈日下那条通向群演公会的路,还有那个雪地里对他说“孩子,你一定能成功”的环卫阿姨......
“席棹!席棹!”急切的呼唤和玻璃茶盏摔到地上碎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恍惚之中他以为自己又一次陷入了走马灯。
“别慌,深呼吸,有我在。”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庞。他觉得自己之前真是不识好歹,怎么就不肯承认面前这张脸无论用他什么时候的标准来看,都绝对能称得上一句“漂亮”呢?
“什么?你说什么?”那脸离得更近了。他迷迷糊糊地抬起手,指尖触到了那紧蹙着的眉心,清晰无比地说了句:“漂亮,别皱眉。”
......
室内一片寂静,因着隔音窗帘的缘故,外面滂沱的雨声也被挡住透不进来。
席棹平躺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用手盖住了眼睛不去看头顶明明很温暖的灯光。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怎么能,对着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晚上的,异性,说出那种轻浮的话呢?
就算这异性和自己来自同一个世界,严格来讲是同性。
那不是更糟了吗???
完了。他为自己即将荡然无存的君子形象扼腕。
“好些了吗?”一听到这声音他立马如临大敌地坐起来,恭恭敬敬接过对方递来的新的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很快被烫得嘶出声。
“看来是没好。”
刺痛之中感觉到一双臂环抱上来,后背被一下下温柔地轻抚着,耳边声音和清茶香一起包裹住他:“别怕,情绪异常的时候是很容易信息素失控的,你不懂这些,我会慢慢教你。”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突然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委屈在心口乱撞。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你可以哭出来,我绝不会因为这种事嘲笑你。但你要相信自己能收回来,别被情绪牵着走。”
这一刻深陷情绪之中的人只觉得后背的手心真烫,烫得心里那些怨念也好酸疼也好渐渐都被驱散了。
然后哭也哭得乱七八糟,笑也笑得乱七八糟。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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