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半寸》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宣和七年中秋,秋氙战场。
狂风骤起卷黄沙。
遍地尸骸,血流成河。
乌云残阳之下满目疮痍,诺大的既州城犹如人间地狱。
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自尸堆中挣扎爬起,周身的腐臭和遍地的乌鸦食腐令人作呕。
她已昏睡多时,身上皮破肉绽,口舌干裂,胃里翻江倒海。
她跪坐在血河中,懵然扫视着四周,膝旁是她姨母的头颅,她想哭,那双清透大眼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秋氙战败,满城的百姓成了白爻人烧杀掠夺的助兴玩物。
她侥幸苟活,却没了家。
......
九年后。
重峦叠嶂。
空山幽林间偶有鸟鹊啼鸣。
隐于山腰的竹屋陇上日光,屋后瀑布飞泻,溅起水珠,雾绕萦回。
院前晾着数架草药,染了满园的药香。
有一女子临窗而坐,半伏在书案上,认真的看起信笺。
读完信,女子笑意盈盈。
只见她肤光胜雪,眉黛青颦,娇颜清丽,一双大眼犹似一泓清泉。
姑娘正当韶龄,年芳二八。
她便是这遥知山上,岱吾道人的亲传弟子之一,唤作苏翩若。
岱吾道人在江湖上素负盛名,他不但博古通今,还通妙手回春之术,只因他仙风道骨,常年游历,行踪不定,常有人称他作现世医仙。
翩若跟着师父云游多年,虽是耳濡目染,但到底实践甚少,着实不敢断言自己几斤几两。
正当她为此苦恼之际,这不,机会就来了嘛。
三天前,师父岱吾撇下她带着九岁的小师弟张思拓去云游了,还是连夜下的山,半点风声也没透露给翩若,她那一向喜欢黏着他的小师弟竟然对这次蓄谋已久的游历只字未提。
待她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后,诺大的几间竹屋就剩她独自一人了。
然而导致这一切的根源便是岱吾口中那不成文的规定:凡弟子年满十六,需自行下山游历。师命不可违,否则逐出师门。
翩若起初自然耍赖不依,岱吾早料到她的心思,才伙同师弟张思拓,来了这一出:你不走,我走的戏码。
……这着实是令翩若哭笑不得,苦思冥想了几日,实在是不知要去何处。
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恰好师兄宋晔在此时来了信。
信上说:上京城有位师兄的故友之友,身患症疾,需她去相助一趟。
师兄送的这场及时雨,恰好解了她眼下燃眉之急。反正去哪不是去,上京繁华,她也欢喜,于是就这样敲定了。
三日后。
翩若起了大早将院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个遍,带上满满一钱袋的盘缠,悠悠然下山,前往上京城。
到了山脚下,她回身仰望,轻叹一声。
此一去短则三五月,长则一年半载,还真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会遇上些什么人,什么事。
她在心中暗自祈祷:但愿此去,诸事顺遂。最好赚得盆满钵满……若是能邂逅个美少男也是不错的,师父常常说她日后嫁不出去,她非得拐一个回来让他瞧瞧……
盛夏六月末。
梧桐枝叶茂,繁花馥郁香
京郊十里外的“骄阳客栈”。
翩若一袭紫衣婷婷,自天字一号房走出。
她身材高挑纤瘦,浓密的乌丝只用了一支很粗糙的桃木簪子绾着,明眸善睐,清新可人。
这是她下山的第十三日,昨日到此她已按照师兄信里的地址送了信去,楼下是来接她的人。
翩若左肩撘落着一只精致的梨木箱子,右手提着包袱,款步下楼。
接她的人在楼道之下朝他恭身一揖,“姑娘远道而来,江某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说话之人一袭青白锦衣,面若春风和煦,举止而雅。
翩若在心中暗赞,猜想此人便是师兄信中所说的江澈,江二公子吧。
“江二公子言重了,原是我有些私事,遂才晚了些时辰通知江二公子的。”翩若也朝他作了揖。
江澈爽朗一笑:“无妨的,叨扰姑娘的原是在下,外头备了车马,姑娘请!”
翩若颔首,二人并排出了客栈。
京郊虽然离上京城还有些许距离,但已是繁华景象了。
翩若惯来喜欢热闹,一路上时不时掀起车帘子瞧。她虽是清清丽丽的长相,却是极爱笑的,笑起来灿若桃花。
江澈见她如此雀跃,如是问,“姑娘是第一回来上京城?”
“算是……也不算,从前同师父路过,但未曾停留!”翩若迟疑答。
她对江澈有些亲近感,师兄信里已有介绍,此人爽朗有礼,和蔼可亲,跟师兄是一种类型。
“先前听言之兄提起姑娘,想不到姑娘竟如此年轻...貌美。”江澈眉眼带笑。
言之乃是师兄宋晔的字。
翩若嫣然,倒是想不到江澈还会夸人,想来“貌美”二字原是硬加上去的,便自觉好笑。
她自然也要回礼,“江二公子过誉了,倒是公子不负探花郎的美称。”
师兄在信中提过江澈是宣和九年的探花郎,祖上是开国老臣,他的父亲江川显乃是当朝太傅,位列三公。他自己也是是争气得很,翰林出身,十八高中探花,如今不过二十有五已官拜三品吏部侍郎。
真可谓是才貌双全,翩翩公子。
.......
一路闲聊,二人逐渐熟络起来。
江澈这人,看着正经,实则爱开玩笑,有些风趣在身上,很是好相处的。
入了城,街上昌荣盛景,人声鼎沸。
街边小贩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今次请姑娘来,原是为江某的一位好友看诊的,姑娘可知?”
翩若放下帘子,稍侧首:“师兄同我说过的。”
宋晔在信里提过,但翩若并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姓名。然,既是江澈的友人想必也是非富即贵,又或许也是一位朝廷中人。
江澈略略点头,“我这位友人姓云,单名一个恪字,身份或许与姑娘之前的患者都有所不同,他是当今御王殿下。”
“而且……他或许不是寻常患疾,更像是……中毒所致。届时可能要姑娘多费些心思了。”江澈补充了一句,眉心略微紧了紧。
翩若眸中闪过一瞬疑惑,很快便消失殆尽。
江澈的猜测想来也是合理的,若是寻常患疾何至于大费周章的请她来一趟,定然是有些其它的缘故在。
她对朝廷之事知道的不多,但同师父云游时,道听途说还是有的。
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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