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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褚羽向雷巽辞行。
她看见了少年眼里的痛楚,但褚羽没有心软,这样的眼神她遇见过很多次,从蓝星的同学到这个世界递拜帖的世家公子,无一不是这般痴缠。只是雷焱的眼神更令她心惊,那似乎要将照野千刀万剐的眼神让她不舒服。
离开霹雳堂,照野抱着褚羽在林间飞跃。
他的身姿矫健,每一次足尖轻点树枝,便带着两人如离弦之箭般向前,树叶在他们身后簌簌飘落。
"我们是不是被盯上了?"褚羽轻声问。她能感觉到照野肌肉的紧绷,那是他戒备时的状态。
照野微微颔首,目光如炬,脚下步伐没有丝毫减缓。“嗯,不是大人物,等我甩开再陪你练轻功。”
褚羽乖巧地点点头,不再多言,只是双手更紧地搂住照野的脖子,将身子往他怀里靠了靠。她感受着耳边呼呼的风声,以及照野胸膛传来的温热。
仿佛这一刻,世间的危险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他们两人在山林间穿梭,似要奔向世界尽头。
浪迹天涯的日子没有那么惬意,褚羽没受什么苦,但男人搂着她的手一日比一日粗糙,新伤叠着旧伤。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在边塞一处小镇停下。
这里黄沙漫天,却意外地让褚羽感到安心。她戴了面纱,照野也做了伪装,成为褚大小姐的护卫。两人白天扮演娇蛮大小姐与沉默寡言的保镖,晚上关起门来又是另一番扮演。
小镇的居民们生活艰苦,整日为生计奔波忙碌。尽管他们对这位神秘的“褚大小姐”的长相充满好奇,但在生活的重压之下,没有人有多余的精力特意去关注这两个外来者。
就这样,照野和褚羽在这个边塞小镇,度过了一段宁静而甜蜜的时光。他们像每一对平凡夫妻,会在早市上买菜,会在日落时分并肩看晚霞,会在夜深人静时相拥而眠。
这就是照野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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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的风沙将小镇的黄昏染成琥珀色。褚羽坐在客栈二楼的窗边,纤细的手指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窗棂上挂着的风铃。窗外的街道上,卖糖葫芦的老汉推着车慢悠悠地走过,糖浆的甜香随风飘来,勾得她心痒。
“我要吃糖葫芦!”她探出半个身子,冲着楼下喊道,
照野正倚在客栈门前的石柱上,闻言抬头。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却遮不住那双眼睛里溢出的温柔。他掏出一把铜钱递给卖糖葫芦的老汉,却故意挑了串最小的,
果然,楼上立刻传来跺脚声:“你故意的!”
“护卫月钱少。”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声音低沉,却掩不住笑意。转身时,他将那串最大的糖葫芦悄悄藏在袖中,指尖轻轻摩挲着竹签,仿佛已经看到她惊喜的模样。
等进了屋,褚羽气鼓鼓地扑上来要抢,却被他单手搂住腰。她的发丝扫过他的脖颈,带着淡淡的香味,让他心头一颤。他将另一串糖葫芦送到她嘴边,声音轻柔:“甜吗?”
褚羽顺从地咬下一颗山楂,被酸得眯起眼。“咦——真酸死了!”嘴上这般说着,她却是凑上照野嘴边,将沾着糖味的唇印在他嘴角,“这样才甜。”
照野眸色一暗,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糖葫芦的甜腻在唇齿间化开,混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让他几乎沉溺其中。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滑下,却在触及她腰间软肉时被她躲开。
“痒!”褚羽笑着推开他,转身跑到窗边。夕阳的余晖洒在她月白的裙裾上,像镀了一层金边。
窗外,边塞的风沙依旧呼啸。但这一刻,屋内两人缱绻的爱意让时光仿佛静止,连风都温柔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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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边塞的风沙渐渐平息,照野像往常一样端来热水,将褚羽冻得发红的脚泡进去。他的手掌粗糙,布满老茧,却格外温柔地揉捏着她的足心,按压着穴位。
褚羽总爱在这个时候逗他:“你说我们像不像老夫老妻?"
“像。”
他这般回应着,似乎真的认同褚羽说的话。但心里,他知道,这样的日子不过是偷来的,每一刻都是倒计时。
夜晚,他们相拥而眠。褚羽把冰凉的手脚往他怀里塞,照野则由着她胡闹,直到她睡着,才轻轻吻她的发顶。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见他眼底化不开的温柔。他的手无意识地抚过她的背脊,指尖触到她微微凸起的肩胛骨,心中泛起一阵酸涩——这些日子,她瘦了。
这样的好日子真短。集市上突然多出的陌生面孔,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随时可能落下。那些人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扫过褚羽,带着探究与贪婪。照野的神经绷得越来越紧,连睡梦中都握着刀。
又过了两天,江湖上“第一美人”的画像传至边塞,那画复制的极美,哪怕只有三分像褚羽已能称江湖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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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看官呐,那画像中的女子啊~眉如远黛,双眸似秋水含情,脉脉流转间就能勾人心魄啊!据说她有一头如瀑的青丝,肌肤胜雪,比那仙界女子还要美过一二呢!”
茶楼里的说书人信誓旦旦描述褚羽的美貌,仿佛他真的亲眼目睹。
这画像一经传出,瞬间在江湖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无论是江湖侠客、豪门贵胄,还是市井小民,无不为之倾倒。
茶客们听得如痴如醉,有人拍案叫绝:“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人,若能得见一面,死而无憾啊!”
“江湖第一侠客才该配江湖第一美人呐~”有人高声附和。
“照你这么说谁又是江湖第一侠客啊?该不会你脸这么大说的是你自己吧?”
“我看那雷家公子可配,雷家在江湖中声名赫赫,雷家公子更是武艺高强、风度翩翩。若是他能与这美人喜结连理,那可真是佳话一桩!”
“我倒觉得若是那金玉楼楼主没死,娶她倒是相当。”
……
因着这样的消息,戴围帽的褚羽在这个小镇显眼了起来,无数打量的视线扫视着她,那些目光炽热而贪婪,仿佛要将褚羽看穿。照野的手按在刀柄上,眼神冷得像冰。他知道,平静的日子结束了。
“有人散播谣言,我们离开这里吧!回我家,等这阵过去再出来。”褚羽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手指紧紧攥住照野的衣袖。她的目光扫过窗外,那些陌生人的视线让她如芒在背。
照野没有多言,迅速收拾了盘缠,将褚羽护在身侧。他的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然而,还没离开小镇多远,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听闻褚姑娘在此,能否让我等一瞻芳容?”一个看似领头的人说道,他满面横肉、身材魁伟,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褚羽,那眼神炽热得近乎疯狂,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
“想死就再上前一步。”
照野语气冰寒,不带一丝温度,他迅速侧身,将褚羽护在身后,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肃杀之气。
但这些人哪肯罢休,步步紧逼。
见对方毫无退意,照野瞬间抽出双刀,刀身闪烁着森冷的寒光。眨眼间,双方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交错纵横,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褚羽运转着轻功躲避,她不可能一直待在照野身后,照野只有一个人,自己不可以成为累赘!
战斗愈发胶着,刀光交汇,血色翻飞。
鲜血飞溅半空,滴落在黄土地上,洇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照野的刀法狠辣,每一击都带着杀意,但他的目光始终不离褚羽,生怕她受到一丝伤害。
混乱之中,变故突生。
一名敌人瞅准破绽,挥动长刀,如毒蛇吐信般迅猛地挑起褚羽的围帽。那围帽在空中悠悠划出一道弧线,飘向远方。
刹那间,褚羽的绝美面容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男人恶意的笑僵在脸上。他本也不相信什么美若天仙,只是那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江湖第一美人的含义。少女的容颜如冷月浸过胭脂,眉目间带着几分清冷,却又因紧张而微微蹙起,仿佛易碎的琉璃。
交锋声渐息,所有看见褚羽的人都痴痴呆愣。
少女捂着半边脸的紧张模样让几人喉结滚动,这般易碎又灵动的神情比那冷情的仙子还要诱惑人心。
趁着众人呆愣之际,照野抱着褚羽杀出重围。
两人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伫立在弥漫着血腥气的黄土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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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逃跑之路异常艰辛,身后的追兵一波接着一波。
断崖间的风裹着铁锈味,照野右臂又中了一箭,箭头淬着唐门独有的腐骨毒,他却将怀中人护得更紧些,足尖点过嶙峋怪石时,还不忘用染血的唇蹭过她发顶:“别怕。”
褚羽咬破舌尖咽下呜咽。她能感觉到他逐渐紊乱的吐息,却一动也不敢动,追兵的箭矢正钉在他们身后的岩壁上,最近那支离她的耳垂不过三寸。
“看啊!那就是江湖第一美人!”崖底传来兴奋的嘶吼。几个时辰前在茶摊惊鸿一瞥的刀客,此刻正指着他们向同伴叫嚷,“等那杀手毒发,美人就是咱们......”
话音戛然而止。
照野的左手刀已割断他的喉管,目睹这一幕,同行的人却依旧激动万分———他们看见了褚羽的模样!
这些日子,那些见过真容的人不断向江湖好友吹嘘,“暗天盟第一杀手劫持江湖第一美人”的消息传遍整个江湖。
追杀他们的人太多,他们的行踪似乎成了江湖共享的情报,一波又一波好事者想要从中捞取好处。
他们可以得不到佳人,但一个干最低贱活的杀手凭什么!
恶念在人们心中蔓延,嫉妒、贪婪、痛恨、垂涎……无处宣泄的恶意,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越来越多的人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加入到追杀的队伍中。
雷巽已经跟了好几个月,这一日他又在酒肆听到了关于他们两人的谈话。
“听说那杀手右手都废了,那还能使凌双刀吗?暗天盟第一席是不是可以换人了?”
“可不是,前日在青州,我亲眼看见他被十几个金玉楼的人围剿...”醉汉打了个酒嗝,“怀里还死死抱着那个美人,跟护崽的狼似的。”
雷巽捏碎了手中酒盏,他每天都在处理褚羽两人的痕迹。但参与劫杀的人太多,他根本没办法拦下所有消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有钱也不过一纸空壳,他没想到自己也护不住她。回想起那个晚上,自己居高临下地对照野说“你护不住她。”
那些傲慢的话,此刻竟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抽在他的脸上。
原来最可笑的是他,离了霹雳堂,他根本比不过那个人……
窗外忽起惊雷,暴雨倾盆而下。
雷巽踉跄着撞开酒肆木门,雨水冲刷着名贵的云锦袍。他对着天幕嘶吼,却始终消不去心里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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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雪天,怒雪威寒,天地肃杀。
两人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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