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宿主任务完成,奖励积分已发放到账。]
琵琶声如泉水叮咚,毫无间断。阮逐舟瞭了一眼窗外,手上继续懒懒拨弦。
“现在的积分距离兑换你说的那个冬眠道具还差多少?”阮逐舟问。
07号的声音传来:[至少还需两到三个任务,这取决于您的进度以及任务完成情况。]
阮逐舟嗯了一声,不再追问。
窗外传来一阵嗖嗖的风声,与平日北风吹过流苏树枝杈时的沙沙作响不同,那是一种金属震荡开空气的凌厉呼啸。
他听见07号又困惑地问:[宿主,虽然您完成了任务没有错,可……我怎么看怎么觉着,叶观和那康伯好像根本没受到什么惩罚啊?]
琵琶声猝然而止。阮逐舟将乐器撂下,活动酸胀的手腕,而后站起身,走到桌边。
厢房窗外,一个身影正拿着一柄武行未开刃的短刀,一招一式舞得赫赫生风,刀锋却遒劲而富有攻击性,仿佛能斩断掀起的尘埃。
阮逐舟自顾自倒了杯热茶,坐下来,端起茶盏。
他眼神未动,朝碗口吹了口气:“你又没规定我必须如何罚他。”
07号语塞:[话是这么说……]
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伺候阮逐舟的小丫鬟走进来:“四太太,您找我?”
阮逐舟呷了口茶:“问你点事。小厨房的康伯,和外头那个傻子是什么关系?”
小丫鬟忽略这话里某个嘲讽的称谓,老老实实答:
“四太太,我来得晚,这些事也都是听说的……据说砚泽少爷小时候不得老爷喜爱,少爷的娘亲走得又早,一直是康伯看顾着砚泽少爷,得了吃的喝的都紧着他一口。”
“少爷的娘亲怀着少爷时,不知谁说他娘亲和二爷有染,肚子里的种说不定也不是……大当家知道了很生气,生产时也不给那女人请郎中,她难产死时大太太才生下大少爷不久,忌讳死人的事,觉得砚泽少爷来得太晦气……”
阮逐舟瞟了越说越结巴的小丫鬟一眼。
“行,这没你的事了,出去伺候吧。”阮逐舟说。
小丫鬟松了口气,忙鞠躬退出门。
阮逐舟放下茶盏,再次看向窗外。
叶观仍然在院中练武,一上午挥汗如雨,青年后背的短衫都湿了,动作却依旧一丝不苟。
07号又在他耳边忍不住感叹:[不愧是主角,干什么事都认认真真,一板一眼的。]
阮逐舟挑眉:“认真?光是认真可做不到这样。你没发现叶观是真的喜欢研究兵法,舞刀弄枪吗?”
07号愕然。它重新仔细观察叶观习武,阮逐舟靠回椅背,语气里多了分罕见的感慨。
“从我罚叶观到现在才过去几天,他已经练得有模有样,恐怕好多在武行泡了两三年的人也未必比得过他。”阮逐舟弯了弯唇,“这进步简直称得上神速。就是从前我手底下花大价钱养着的那些雇佣兵里,像这样天赋异禀的恐怕也不过一两个。”
07号感到不可思议:[宿主您还花钱养过雇佣兵?]
阮逐舟并没有隐瞒的意思:“没办法,以前树敌太多,一般的保镖团队不够用。唉,要是当年我手底下的人各个都像他这身手……”
结合之前阮逐舟传递出来“坐电椅公开处刑”的只言片语,以及99%的万人嫌匹配度,07号内心立刻脑补出了一场堪比军阀混战的乱世大戏。
感觉……还是不要继续问下去比较好吧?
叶永轩要求的练习时间还没到,阮逐舟歇了一会儿,重新起身关上窗。
不一会儿,琵琶声照旧顺着窗缝流淌出来。
第一声弦动的同时,刀尖簌簌一抖,风中枯叶无声断开整齐的两半。
叶观收刀,伫立回望。
窗内人影朦胧,琵琶声胜似风动,却压不住青年人眼底潜伏着的黑漆漆的光。
*
一晃又几日过去。
入夜。
叶大当家房里的仆人提着灯笼,来到西院问话:
“四太太,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阮逐舟在床上辗转反侧,听见外头丫鬟按照他吩咐道:“对不住了冬叔,四太太今天出门后感染风寒,身体不适,今天晚上过去的话,恐怕会把病气过给老爷。”
仆人颇有为难:“你照顾好四太太,让他赶紧好起来。总是不能伺候老爷,时间一久,不就被人厌弃了吗?”
“是是,劳烦您多跑这一趟了……”
外面交谈两句,散了人影。
阮逐舟望着天花板,无聊地叹气。
要是有个手机就好了,他心想。
自己“活着”的时候,虽醉心于搞研究,可好歹还有点消遣活动。若不是困在这个小世界,他恐怕也没什么闲情雅致细细品味那些戏曲。
反正也睡不着,阮逐舟索性披了衣服,下床出门。
三进大宅院白天还如同美轮美奂的园林,夜里变成了一座迷宫。阮逐舟无事,在脑中唤起系统:
“你提醒着我一点,别让我不小心逛到他那边去。”
07号:[叶观的住处和叶大当家正好在院子里相反的两个方向。不过宿主您小心着点,刚刚称病回绝了大当家,要是被他发现就不好了。]
阮逐舟回了句知道了,随手扒拉那些竹子花草:“今天晚上天气真好啊。我生活的那个年代,可远远没有这么好的天。”
07号忍不住问:[宿主,这两天我一直不明白,您虽然通过了万人嫌匹配度检测,可是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反社会人格,甚至对叶观还蛮好的。]
“这还叫好?”阮逐舟随口反问,“我可是按你的要求,该拱的火拱了,该罚的跪罚了,该骂的街也骂了。我还讹了三块大洋呢。”
[……]07号:[宿主,我真的很好奇,您这么……这么有头脑的人,到底犯了什么错误,才会被系统判定为99%匹配度的天选万人嫌呢?]
阮逐舟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
“我没错啊。”他说,“我可是你们精心挑选的反派,反派是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
07号哑口无言。
简直倒反天罡,07号想。
阮逐舟说完之后并没什么表情,只是踢着石子往前走。走了一会儿,他忽然感觉前头传来与小石子在地上滚动的响声不一样的声音。
他第一反应是进了贼——随后他抬起头。
毫无防备的,青年对上一双黑色的眼睛。
阮逐舟的瞳孔在月色下放大:
“少——”
下一秒,对方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把挣扎的人拖到墙角:
“别出声!”
对方力道堪比铁钳,用了实打实的劲儿,手掌又宽大,虎口卡住他脸侧,将他整个下半张脸包住。
阮逐舟喘不过来气儿,干脆一口咬在手指上,在对方分明粗大的骨节上留下几个牙印。
那人嘶了一声,松开手,复又握紧他肩膀,迫使阮逐舟转过来:
“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阮逐舟抹了一把嘴,朝地上呸了两下,“就算想弄死我,也好歹挑个不这么心惊肉跳的死法吧?”
月光从青砖黛瓦上流淌下来。叶观向后退了半步,靠在墙上,微微喘着气,眉间的川字仿佛一见到阮逐舟便舒展不开。
“四太太你怎么在这儿……”
阮逐舟挑眉,一脸“一百步也配笑五十步”的嘲讽。
叶观舔了舔嘴唇,把手背到身后。青年今晚一身黑衣,与眉眼一般浓黑如墨。
阮逐舟探头看了看,哼笑。
“这里是你父亲的后院。”他口吻笃定,“三更半夜的,来给你爹请安?”
叶观没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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