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楚香兰望过来的眼神不算友好,越均舟难得笑出了声。
那是与他本人毫不相关的清朗。
“别这么看我,我可没有那么无聊。”
话虽如此,楚香兰眼神里的警惕并没有淡去,但她也知道,越均舟大抵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身旁的少年身形高挑,一袭束身玄衣显得十分干净利落,不算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根根分明,仿若一对莹莹生辉的羽扇,她不禁想起湖边摇曳的芦苇,也是这般,映着一池波光粼粼的湖水。
他忽然俯身凑近。
楚香兰像是做亏心事被抓住的小贼,下意识屏住呼吸,耳边的声音忽然如潮水一般褪去。
四下静得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少年逆着光,凤眸弯起,眼底藏着笑,细看却只有恶劣至极的捉弄。
阴冷的目光顺着楚香兰因慌乱而频频闪烁的眼睛向下,游走于莹白的脸颊,最后落在纤细白皙的脖颈。
如新藕一般,挺拔修长,肌肤下的脉搏若隐若现。
越均舟盯着那处微弱的跳动眯了眯眼,眼尾泛起一丝不自然的薄红。
“我若想弄死一个人,要么敲锣打鼓,要么……悄无声息。”
不急不缓的威胁,迎上的目光宛若蛇蝎,楚香兰只觉得自己瞬间变成了那只被猛兽紧盯的猎物,在这侵犯性十足的注视里,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她方才昏了头了,竟会觉得他是那般阳光明媚之人!
脚下一阵发软。
……
越均舟笑意渐深。
怀里忽然落下一团温软,药香扑了他满怀。
少年的手僵在半空。
-
楚香兰自然是装晕的。
四下已经不见越均舟的身影了。
他将她带回来后,也没再胡搅蛮缠,现下应该出去了,至于去哪儿便不知道了。
楚香兰起身走出帐篷,环顾四周,周围并无几个人,大多都围到越均颐那边去了。
越均颐是太平书院的风云人物,这一落水可不得了,几乎所有的学子都围到那边去了。
按照原先的计划,她也该去那边询问关心一下越均颐的身子,只是,如今却有另一件事一直在她心头绕不开。
越均颐落水不久,楚芷兰便跳湖救人。
以楚芷兰的性子,想知道她的行踪确实不难,只是刚好这么巧,
这几日天气甚好,昨夜没有下过雨,若积水是垂钓之人所致,周围必然会有垂钓的痕迹,但她方才看了一圈,并无任何痕迹。
且湖边的杂草明显被人拔过,又故作掩饰般放了回去,明显是想做陷阱。
太平书院里的学子与她并不相熟,凭着元嘉公主的关系对她也较为友善,甚至想要借她的手攀上元嘉公主,极大可能不会想要她的命。
唯有楚芷兰。
从她回京至今,一直与她不对付,几次三番要坏她的事。
看来,她须得试她一番。
-
楚芷兰已经换过一身衣裳了,此刻满脸咒怨地裹着氅衣回来,头发还是湿的,披在身后潮湿的厚重感让她更加烦躁。
心里把楚香兰骂了一遍又一遍。
偏偏她总是这么好运!
总有人替她挡在前面!
她竟不知他俩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竟能让越均颐舍身相救!
楚芷兰冷笑一声。
私会外男,暗通款曲。
若是祖母知道了这件事,我就不信她还能保得住你!
打定主意后,楚芷兰往营地走,打算写一封家书寄回家,将楚香兰之事揭发到孔老夫人面前去。
她满脑子都是揭发楚香兰丑闻的兴奋,压根没注意到树干后站着一个人。
“芷兰妹妹。”
楚芷兰犹如被突然扼住咽喉的大鹅,表情僵在脸上,倒吸一口气,悚然扭头看去。
楚香兰从树干后走出来,轻笑道:“芷兰妹妹瞧着气色不错,可是有何喜事?”
如今自己手里可是捏着楚香兰把柄的,楚芷兰再也不必在她面前演什么小白花姐妹情了,她双手抱臂,挑眉道:“不是我的喜事,是姐姐的喜事。”
“我?”楚香兰满脸无辜,“喜从何来?”
楚芷兰笑眯眯上前,上下打量着楚香兰,最后落在那张病若西子的脸庞上。
“原以为姐姐喜欢的是越二公子,没想到姐姐这么有能耐,竟能得越大公子青睐,姐姐前些年命苦,在乡下受尽了折磨,才落得这一身的病,不过,往后姐姐进了国公府,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是么?”
楚芷兰笑意更甚:“那是自然,要说咱们家的门第,自然高攀不得国公府的,但方才我都瞧见了,越均颐竟甘愿为姐姐跳湖,可见痴心一片。”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刻不离楚香兰。
见楚香兰先是脸一红,而后低头避开她的目光,十分羞赧的样子,楚芷兰便知此事妥了。
“姐姐也不必担心,以祖母对姐姐的疼爱,必然会为姐姐谋划好亲事的。”
她要做的,就是先稳住楚香兰,以此消除她的顾虑,再趁其不备将此事告知母亲。
楚家在上京,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为了楚家的名声,就算祖母再疼爱楚香兰,也不会再护着她了。
楚香兰含羞带怯一笑:“那便借妹妹吉言了。”
楚芷兰轻哼:“好说,都是一家人,姐姐不必与我客气。”
她转身要走,楚香兰再次叫住她,咦了一声。
“妹妹的玉佩呢?”
楚芷兰脚步一顿,低头看去,果然腰间原本挂着玉佩的地方空荡荡的。
孔老夫人给她和楚芷兰都做了一枚玉佩,上面刻着相应的特征图纹和楚家的标志,比如她的玉佩是一块通体莹白的白玉,正面刻着玉兰花浮雕,背面是楚家的族徽,而楚芷兰的则是一株兰草。
楚芷兰不知道的是,在她来之前,越均舟曾来看过她。
越均舟虽为人恶劣了一点,但对她的忙倒还算上心,他与她的猜测一致,都怀疑落水之事是楚芷兰动的手脚。
楚香兰便让越均舟趁人不备,偷偷将楚芷兰身上的玉佩拿走。
为的便是,诈她。
那玉佩的意义非同凡响,楚芷兰一定会回去找。
楚芷兰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玉佩,吓得脸都白了。
“许是掉湖里了?”楚香兰好心提醒。
楚芷兰回想方才下水之时,腰间似乎已没有任何配饰。
明明今日出门之时玉佩还是在身上的!
莫不是……
“不如我陪妹妹一同回去找找?”
“不必!”
见楚香兰疑惑看她,楚芷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玉佩不在湖里,许是……出门匆忙,落在书院了,我回去找找便是。”
楚香兰轻笑:“原来如此,妹妹可要将玉佩收好,若是丢了,祖母又要怪罪了。”
“那是自然。”
-
是夜。
万籁俱寂的盈山里,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穿梭在茂盛的林子里。
没过多久,便有另外两道身影紧跟了上去。
……
“……到底在哪儿?”
楚香兰藏在树干后面,冷眼看着静心湖边慌乱翻找的人。
不出他们所料,一入夜,楚芷兰便避开众人折返静心湖,径直往那处草地而去。
只是,她注定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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