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查探寻找赵婉。
跟在他后面的郗月亲眼看着他躲过一队又一队巡逻府兵,又亲眼看着刚刚对拓跋宏全未察觉的府兵,在拓跋宏走过后迅速回防补上所有缺口,嘴角不由抽了抽。
“头儿,我们不跟上去吗?万一他被别的巡逻队抓住,我们立功的机会就没了。”
郗月听到一个府兵如此小声对本巡逻小队的队长说。
“那小子功夫不错,里面那些人定然困不住他,你去多叫些人来,我们在外围等着他,这次定不会再叫他给跑了。”队长回答。
上一次他行事不密,拓跋宏刚跳进院墙他就让人去抓,结果不小心让人给跑了。就为这事,他挨了管家好一顿骂,这次人若是再从他手里逃走,管家怕是要剥他一层皮。
“是。”府兵应声而去。
郗月的嘴角再次抽了抽。
不小心瞄到郗月的府兵队长:……
府兵队长惊得往后跳了一大步,随即他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掩耳盗铃般踢了地上的一截麻绳一脚,啐一口:“老子还以为是条毒蛇,结果就是根麻绳。”
随后他讪笑着假装看不见郗月,默默带着同样讪笑着假装看不见郗月的其他府兵继续去布防。
郗月:“做什么?你们以为假装看不见我,我就不存在了?”
府兵们:……
“九姑娘,您看小的们现在有紧要任务在身,也不太方便跟九姑娘打招呼不是?”府兵队长见没能躲过去,硬着头皮打招呼。
郗月:“哦,原来如此,那是我错怪你们了。”
府兵队长听郗月如此说,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没怪罪就好,没怪罪就好。
郗月从长宁县回来后,不知为何喜欢上了折腾裴府府兵,有事没事都会到裴府扮演一回飞贼,把府兵们溜得团团转。
府兵们抓不住她,又不能视而不见,每次追到最后都只能去禀报大总管,自认无能,自请责罚。
可这请罚的太多也不是个事,大总管只能去请示裴司徒。
幸而裴司徒也不怪罪,只吩咐让府兵好好操练,争取早日抓住郗月。
可……府兵们实在是抓不到啊。
裴府的府兵虽然比皇宫的侍卫都强,却偏偏就是抓不住一个郗月。
府兵们屡试屡败,后来气馁了,在发现郗月对裴府无恶意,裴司徒也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索性意思意思追一下装个样子,随后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只当郗月不存在。
谁知道他们想应付交差,郗月却不干。
每当府兵们流露出摆烂意图时,郗月就会从腰间抽出银丝,给每个府兵身上都添上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逼着府兵们不得不与她动手。
府兵们屡战屡败,还被逼着屡败屡战,何其憋屈。
他们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郗月只要是在裴司徒那里吃了瘪,就一定会来折腾他们几次,还霸道地不许他们躺平任蹂躏。
平日里,府兵们都把她当作免费的陪练,以些许轻伤换经验。今日他们有抓捕拓跋宏的任务在身,却不能任由她折腾,只能假装看不见她。
怕就怕他们的有意忽视惹怒郗月,她直接动手……
府兵队长听到郗月说没怪罪他们,语气很是平和,似乎没有要折腾他们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
郗月:“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抓人。”
府兵队长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听到郗月说出这么一句话,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祖宗难不成是想到了什么别的折腾他们的办法?
府兵队长:“这,这不好吧?九姑娘是贵客,不用……”
郗月打断他:“就这么决定了。”
府兵队长:……
府兵们:……
郗月坚持,他们也奈何不了她,只能任由她跟着他们一起行动。
所幸郗月一直安安静静的跟在后面,没打扰他们布防,也没提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建议,府兵们便只当她不存在就是了。
“来了。”一直盯着内院动静的府兵示警。
隐于暗中的众人瞬间绷直了身体。
浑身浴血的拓跋宏抱着一女子,在众多府兵的追击下,向这边疾奔而来。
拓跋宏浑身是伤,被他紧紧护在怀里的女子身上却不见半点伤痕。
府兵队长紧紧握住刀柄,耐心等拓跋宏奔到近处,才下令:
“动手!”
在下令的同时,府兵队长率先冲出阴影,正面迎向拓跋宏。
拓跋宏发现前方突然出现的埋伏,当即转向另一个方向,再发现有人,便再转方向,直到四面皆被围住。
“你跑不掉的,束手就擒吧。”
拓跋宏抱紧怀中人,一双锐眸环视四周围拢过来的府兵,寻找可能的突破口。
他的视线扫过某个府兵较少的方向,正想冲过去,却在视线触及某个娇小身影时,停住了脚步。
“郗九。”
如果单单只是郗月站在那里,他不会停。他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信鬼神之说。
更何况,“郗九”在他心里就是一个长相妖艳有点小聪明的女子,虽然听黄安说“郗九”力大可拆牢门,但有蛮力不会用也只有被杀的份,“郗九”能死一次便能死第二次。
让拓跋宏停下脚步的,不是郗月,而是郗月手中那条眼熟的银丝。
那条银丝,几日前还握在丫鬟喜儿的手上,给他身上添了一道又一道几欲见骨的伤。
当时他若不是挟持了郗七,定然逃不出郗府。
喜儿,竟是郗九!
拓跋宏心念急转间,脚下只是微微顿了顿,便又转向其它方向,寻找新的突破口。
“你把我放下来吧。”他怀中的赵婉说道,“没有我这个累赘,你定能逃出去……我不想拖累你。”
拓跋宏抱着赵婉的手更紧了紧,“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我和你早就没关系了,你放下我。”赵婉挣扎着要下地。
“不放。”拓跋宏加大力道将赵婉禁锢在自己怀里。
赵婉攀着拓跋宏的肩,一口咬在拓跋宏的耳朵上,尝到血的味道后,才松开他的耳朵,大声道:
“石宏,为了木世子你进裴府劫持人质,原是一片好心,想请裴公答应与木世子坐下来谈一谈,但你找错人了,我不是裴家人,你就是杀了我也没用。”
拓跋宏听赵婉如此说,知她是为他好,想把他进裴府救她之事说成他是好意劝和裴司徒和木世子,如此即便他被擒,也还有说情的余地。
但她不知道的是,喜儿,也就是郗九,早已知晓他是北夷皇子之事。
郗九知晓,就等于裴司徒知晓。
若他被裴司徒抓住,只有死路一条。
“婉婉,你现在说这些没用,他们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拓跋宏轻笑道,为赵婉愿意替他筹谋而高兴。
赵婉闻言流下泪来,颤抖着声音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你告诉我,该怎样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啊?你放我下来,我去拦着他们,就算……就算只能拦住一两个,也能为你争取一点时间。”
拓跋宏低头在赵婉的头顶轻蹭了两下,“不用你拦……如果我们今日能够活着离开裴府,我就带你回北夷成亲……抱紧我,我们走。”
拓跋宏寻到一处破绽,向那边扑了过去。
“嗯。”赵婉柔顺地伏在他怀里,任由他带着她左突右进。
拓跋宏以自己的身体挡住所有向赵婉而来的攻击,不断腾挪躲闪,以一副不要命的姿态不断突围。
终于,他浑身失血地冲出了包围圈,跑到围墙下,只要再来一个飞跃,他们就能离开裴府了。
赵婉见此情形,脸上多了些笑容,双手环抱拓跋宏的脖子,越过拓跋宏的肩头去看后面的追兵,把追兵的方位和动作一一告知无暇后顾的拓跋宏。
突然,赵婉的视线越过拓跋宏的肩头,看见了那个手握银丝的娇小女子。
“郗九。”
郗月发现赵婉在看她,嘴角微勾,手中灌注了内劲的银丝直直向拓跋宏背心甩了过去。
“不——”危急之际,赵婉拼尽全力挣脱拓跋宏的怀抱,踉跄拉扯拓跋宏,与拓跋宏调转了两人的位置,挡在拓跋宏的背后,替拓跋宏承受了郗月的一击。
“婉婉!”拓跋宏接住受伤扑倒的赵婉,赵婉背上狰狞的伤口落入他眼帘。
“快走。”赵婉顾不上背上的剧痛,把拓跋宏向围墙的方向推去。
拓跋宏强行忍住眼角的酸涩,抱起浑身染血的赵婉,脚尖一点,跃出围墙。
“追。”府兵们追了出去,郗月亦跟了出去。
拓跋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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