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老程家的人都气得吃不下饭。
程建立一只手打着绷带,那是让村里的赤脚医生帮忙打得,他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气得拍桌,“她凭什么这么嚣张!我们就算不还钱,她能把我们咋滴,能把我们都给杀了啊?”
“杀你们倒不会,她只会把你们都卖进黑矿里,在里面当一辈子苦力。”程建同半躺在躺椅上,好心得提醒他这个好大哥。
程建立:.......
他转头看向程建同,怒叱:“二弟,你是怎么教你女儿的,你看看你大女儿被你教成了什么德行,她这么无法无天,对付起我们这些长辈,早上那会儿还打了我一顿,把我的手弄骨折了,痛得我要死,你就任由她这么折腾我们?”
“那还不是你们自找的,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跑邮,你们是如何欺负她们母女三人的,你们自己心里没个数儿?我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全拜你的好儿子所赐!你们养我,照顾我,理所应当,你们还敢找小英的茬,我没揍你们都算不错了,你还敢在我面前叨叨。”程建同晃了一下椅子道。
程建立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不明白以前一直被他们一家人忽悠的程建同,如今怎么突然清醒过来,这么护着程英。
程建同看到他的表情,猜到他在想什么,自哂一笑,“从前我被你们所谓的亲情、兄弟之情蒙蔽了双眼,看不到我的妻子女儿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我落到如今的地步,是我咎由自取。但是大哥,做人不能没有良心,我从前怎么帮扶你们的,你们心里都知道,你们儿子害我至此,你们做父母的,理应照顾我。你们也别想着在我面前说小英她们母女的坏话,我愧对于她们,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信你们半句。如今我们二房是小英在当家做主,她的性格,你们是知道的,她发起疯来,我这个当爸的都害怕,你们最好不要挑战她的底线。”
程建立和程家人都沉默了。
小的时候,无论他们老程家人如何苛待打骂程英、程雪两姐妹,程英始终护在程雪面前,替程雪挡下所有的棍棒和巴掌,用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神,恶狠狠地看着他们所有人,从来不服输,不认错,也不求饶。
十岁以前,程英太小,不懂得跑,不懂得还手,十岁以后,她去了一趟她外婆家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只要老程家的人打骂她们姐妹,苛待她们姐妹,她转头不是把公社分配给他们家养得任务鸡鸭鹅猪弄死,就是放一把火,把他们几房住得房子烧了,又或者骗欺负她的程纯富几个堂兄弟去山上的陷阱,用自己的血引来一群猛兽,想让猛兽把程纯富几个给吃了.......
这样的事情一多,老程家的人也知道她是个狠人,他们越打她,越苛待她,她就越来越疯狂,干得事情一件比一件狠。
最终还是程一国受不住,生怕她小小年纪干出放火烧死全家人的事情,下令老程家人的不要动不动就打骂她,克扣二房的粮食,她这丧心病狂的性子才收敛了许多。
如今程英在部队当了四年兵,退伍返乡回来,有力气,有手段,有人脉,有丰富的格斗技术,她心狠手辣的性子,比从前更甚,老程家的人,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
程一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都别说了,老大、老三,你们把该还得钱都还了,以后尽量不要去惹程英那丫头,她是彻头彻尾的疯子,比我年轻的时候还要狠,你们要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别折腾了!”
程建业几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不甘心,那么多钱啊,要让他们还,他们得砸锅卖铁才能还上,还完了,他们以后要怎么过日子啊。
可是不还,程英那个疯子,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出来。
一时之间,老程家愁云惨淡。
程英不管他们怎么想,送走程建同之后,她向邻居借了一辆木推车,带着万淑慧和程雪两人去到后山挖黏土,一车车的往家里送。
接着花了一天的时间,修建一堵一人多高的土墙,将老程家的院子和她们二房住得西院分隔开。
砌墙的期间,黄翠芝婆媳三人站在院子里各种指桑骂槐地骂她,她毫不客气地一一还回去,连一向脾气好的万淑慧、程雪两人,也忍不住跟她一起跟黄翠芝三人吵,几人险些到了要动手的地步,最后还是程一国怕丢脸,喝止住黄翠芝三人,这事儿才算过去了。
不管他们怎么吵吵,院墙修好的第二天,大房、三房不情不愿地都把钱都拿出来,扔到万淑慧的手里。
大房给了三百块钱的医药赔偿费,三房给了当年借钱娶亲的一百五十块钱,一共是四百五十块钱,都是砸锅卖铁,东拼西借,凑起来还的。
万淑慧拿着手里厚厚一沓大团结,不敢相信三房欠自己多年的钱,就这么回来了,她握着钱,又哭又笑一阵子,拿出一沓钱往程英手里塞,“小英,这三百块钱你拿着,这钱要不是你做主,让大房赔偿你爸的医药费,大房根本不可能出一分钱。这钱你拿去镇上,合着你的钱买套大点的房子,以后我跟你妹也可以去镇上住宽一点。”
程英本来想拒绝的,转念一想,镇上的房价也不便宜,她不可能做一辈子的邮递员,迟早会随着时代的步伐,去做别的工作。
再过几年,国家土地制度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她要未雨绸缪,替程雪和万淑慧寻找新的出路,比如盘个带店铺的屋子,让她妈在镇上做点小生意,给她找点事情做,不要围着她爸转,找到自己的人生价值,活出自我。
想想,也就没有拒绝,当下坐着村里的牛车,前往公社,也就是青曲镇,寻找合适的屋子买房。
当然,她没直接去买房,而是先去了一趟公社邮电所,找到支局长,向他说了自己父亲被侄子推下山,摔成重伤,成了半边瘫,以后不能在做邮递员,他的工作由她来顶替做的事情。
支局长叫冯东远,是一个快五十岁的干瘦中年人,听说以前也是当过兵的。
他坐在邮电所的办公桌后点头道:“你爸的事情我知道,前两天县邮电局的局长还专门给我打过招呼,说了你要接替你爸工作的事情。你爸养伤的这半个多月,他跑得那条邮路,是我在给他临时顶替送信的,你要接替他的工作,没啥问题,填个入职申请表,去后勤部领一套工作服和邮电包裹,再去县里邮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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