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地证明,就是为了留下。因为江意在下意识弥补曾经拼命都留不住的东西。
周珩怎么听不出江意声音的改变。说实话,当初看见江意时,他就在想,她像自己养的那只毛绒兔子,瘦巴巴的:“怎么哭了?”
眼泪已经浸湿师尊的手帕,江意却还是止不住往下落,好像要把一辈子的委屈都哭在此时此刻,这个夜里。
人啊,就是很奇怪。
面对他人挑衅与讥讽,可以忍住不哭。面对困难险境,可以咬咬牙淌过。唯独面对那抹不可求的温暖,就泪如雨下,决了堤。
柳春笙从破庙接过她和娘亲那天,还是冬天。她记得太清楚了,因为那天,出了云来镇,那极具欺骗性的君子端方与雅正,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他是娘亲的救赎,是娘亲的好夫君。曾经江意以为,阳光是照在她和娘亲身上的,万万想不到这滴解渴的救赎并不是给她。
面具之下,是取舍,是关于选择的取舍。他用无可奈何地语调跟娘亲说,家里人太多了,要养育娘和两个儿子,实在不容易。所以,他拜托自己的好友,想要把江意送过去。
都说孩子是娘亲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肉。娘亲刚开始,是万般不情愿的。
“那是别人,不是我。我怎知她会不会对我孩子使坏?”娘亲斥夺道:“柳郎,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会带我和澜安离开。”
“我会的,我会的。我说过要带你和她离开,可是念娘,我从刚开始,都只是想要你一个。”柳春笙看了角落的江意一眼,又眉眼轻柔地瞥回去,我是因为心悦你,才想带你回家。”
情话,浓情蜜意。心情,万般复杂。少见的让娘亲沉默了一瞬。一边是男人,一边是女儿,她动了动嘴唇,想要再争夺一二,不曾想,男人说出了另一句话:“念娘,不是我不愿意养她,而是我们养不起澜安,难不成你还想继续做花女吗?”
那风雪太凉,冻的人不知所言。
风吹鼓起帘头,将所有想说的话吞入腹中。
是啊。
“……”娘亲不再言语。
回去做花女?她疯了不成,又一次踏入地狱。马车外是风雪,江意就缩在那距离风雪最近的地方,抖着脖子。她最后一次躺在女人膝上,感受温情。抚摸脸颊上的手,很颤:“澜安,我们……做个约定吧。”
深山老林,绿树成荫。雪大片大片覆盖在苍茫大地,一眼望去,银装素裹。好友住在深山,深山往外扩,方圆百里就他一户。屋子虽然是木头,可胜在结实,进入门内,并不是很冷。
江意懵懵懂懂看着马车远去,那股与生俱来的危机感,让她突然挣开男人紧握的手,飞奔而去,追赶马车。她赤脚踩在雪地,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往头顶上钻。
“澜安,澜安,娘亲每月都会来看你,你就在这里乖乖的。”娘亲悲凄地声音,回荡在风里。
狂风呼啸,江意只顾着往前跑:“娘亲!娘亲!”
“澜安,回去吧。等柳郎日子安稳下来,娘亲就来接你。”
马车一骨碌走远了,江意稚嫩的哭声,在这山林上空久久盘旋。就好像被遗弃在巢穴的幼鸟,独自哭叫,看着离去那人的背影。然后,被那男人追上,强硬地带回木屋里。
绝望、失望、恐惧。江意看着男人凶神恶煞地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婆娘,懂吗?我打猎回来的时候,你要叫我夫君。”
江意听不懂,她才七岁,怎么可能听懂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让她喊夫君。
哭嚎声跟着章掴,清脆地砸在脸上,是密密麻麻,剧烈的刺痛。危险来的警觉,促使江意猛地停住,圆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男人。他有一瞬间,迷离了一下。紧接着,诱哄地道:“叫我夫君。”
“夫……君。”
.
“澜安?”温柔地声音乍在耳畔,抬眸,便是周珩担忧的视线:“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了吗?你眉心皱的很紧。”
“我没事师尊。”江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又想做辑,结果被周珩拦下。
“吃饭,食宫做的小菜,我在旁边帮衬了几下,尝尝合不合味口。”
所有都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给自己做饭,第一次有人拯救她于水火,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的礼物。
江意不敢奢求其他,只觉得,好幸福。原来能得到别人的关心是如此幸福的事。
这样的师尊,受到许多人喜欢是应该的。可江意也明白,像她这种人,能成为师尊的徒弟,就已经很好了。怎么能用喜欢去玷污师尊清白呢?
寻常人都肆无忌惮的说出喜欢两字,对于江意来讲,恐怕是不能了。
“师尊,您真的很好。”饭菜入口,江意又落下眼泪。
周珩眉宇间尽是无奈,他似是想伸手,又放下了:“好吃就不准哭!眼睛哭肿了。”
硬生生把眼泪吸回去,显然这做法很傻。慌乱之间,这泪流的更欢。那张小脸布满泪痕。莹火映衬下,晶莹剔透。江意犹犹豫豫吃了几口饭,道:“师尊我那日不是有意要欺负沈知节的,我有不能说出口的原因。您……可不可以不要生气。”
“我知道。”周珩说:“沈家嚣张跋扈惯了,在自己国都撒野还不够,竟敢撒到璄苍台来。他那几个兄弟姐妹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师尊想打他好几次了。”
“定然是沈兆强迫你欺负沈知节的吧,放心,师尊这些事情还是能看清的。明日,你便要启程历练,届时沈兆也会在其中,澜安,你可要欺负回去。”
江意茫然地抬起头道:“师尊……”
“对了,尽管剑暂时你掌握不了,这护身法宝师尊这里有的是。”储物袋一打开是各式各样杀伤力的法宝,“你呢,放心欺负,万一沈兆那四姐沈凤然要找你麻烦,就让师尊出面。她当初使用鬼符,引诱哭哀兽杀你这事,师尊正愁找不到理由去治治她。”
“澜安以后做事尽可以大胆一些,师尊站在你身后陪你。”
……
江意嗓子眼里卡着话,又说不出文绉绉表达感谢的词,只好重申:“师尊你真是好人。”
周珩那双寒潭似的眼,这些天笑了不知道多少回。本来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偏生收的这个徒弟,嘴巴更是紧闭,假设他不说话,徒弟便会站在身旁,闭上一天。
能感受到小姑娘很尊重他,所以每次都要毕恭毕敬行礼,毕恭毕敬喊声师尊。
这专门为了养老开辟出的竹居,还以为会热闹,没想到冷冷清清,反而需要周珩自己来热闹。
“又叫我好人?”莹火那些光,此刻在黑夜里愈发明亮,映在他眼底。以至于那眼神都变得柔情,江意沉醉在其中:“你啊。是不是见过我养的那只兔子了?”
“嗯?那只兔子果真是师尊养的吗?”江意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支楞起来。
这幅模样跟兔子是一模一样了。周珩心想,他还真没看走眼。不过提起这个话题,并不是想谈论兔子的问题,而是它那张嘴:“那只兔子平日里喜欢乱说话,愿翘几次想下锅煮熟,可惜都被逃脱了。你要是遇到它出言不逊,切莫当回事。”
碗里是滑腻腻的小米粥,色香味俱全,应该是炖煮很久。爽口的青菜在嘴巴里面嚼嚼吞下,江意才边点头边说:“好。”
这夜很快就暗了下去,莹火亮着,才可以看见竹居全貌。残羹剩饭被收在食盒里,周珩不知从哪儿捞来一盏灯笼。
在这浓墨似的夜里,那道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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