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好可怕啊!!”
广场上其他弟子惊呼声响成了一片。只听洛云间淡然清朗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在任何时候都不可如卫轻尘这般,初入未知之地,便轻举妄动,是为大忌。此时应当先结印探灵,摸清底细,再作筹谋……”】
弟子们立刻埋头做着笔记。
同时在长公主府的厅堂里,亦有只小鸟投下的影像。
洛云间陪同皇帝和驸马陆安在厅中坐着,默默地往沧崖传着音,并小心地控制着纸鸟的灵力,以免露馅。
当朝皇帝和驸马看见长公主白骨出露的恐怖模样也满脸惊惧之色。
楚宣帝不可置信地惊道:“皇姐,怎么会……”
但谁的惊慌都没有卫轻尘的惊慌来得直接,长公主白骨嶙峋,皮肉腐烂的脸在昏红的灯火下毫发毕现,桌上有一大滩碎肉,血糊糊的一片,看得卫轻尘头脑发懵。
长公主看见了窗外的卫轻尘,缓缓站了起来。长公主面容的下半部分已经只白骨和血肉,只见这模糊的骨肉扯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她笑了。
“原来是卫道长。”
“……”
那声音仿佛是骨头缝里发出来的,像是生锈的铁器刮过石砖一般,暗哑又尖利。紧接着长公主站了起来,向着卫轻尘所在的方向走过来,白骨关节摩擦地吱呀吱呀响,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卫轻尘的惊恐寒意从天灵盖沿着后脊梁骨一路炸开,他拎着小僵尸的手不由得有些抖。
小僵尸看了这一幕也开始挣扎,道:“哎呀哎呀,它好恐怖啊,你放开我呀!”
长公主拖着一身白骨烂肉,手里拿着半卷还没缠好的血布条,一点一点走了过来,咯咯笑道:“卫道长,进来坐呀。”
卫轻尘立刻后退了几步,他把小僵尸拎到眼前,低声咬牙道:“你知道怎么出去吧?”
小僵尸慌张地摆着手,脸上的绷带皱了成了包子褶,小声道:“我不知道……”
卫轻尘瞪着眼威胁道:“不说的话,我就烧你了!”
小僵尸手指头捏着绷带绕着圈,低头犹豫了一下,道:“灯笼……”
“灯笼?”卫轻尘疑惑道:“什么意思?”
“就是……”小僵尸指了指周边隐没在暗夜里的树木,刚刚太黑卫轻尘没能看清楚黑暗里都有些什么,现在借着屋子里的火光,他隐约看见树上挂着许多没有点亮的灯笼。
这灯笼有些奇怪。他正想看清楚的时候,只见长公主已经推开了门,站到了卫轻尘面前。
长公主抬头看着卫轻尘,她一只眼睛半脱落着,垂在鼻子边,另一只眼睛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空洞的凹陷:“卫道长,怎么不进来。”
卫轻尘鸡皮疙瘩炸起,他艰难地开口:“长……长公主,你在这里做什么?”
长公主掩着嘴,笑道:“在等你。”
“……”
卫轻尘掉头就跑。
那只小僵尸分量不轻,拎在手里很碍事,他想丢掉。但转念想,这个小僵尸好像也很害怕的样子,算了,跑远点再丢掉它吧。
目睹此情此景,沧崖弟子的心揪了起来,此时洛云间的画外音适时响起。
【洛云间:在任何时候都不可如卫轻尘这般只顾逃命,要时刻记得顾及身后,切不可将后背暴露给未知的东西。】
在洛云间嘴里只顾逃命的卫轻尘正在仓皇逃跑,在情急之下,他直接结印,头也不回地往身后扔引火咒,也不管扔得准不准,扔了一个又一个,引火咒落在周边的林木上,直接烧得身后火光滔天……
【洛云间:在任何时候都不可如卫轻尘这般胡乱用咒,这与自杀无异,应该先……】
身边的弟子们都在埋头记笔记。卫轻尘果然是极好的上课教材。
楚侠和林阔也正挤在表舅家的院子里,紧张地看着长公主府的情景。
林阔急得啪啪啪拍大腿:“洛师兄跟我们讲有个屁用,他去告诉卫轻尘啊。”
楚侠疼得龇牙咧嘴:“你拍你自己的腿好不好?!”
卫轻尘作为此时最该接受指点的人,什么也不知道,依旧一个接一个往后丢着引火咒,宅院内草木熊熊燃起,那挂在树上的灯笼,一盏一盏地被火点亮了,刹那间,整个宅院火光大盛,阴风骤起,仿若烈焰地狱。
火烧林木的噼啪声中,卫轻尘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喑哑的声音:“卫道长,到屋子里来呀。”
卫轻尘闻声下意识地回头,差点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吓到他的倒不是长公主狰狞可怖、白骨露出的脸,而是挂在树上的灯笼!
那些被火光照亮的灯笼纸上不知何时都赫然出现了一张脸!
灯笼里的脸面目皆不相同,表情扭曲惊惶,面容残缺不全,那些脸面蒙上了红灯笼纸,一层层挂在树上,在火光的映衬下有种震撼人心的诡艳恐怖。
这就是那些高人们进来了就没有出去的原因吗?难道他们被长公主做成了灯笼吗??
“啊啊啊吓死了——”小僵尸在卫轻尘手里哭啼啼地直叫唤。
长公主伸出白骨嶙峋,血肉模糊的手,幽幽道:“卫道长,你跟我走呀……”
卫轻尘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一个引火咒就打了过去。长公主的举起袖子来挡,她衣袍被点燃了,火焰一下子吞掉了她大半个人。
他四处看了看,想找个东西来摁住长公主。他低头一看,自己一手拎着小僵尸,另一只手拿着方才入院的时候折下来的树枝。
他仔细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树枝,努力地调动他学渣的知识库,这是似乎是……桃木枝?
修了五年仙了,卫轻尘再没文化也知道桃木枝对于精怪妖鬼意味着什么,他单手结印,将引火咒封入树枝,心里默念他只记得前半截的祛魔咒。
半截祛魔咒是没太多用的,但是卫轻尘起咒的时候,纸鸟直接从洛云间的灵台上借力,让这个半吊子祛魔咒立刻变成了完整的祛魔咒。
引火咒回旋着,祛魔咒融入其中,赤色的灵光从桃木枝中飞出,织成一个赤色圆环锁住了长公主。
【场外沧崖弟子:啊啊啊啊,好吓人啊,卫轻尘也太牛了吧?!】
卫轻尘再次挠头,我怎么这么厉害了,不对劲啊。
“啊—————”
圆环的温度似乎十分灼热,长公主发出了极为痛苦的呻吟声,她的衣袍发丝皆燃起火光,同身后的宅院燃起的火焰,融成了一片。
长公主的叫声凄厉无比,似是厉鬼哀鸣。
院门外似乎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那道被隐没在黑暗里的门蓦然出现了。
紧接着便听见驸马陆安推开了门,门外站满了人,皆举着火把。
陆安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正陷在火海之中的长公主,神色哀痛,他颤抖地道:“长宁,长宁,我万万没想是你啊,你这是为什么啊,长宁!”
“长宁,我总劝你不要走歪路,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没有了你,让我今后怎么办啊!”
【场外沧崖弟子:天啊,怎么会这样呜呜呜呜,真是深情的男子啊!】
门口传来了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卫轻尘念了解咒口诀,想让火熄灭下来,给让长公主解释说话的机会。火光渐渐黯淡了下去,长宁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袍烧去大半,没有衣服的遮挡,能看见她浑身都是森森白骨,从肋骨到腿,只剩下了一副空空的骨架。
“我……”
长公主气息奄奄,似乎想要说什么。
“长宁,你想说什么?”
陆安靠了过去,只见前一瞬还虚弱无比的长公主突然暴起,一只手掐住了陆安的脖子,力道极大,陆安被掐得两眼直翻,面色瞬间变成青紫色。另外一只手冲着陆安的胸口而去,一下子穿透了胸膛,鲜血汩汩而流。
门外的人似乎是不敢相信,皆惊呼道:“驸马——”
楚宣帝大喊道:“快,保护陆大人!”
一群黑甲银剑的都护卫冲了进来,将驸马救出,并将长公主团团围住。正当刀戟看眼着就要扎在长公主的身上了,那一刻,卫轻尘下意识伸出桃木枝,挡下了那数十把刺向长公主的刀。
桃木枝噼啪而断。
卫轻尘本就灵力稀薄,挡完刀之后只觉得眼冒金星,头晕眼花。
楚宣帝厉声道:“卫道长,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斩杀妖物,你为何要阻拦,你没瞧见她都要杀自己的夫君吗?”
卫轻尘不是没有怀疑过,是长公主练邪术杀害了所有人。但是这种怀疑只持续了一瞬,卫轻尘虽然修为不行,但好歹也是修行人。
练邪术都是损人利己,他从未听过有什么人练邪术把自己给弄成白骨架的。何况方才长公主对他也没有杀意,整个过程只有他在放火烧人,并未受到任何实质伤害。
长公主更像是一个摆在这里鱼饵,等着他来咬钩。
卫轻尘用引火咒和祛魔咒也只是想试探一番,而长公主确实没有暴起反抗。
第一个拍门而入的是驸马陆安,陆安没有追问任何事,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将他的妻子钉上了死路。
卫轻尘站了起来,扶起大半身子变成了白骨的长公主:“别急,这件事或许另有隐情呢。”
楚宣帝道:“眼见为实,卫道长都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为何还要替妖物分辩。”
卫轻尘沉默片刻,看了一眼神色悲楚的驸马陆安,轻声道:“谁是妖物,还两说呢……”
话音还未落,卫轻尘单手结印,这一道祛魔咒就落在了旁边的驸马身上,驸马猝不及防地发出吃痛地喊声。
正儿八经的正道术法是不会伤及普通凡人的,只对拥有灵体修行人有灼痛效果。
【场外沧崖弟子:去他爹的,这狗男人居然有修为,真会演,骗我眼泪呢!!!】
“啊——卫道长,你……”陆安捂着胸口的血窟窿,在祛魔咒的赤光之下,痛苦地挣扎,面色苍白如纸。
卫轻尘半蹲在陆安身边,问道:“你是修行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没什么表情,眼尾被这漫天火光染上了几分艳色。
陆安在地上来回地打着滚,吃痛道:“啊——卫道长,你在说什么?你是让鬼怪迷了心窍了吗?此事与我无关啊!你刚刚没看到吗,长宁才是妖怪啊!”
卫轻尘一把薅过小僵尸,问道:“你见过他吗?”
小僵尸缩了缩脖子,小手搓着手里的布条,不敢说话。
楚宣帝指着那个小僵尸,声音发抖,惊道:“这……这是什么东西?它跟长宁那个妖物可是一伙的?快快快,给朕杀掉他!把驸马救出来!”
“啊——”陆安不断传来惨烈的痛呼声。
突然间,这处小院里突然吹过一阵腥风。
登时挂在树上那一层一层的红灯笼在火焰之中血光大作,似乎像是活了一般,灯笼纸皮纷纷皲裂,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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