旸阳之谷,众山拱卫的中心有一片淡金色的湖泊,如同一面黄金镜嵌在谷底,湖泊中心有一浮岛,帝尊墨长宣每日就在这岛上处理万界事物,数万年如一日。
岛上有一棵参天神木,其枝剔透如同琉璃,其叶碧绿恍若翡翠,枝叶蓬茂似伞盖,一心一意庇护着这岛上惟一的尊神。
世间至清至纯之气纷纷流入湖中,使整座山谷云蒸霞蔚,仙气缭绕。
树下,墨长宣手执朱砂笔,正专心致志地批阅着案卷。
银发一丝不苟地束起,饰以九旒冕,苍冰色的眼瞳看遍沧海桑田,世事变换。
龙章凤姿之表,心系万界荣兴。一身清正之气,圣人早已忘情。
须臾之间,有人穿过谷中结界,是仙使明己从魔界回来了。
墨长宣停笔,抬眸看向他:“如何?”
明己先行一礼道:“尊上,臣此次去了魔界,见到了溪微和魔尊。魔尊起初不愿意将溪微放还,但在臣提及魔心之后,魔尊说想亲自和尊上见面详谈,就在三日后琅水之畔。”
“溪微一切安好么?”
还是不疾不徐的口吻,但这对帝尊来说,已经是心急的表现,一向平静的银冰色的眼眸中也泛着微微的关切。
明己顿了顿:“他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容貌声音和之前全然不同,又失去了记忆,恐怕还有了身孕。”
“身孕?”
墨长宣的脸上凝着挥之不去的惊愕。
他的眼眸微转,像是回想起了什么。
“臣也很惊讶,看样子,已经好几个月了。”明己点到为止,“其实臣也不敢肯定那就是溪微本人,毕竟臣不熟悉他的气息。”
“咳咳……”
墨长宣的情绪受激,体内真气乱流,他强忍不适,将桌旁药碗中的丹药吃了两颗,脸色仍微微发白。
“尊上,可要叫医官来么?”
墨长宣摇了摇头。
明己原本想把溪微的那句话告诉帝尊,但看帝尊这情形……他又转了念头,将那句话收起。
“尊上近几个月仙体一直抱恙,真的要去赴琅水之约么?”明己试图安抚道:“依臣看来,魔尊也并没有加害溪微的意思……”
“本尊会去。”
墨长宣的脸上没有一丝犹豫,他缓缓拭去唇边血色。
明己见劝不动,又道:“尊上要带多少天兵随行?”
“本尊一个人去。”
墨长宣的脸上恢复了平静,无情无绪的样子,心念已是十分坚定,任谁也无法撼动。
明己甚少见到帝尊这般冒险赌气的作为。
墨长宣太懂得权衡利弊,他的心中永远有一座冰冷的秤子,一把精明的算盘,感情与生命,都只不过是砝码,连他自己也是。
这次为了一个侍从,强撑病体去与魔尊交手,显然有些冒进。
难道这已经是他计算过的结果?……
明己观察着墨九殷的神色,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便道:“臣已将尊上的话转达给溪微,他也有一句话给尊上。”
墨长宣望着明己。
“溪微说,他等你。”
.
.
祟山行宫。
溪微被留在了一处温暖的山洞,墨九殷则黑着脸去了别处。
早上在招云台对墨九殷说的那句话,好像把他给惹生气了,好半天不出现。
虽然人没出现,但是美味的午饭出现了,晌午的时候月亏送来了丰盛的一餐,是烤鹿肉,还有一些溪微压根叫不上名字的菜,总之,溪微把它们吃光了,并托月亏对魔尊表示深深的感谢。
“尊上说了,你要是真想谢谢他,也得回一件赠礼才行。”月亏说。
“赠礼……”
溪微有些犯难,这从头到脚的衣服都是魔尊置办的,自己那件破衣服也叫魔尊给收起来了,有什么可以送给他的呢?
“尊上说了,如果实在没东西送,送一句话也可。”
溪微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好,我祝他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月亏:“……”
“不好吗?”
月亏转了转眼睛,笑道:“我敢肯定,尊上要的不是这种吉利话。”
“那他要什么?”
“嗯…比如说,‘我等你’这句怎么样?”月亏笑得人畜无害:“能很好地表现出你对尊上的思念之情。”
溪微:“……”
算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既然墨九殷想听这句话,那就说给他听,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话。
“劳烦你替我转达,就说我等他。”溪微说。
月亏低头从袖中拿出一颗聆珠:“抱歉,可以再对着这颗珠子说一次吗?它会把你的声音凝在里面,这也是尊上的吩咐。”
溪微:“……”
他拿过珠子,声情并茂道:“我等你。”
聆珠一闪,把动听至极的声音包裹在内。
月亏接过聆珠:“多谢,如此就大功告成了,我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辛苦。”
月亏走后,溪微松了口气。
其实也没什么,说句“我等你”算什么?如果不是这层身份,如果他的人设不是专情于帝尊,他甚至愿意每天在开饭前对墨九殷真情告白——老公老公我爱你。
可惜人设摆在这里,限制了他的发挥,不然他会让墨九殷知道,什么是没有原则和底线。
溪微躺在软榻上,边喝竹筒里的梅花清露,边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作为一个炮灰来说,这个世界发生的情节真的不是离谱了一星半点。
他一个小炮灰,在这个世界无论走到哪里都备受瞩目,每个看到他的人都露出那种震撼的神情,赞叹着他的容貌,毫不吝啬地表现着他们的喜爱……
总觉得就像一场梦一样。
溪微到现在还没办法完全相信这是真的,他甚至不想去查看自己的任务卡,生怕打碎了这个来之不易的美梦。
每次他调出任务卡,上面都是一排排的问号,他一方面担心出差错,一方面又在暗自庆幸,系统还没恢复,他还能再被人喜欢一会儿。
溪微很清楚,一旦系统恢复,容貌伪装戴起,他的脸变成炮灰脸,一切的一切都会破灭倾覆,像从一场美梦中醒来,面对最冰冷残酷的现实。
众人将他捧得太高太高,掉下来的时候,就会很疼很疼。
溪微暗暗对自己说:溪微,你什么也不是。
为了防止从太高的地方掉下来摔死,溪微先自己跳下来,先感受一番相似的痛苦。
不然怎么样呢,到了下一场扮演炮灰的时候,又要面对被人践踏、侮辱、无视、死得毫无价值,这种心理落差他能受得了吗?
还是尽早死了心比较好。
溪微望着竹筒里映出来的自己的面容,怔怔地一个人想事情。
忽然,洞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原来你在这儿啊。”魔族少年夏昂和戚欢两个人从洞外探出头来。
“是你们呀。”溪微起身,走到洞口。
夏昂背着一只手,挠了挠头,对溪微说:“溪微,那天在温泉里,我说话有些重了,我不是有意对你发脾气,就是性格有点冲动……我想还是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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