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一番话都压得低,并未被其他人听到。
偏殿里人越来越多了,协助管理的大弟子也到了,发现气氛不对就抓了个小弟子询问,得知又是司徒泓元跟别人起了冲突不免皱起眉头,但现在闹剧已经平息,授课长老也到了,不便扰乱早课。
趁还没正式授课,君漾过来问道:“师弟,方才司徒泓元同你说什么了?别怕,回头告诉师叔就好。”
她看到裴溟和司徒泓元说了一两句话,想也知道司徒泓元嘴里能有几个好话,不是威胁就是骂人,这让她有些担心。
裴溟却摇摇头,说:“没什么。”
他表情实在看不出被威胁后的惶恐或是担忧,见他如此镇定,君漾不免就信了几分,授课长老在前面坐下,说话的人都停下了,偏殿里变得安静。
裴溟看着台上长老细耳聆听,心思却又回到司徒泓元所说的话上。
挑衅于他而言不过是耳旁风,听过也就散了,再难听的话他都受过,又岂是这几句能刺痛的,司徒泓元不该提师尊的。
师尊对他极好,绝不能辱没了师尊名声,让旁人以为他收的弟子软弱无能。
*
落霞坡。
裴溟还未到,乘坐金翎苍鹰的司徒泓元三人落地。
“老大,等会儿好好收拾一下裴溟。”吴麟年纪最小,但跟着司徒泓元耀武扬威惯了,脾气是不小的,他师父也是个金丹长老,虽没有司徒戟职位高,不过身份地位也不低了。
“那他要是告诉他师父怎么办?”窦瀚承是最大的,想的多一些,他师父虽然不是金丹长老,但师祖却是,对他这个徒孙也看重,还算受宠,是以三人关系比跟其他人更好。
“怕什么。”司徒泓元语气有些不好,他想起了之前拼斗迎风火隐隐落败的事,窦瀚承的话不免令他更感不悦,裴溟师父是金丹长老,他爹也是,这点毫不输人,又何须担心顾虑,自灭威风。
金翎苍鹰盯着远处飞来的白鹤,天生的攻击性让它变得警觉,然而驯化让它压下了这种本能。
“来了。”吴麟望着白鹤说道,将目光又转回司徒泓元身上。
司徒泓元四下看了看,说:“这样,我们引他去西崖,趁他不备将他打下去,怎么样?”
西崖。
吴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想到什么后就拍着手露出个笑:“好,就这么办,管叫他今日吃个苦头。”
唯有窦瀚承在犹豫,开口道:“若是他被血阴曼缠住出不来,该如何是好。”
司徒泓元满不在意,说:“一个嫡传弟子身上还能没几件护身的?再说了,春日未到,血阴曼大多缩进了地底,面上那些小枝小叶只能叫他皮开肉绽,受些疼罢了。”
他打定了主意,非要让裴溟吃个苦头,方才解气。
闻言窦瀚承也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便不再反对。
他同样是无法无天惯了的,只是上次他们三人闯了祸,司徒泓元有爹娘宠着,一点责罚都没受,他却挨了师父结实的几鞭,前不久刚好,所以长了点记性,怕再惹出祸端受罚,才有这些顾虑。
裴溟落地,抬眸看向对面三人。
修者与凡人不同,就算八l九岁小孩打架争斗也足以造出些大的动静,火与水轮番上阵,更有法宝所携雷暴劈来,裴溟吃了些苦头,身上学服有了片片焦黑,而司徒泓元头发被火舌燎了,若不是他使了法宝,不然也不会讨到多少好处。
落霞坡东西两侧都是悬崖,他们四人本就离西边较近,司徒泓元又有意牵引,就逐步往那边移去。
又是一团迎风火,凭空烧得旺烈,又有风吹来,迎风火势头更加不可阻挡,火势之猛让司徒泓元只觉面前燥热无比,连面皮都紧绷了几分,他急急后退。
再次吃了迎风火的亏,而在他看来,裴溟根本就是故意的,明知道他迎风火拼不过,就故意使出这招来羞辱于他,心下便一阵气愤,朝旁边吴麟和窦瀚承使了个眼色。
裴溟也看到了他神情,瞬觉不对,但他修行时日尚短,进雪山派不过一月有余,一对三终究是落了下风,被背后袭来的两道掌风打落西崖。
幸而西崖不算高,修者又比凡人小孩更为身强体壮,他掉下去摔了个七荤八素,却也没伤到性命。
崖顶传来一阵笑声,那三人在高处嘲笑他的狼狈。
司徒泓元目力不错,看到裴溟身旁状似枯死的枝条缓缓动了之后,便笑道:“敢跟小爷斗,在下面好好思过吧。”
说完三人就坐上金翎苍鹰大摇大摆离开了,甚至驱使苍鹰赶走了等待的白鹤。
裴溟一下来就发现了不对,崖底弥漫着阴气,发觉那根枯死的草枝如有生命般在动,心下警觉不已,尤其草枝恰好是朝他移动,就朝后退了几步,想避开这不知名的妖植。
他入门时间太短,平日里除了云遮峰就是在弟子堂,对雪山派的了解不甚多,雪山派占地又大,囊括了许多座巍峨山峰,无数偏峰支脉,没住人的地方自然多毒虫异兽。
他只知道不能去禁地,还有几个关押犯人的地方,甚至落霞坡若不是白鹤带他飞来,他连路都不认得,所以这崖底有什么,他确实不知。
就是这一退,让他发觉身后有更多的枯枝。
脚腕倏然被缠住,学服虽也是法衣,但除了保暖外防御并不强,更何况在刚才与司徒泓元斗法时,已被雷暴破开了防御,是以收紧的枯枝很快就将他脚腕割破。
渗出来的血被枯枝吸收,眨眼间上面枯死的叶子就重新长出,暗绿色叶片上沁出血色。
他当机立断,挣脱了脚腕上的束缚后打出一团迎风火,试图烧光这些妖植,然而阴气使然,让迎风火不如之前旺盛,再加上妖植并不惧火,他未能成功,反而惹怒了这些枯枝。
弄断一根再来两根,像是根本除不尽,裴溟再次逼退几根妖植,趁其他还未袭来时,便抓着一切能抓住的,飞快往崖上攀爬。
那些枝条虽然长,但无法像藤蔓一样肆意长长,无法追上高处的人,然而却另有手段。
当淡淡紫雾漂浮上来后,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可紫雾却没入了他眉心,随即便是一阵眩晕。
眩晕之下,他尚能稳住身形,手指竭力抓紧了岩石缝隙,保持着清醒,以防自己再掉下去。
纵然如此努力,但当脑海里闪过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甚至清清楚楚又看到了那天的血海,藏在心底的恐惧与仇恨如烈火般腾起,他趴在废墟前试图去抓那只手,可钟伯拉走了他。
就是这样一伸手,让他再次跌落崖底。
钟伯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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