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一如既往地繁华。
坐在马车上时,萧行雁还有些纳罕:“你买来的土料不都是放在租借来的仓库吗?”
叶芜当时和梅兴业决定一同做土料生意后,便在京郊赁了个院子,专门存放土料。
叶芜脸颊微红:“我知道你对这些感兴趣,便拿回家去了。”
“我本想着明日拿给你的。”
萧行雁点点头:“你真周全。”
叶芜:“……要不,我明日再拿给你?”
萧行雁疑惑抬眸:“为什么,不是说在你家么?咱们两家如今挨得近,我直接拿了回去不好么?”
车内沉默片刻。
叶芜突然笑道:“可以的。”
他就说舅舅出的都是馊主意,还好没全听。
吴康文一开始还说,让叶芜与萧行雁说家里聘的狸奴会耍杂技。
但叶芜到底觉得不妥,只说了透辉石,邀人进家里坐坐。
萧行雁看着叶芜,莫名觉得这人现在闷骚闷骚的,一句话也不说,但就是让人感觉到他现在想了很多。
她没顺着多想:“你有事吗?”
叶芜微微垂眸:“没什么事,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萧行雁看向叶芜:“什么事情?”
叶芜却不肯说了。
“没事。”
他若坦荡一些,萧行雁或许不会往心中去,可他这副遮遮掩掩的模样,倒是让萧行雁莫名好奇起来。
“真的?”
叶芜点头:“嗯。”
萧行雁撇撇嘴,凑到叶芜身边:“我不信。”
温热的气息忽而靠近,让叶芜思绪断了一瞬。
萧行雁见他失神,乘胜追击问道:“你说谎。”
叶芜眨眨眼:“我……”
马车突然一顿,萧行雁没站稳,一个趔趄,撑在了叶芜身侧。
那股温热的呼吸顿时更近了。
叶芜眼神一眨,便和萧行雁对上了视线。
两人的视线不过寸许距离,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一起。
恍惚间,马车上的心跳震耳欲聋。
不知道是不是呼吸交缠,马车内的空气都湿润缠连起来。
“郎君!萧大人!你们没事吧?”
严伯担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马车内,二人顿时回了神。
萧行雁轻咳一声,移开视线:“我们没事……”
叶芜此时才后知后觉涌上羞涩,他嗓子发紧,声音还有些急:“没事!回去就是。”
严伯松了一口气:“好好好,没事就好,刚刚路上突然跑出来个孩子,我便停得急了些。”
“却没想郎君和萧大人突然没了声音,吓我一跳。”
萧行雁此时也有些躁意,脸上飞上一抹粉霞:“我们没事,严伯放心。”
严伯又应了一声,马车又缓缓驶起。
这下,一路上是没了人再说话了。
两个人就这么躁着到了叶家。
下了车,傍晚的凉风一吹,萧行雁才觉得清爽了不少,躁意也被吹干了。
待到叶芜将透辉石拿出来给了萧行雁,她的注意力才被完全转移。
她从袋子里拿出那袋子透辉石,掂量了一下,有取出几块来倒腾着看,面上露出欣喜:“不错,虽有杂质,但绝对算得上高质了。”
这个成色做不了宝石,倒是能做工业陶瓷。
她看向叶芜:“若是再有,你帮我留意些好么?”
萧行雁的双眼在夕阳余晖下如同一颗澄澈的琥珀,看得叶芜心跳又快起来。
“嗯!”
萧行雁笑起来:“多谢了。”
叶芜心中欣喜,但是又有些不满足。
只是他没能抓住这不满足又是因为什么。
萧行雁坐车回了自家。
看着萧行雁拎着几个袋子回来,宋琴故作不经意问道:“这些是?”
萧行雁抬头,笑了笑:“是叶芜搜罗来的透辉石,杂志高,所以做不了宝石,我想着看能不能做陶用。”
宋琴:……
她就知道!
“雁娘,如今你们二人年纪大了许多,不可再像之前那样再这么亲密了!”
“你知道我今日出去时,听到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么?”
萧行雁动作一顿,神色微微沉默下来。
宋琴见她不说话,闭上眼,叹了口气:“雁娘,我知道你们二人认识多年,乍一改可能受不了。”
“可三人成虎,你们二人走的太近,终究是对你名声有碍。”
萧行雁抬起头,声音平静:“阿娘,我不在乎外人怎么看。”
宋琴有些着急了:“雁娘!你近日不在乎,明日还能不在乎吗?人总是要活在这世上的!”
萧行雁抬起双眸,露出眼底有些漠然的情绪:“阿娘,外人说什么究竟又与我有什么关系,他们说再多,假的也成不了真的,那虎最多也只长在人们嘴中,不会出现在山上。”
宋琴眼眶倏地红了:“白若,备车,咱们去一趟叶家。”
萧行雁眼中的情绪终于波动起来了,她声音急切:“阿娘!”
宋琴见她表情哪里能猜不到萧行雁的心思,她哑然片刻:“你果真是和那叶芜有了私情?”
萧行雁没有否认。
宋琴莫名有些心累:“雁娘,男子若是与人传出些风言风语,顶多被称作风流,可你是女子……。”
“女子便不可称作风流人物吗?”
宋琴一愣。
萧行雁接着说道,她自穿越而来积攒的情绪终究是反弹了:“所有人都在和我说,女子要如何,女子要如何……”
“可就算我退让了,该传的风言风语依旧不会少。”
“可是母亲,我已经退无可退了。”
宋琴语气急切:“哪里就是退让,这千百年来不都是如此吗?”
萧行雁看着宋琴:“母亲,千年之前,女子还可掌军;万年之前,女子才是帝王。”
“或许那时的女子也曾想过,只是让一下,有什么大不了。”
“可是后来,这些却变成了约定俗成。”
“母亲,我不想让,我本来不该——”
“住口!”宋琴忘了仪态,上前捂住了萧行雁的嘴巴,低声道:“你疯了么?”
萧行雁口中所说太过胆大妄言,让宋琴冒出了一身冷汗。
她低声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这都是连记载都没记过的东西!”
萧行雁慢慢将宋琴的双手掰下来:“母亲,这是天地曾与我所言。”
宋琴一愣:“什么天地……”
她话头一顿,想起萧行雁的来历来。
她失魂落魄,放下双手,又恢复了那个贵族小姐的仪态:“是了……是我冒昧了。”
萧行雁平时和这个世界融合的太好,让她险些忘记,眼前这个小娘子,并不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而是一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天外来客。
萧行雁却不是这个意思。
难道她能说这都是未来大家挖坟挖出来的吗?
这些话能吓死个人。
萧行雁低下头:“母亲,我先回院子去了。”
宋琴这才注意到萧行雁的称呼。
她呼吸微微一窒,但还是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好。”
萧行雁和她拜别,回来院子。
周沛萍从回廊走出来,看向宋琴欲言又止:“夫人……”
宋琴回过神来,苦笑道:“你说的对,我是没有你了解这个孩子。”
周沛萍低下头不说话了。
宋琴呼吸还有些颤抖:“沛萍,真的是我错了吗?”
周沛萍低声道:“夫人是疼雁娘的,只是用错了方式,雁娘向来有主意,也从来不惧风雨。”
“夫人只是还把雁娘当成孩子疼。”
宋琴恍惚片刻:“……走吧,咱们也回去。”
……
“大人,有人找。”
萧行雁还在捏着胚体,就听见陶中天的声音。
她搓了搓手上的泥,简单清理了一下双手:“是谁?”
陶中天:“不认识,他只说他姓萧。”
萧行雁皱了皱眉,“好,我知道了。”
她若有所思放下袖口,束好。
萧兴安很少来找他。
她认识的姓萧的……
说句不好听的,基本上都是她的罪过的。
萧行雁不觉得这些人找她是什么好事。
但来都来了,她不看看这些人打什么主意,她寝食难安。
她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锦袍男子站在门口,四十五度仰望天。
萧行雁动作一顿,心道好装。
她试探着开口:“这位萧大人?”
男人转过头来,言辞热切:“唉,这就是我侄女吧?多年不见……”
萧行雁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天下姓萧者众,我不记得印象中有您这位叔伯,大概是您认错了。”
男人神色一僵,但大概是年纪大了,脸皮也老。
他半点不介意似的,上前一步:“你忘记大伯了?”
萧行雁看着他:“忘了,您先介绍一下自己。”
“……我是你大伯萧兴平啊!”
萧行雁脸色冷了下来。
好巧不巧,原主残破的记忆里有这位大伯。
当初宋琴和萧兴安第一个找得就是他,但他把自己摘得明明白白,好似是这世间最清白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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