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放心,只要能让我入府,我什么都听您的。”
夜里亥时,萧国公正准备就寝,宋同突然捏着一话本进来,“国公爷,不好了,街巷关于将军的流言沸沸扬扬。”
“流言?”佛下老者睁眼,“什么流言?”
“这……书场的话本,不知怎么回事,今日全换成了将军的事迹。沙场赞颂也就罢了,可偏偏还有一条痴情……”
“痴情?那东西满后院的女人,哪来的痴情?”
“这……您还是自己看吧。”
说着,他将话本递出去,萧国公大致扫过,辽远之战,所向披靡,西北退胡,登峰造极……情系青楼,夜夜寻欢,紫衣陪伴,三年不舍,若非真心,还能为何?
“荒唐!”后半段还没看完,话本就被摔在火盆里,激起一把明火,晃得宋同后退一步,“这件事你可知道?!”
“大致知道一些,那紫衣原是胭脂楼花魁,后被将军看上,就专服侍他一人。将军倒也不常去,在京的时候大概三五日去见一次……”
“去个青楼还能被人抓住。”萧国公闭闭眼,“萧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他人呢?”
“在紫衣姑娘身边……”
“还在青楼?”见儿子如此肆意,萧国公胸口起伏更甚,“去把人给我抓回来!”
“不用抓了,爹,我回来了。”萧恒左手提着刀,右手抓着紫衣,“既然事情都闹这么大了,您不如就让紫衣入府吧,反正后院都十来个了,也不差这一个。”
越过不上进的儿子,萧国公眯眼,盯着他身旁的姑娘,“你就是紫衣?”
“是,奴家拜见国公爷。”
边说着,她就提裙跪到地上,看着面前火星四溅,飞到她的衣物上烫出洞。
“一个青楼女子,居然还有几分算计,能想到用悠悠众口逼我,说说看,进萧家想做什么?”
“国公爷。”紫衣颤巍着抬头,“奴家绝没有别的心思,奴家只是和将军定情已久,不想流落在外遭人非议。奴家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求做妻做妾,哪怕是个通房丫头,只要能留在国公府……”
“爹,紫衣好歹是花魁,怎么能做通房?西院那边还有厢房,不如让她住过去……”
话还没说完,萧国公一个眼神扫过去叫停儿子,他弯下腰,眯眼看着地上欲哭不哭的妙曼,“今日你拿我们国公府的声誉做文章,我不得不让你进府,但你需记住,国公府不是青楼,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地方。若你之前见过什么人,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老夫劝你尽早灭掉,否则国公府的花园里得再添一朵鲜花。”
“我……”抬眼望着眼前的几近干枯的眼珠,紫衣心里‘砰砰砰’地跳,恨不得下一秒就跳出,“奴家听国公爷教诲……”
“爹,你吓她干什么?”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宋同,把萧家的规矩给她讲一遍。”
宋同哈腰,“紫衣姑娘,未经允许后院不可来前院,你也只能在自己厢房走动,若不小心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一律当没看见,若是惹怒了国公爷……”
“这些年恒儿带回来的花魁不少,可能陪他五年以上的少之又少,你若顾惜自身,就该听得懂老夫说的话。”
闻言,紫衣腰一塌。
她本以为进萧家是来过好日子的,有丫鬟伺候着,有夫君疼爱着,她会像宫里的娘娘一样鱼跃龙门,可没想到,刚踏进门槛,就被敲碎了幻想。
“奴家……谨遵国公教诲……”
接下来的几天,她像被圈养在笼子里的鸟,日日守着镶满珠玉的房子,盼着郎君归家。
“小姐,我们真的要告诉国公爷吗?可您下个月的解药还没拿到。”
“当然得说,我是萧家人,清霜却借药控制着我,让我替她办事。怎么可能?她和我们可是有杀父之仇。”
“可是……若她五日不给药,您就浑身疼痛。”
“国公府有药师,只要告诉国公,他会帮我们的。”
声音渐远,脚步离开,紫衣缓缓从月洞门外现身,看着两人的背影,眉间倏地皱起,那是……萧菱!
进府前清霜交代过,萧菱是自己人,有事可以找她,可从刚才的对话,萧菱根本是要背叛!她要告诉清霜吗?可她现在是在萧府,往后仰仗的也是萧家……
暮云苑。这两日江景身体不太好,祝韵时时刻刻在旁盯着。
“淤血我都放出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很多。”望着胳膊上缠着的白色纱布,江景终是把心中猜想问出,“阿韵,是不是失败了?”
“解药本就是万千失败中成一次。”
“那若一直不成功呢?会死吗?”盯着她,江景眼睛一眨不眨,“你爹试了一辈子都没配出解药,我能等到吗?”
“我不知道。”祝韵垂眸避开他的眼,手上做好最后包扎。
“所以会死。”
“江景,我不敢说一定找到解药,但可以保证,你死在我后面。寻常的方法治不好你的身体,是因为他们不敢用毒。这些日子你自己也有感受,虽说体内毒素堆积,但体力、耐力都有提升。我做不到一下子就找到正确解法,但我能让你成为一个正常人。也许最后还是会……”
“不会,我相信你。”挣脱她的桎梏,江景突然握上她的手,“你能治到现在,就一定能治好。阿韵,我信你,只信你。”
望着他半分不惨假意的眼,祝韵心里被敲一声闷响,“江景,我得去竹屋半个月。”
“怎么了?是暮云苑不好?我没有怨你,我只是想问问……”
“不是,接下来我要加大药量,炒药过程中可能会有毒气,在暮云苑太招摇,而且会伤及无辜,我得去城外。”
“我陪你一起……”
“你是世子,陪我去城外更招摇。你就在暮云苑等着,等炒完这批药我就回来。”
“阿韵。”江景突然蹙眉凑近,一双深情眼盯着她半分不让,“咱们才交心不久,你就离开,这算不算让我独守空房?”
“咳……”
“是不是明日才走?”他侧身凑过来,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今夜能不能……”
“不能。”祝韵侧脸避开他,垂眸收两人中间的银针。
“可以,明日都要走了,今夜就陪我,好不好?”江景闷笑着,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低头轻轻的吻着,试图唤起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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