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看到那木牌纷纷瘆得慌,忙点火动作。
火苗在所有人眼皮底下燃起,一点点壮大,将那木牌、烧了一半的棺木,全都消抹干净。
真相像被压入湖底的石块,再浮不起来。
老侯爷看着这一幕,心里堵着的石块落地,“已经死了的人,就该死绝。”
说完,他又转身看向一众家丁,眼露狠戾,“死人的事要是透露出去半点,明年烧的就是你们全家!”
“侯爷放心,小的们什么都不记得。”家丁们颤颤巍巍跪在地上,纷纷不敢言。
“好,但史家棺材起火的事必须给世人一个说法,你们谁愿意给家人留财?”
两排男人跪在地上,都低着头,掐着指尖屏呼吸,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没人愿意?百两银子?”
老侯爷一排排扫过,看过每一个人挣扎痛苦的表情,“想清楚,改命的机会可就这一次,过了这个村再没这个店。”
“小人愿意!”突然有一青年跪上来,重重磕三个头,“侯爷,小人愿意……”
说着愿意,可一抬头,眼眶里尽是泪水。
史侯微笑,“家里有妻儿?”
“是。”那青年抹了把眼泪,“年头媳妇刚生了儿子,家里却穷得连老母药钱都掏不起,小的想养儿子,求侯爷给个机会。”
头再磕下,磕到金缕玉履前,溅起一丝灰尘,蒙了金线。
“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愿意,本侯就给你机会。”拉起人,史侯拍了拍他身上灰尘,微笑道,“一会去街上转一圈,让大家认识认识你,免得死了都没人知道。”
“好。”眼眶里泪水来回打转,却一滴不掉。
史家。祝韵坐在灯下,翻过书页思量。史侯一心想与裴家攀上关系重回朝局中央,就不可能轻易断了这联姻。只是她想不通,他这么轻而易举答应的后手是什么?
书不过半页,同住的丫鬟突然跑回来,“快跑,史家有鬼!”
见她着急忙慌收拾东西,祝韵皱眉,“外面怎么了?”
“今跟着侯爷出去的二牛,刚从墓地回来就疯了,此刻在集市上胡言乱语、抡拳头打人。侯爷说,府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附在他身上!”边说着,她利索扎好包袱,见祝韵还停在原地,“站着干什么?赶快收拾啊。”
“你的卖身契可还在他们手里。”
“离开京城换个名字谁还认识我?”那姑娘利落背上包袱,“我先走了,外面有人等我,你也赶快离开。”
家族出事,小人物不逃,只会被辗转再卖。遇到好的买主好说,若是运气不好,发配到青楼也是有可能。
重坐回凳子上,祝韵看着书前火烛,伸手一刀剪灭。别人可以逃,她不能。
祝娇为了爹娘被这高墙大院吞掉,尸骨无存,作为姐姐,她不能避,最起码在真相水落石出前,不能。
“行了,别追了!”外面突然传来史应的声音,祝韵从屋内出来,见他站在西门呵斥,“还嫌我们史家不够丢人?要追到集市上去?”
“可是,侯爷走前交代……”
“我爹让你们守好门,你们没看好把人放了出去,现在想去追?事情闹大史家要不要脸?下去!”
喝退家丁,史应走到祝韵面前,“阿姐,我爹把帽子扣到邪祟身上分明就是想卖惨,他要办一场法事让陛下想起史家。一旦西平侯的功勋被陛下记起,事情就不好办了。”
“史家兴,小侯爷地位才高。”
“我不要史家兴,我要史家亡。”望着她,史应半分不再装,活像地狱里刚放出的恶鬼,张着血盆大口。
祝韵静静看过,黑白眼珠垂下微行一礼,“奴婢前院还有事要忙,先行告退。”
“你不动作吗?”望着她眼神毫无波澜,史应皱眉。
“奴婢听不懂小侯爷再说什么。”
若她不知道,今夜可做些什么。但史应什么都告诉她,她就不能动。
万一这位小侯爷是在和她演戏,万一明日史侯出了什么问题,那第一个找的就是她。
一个奴婢的辩解,在小侯爷的指认面前,不堪一击。
街上传言渐渐渗透到高墙里面来,祝韵只低头忙着手上的活,半分不多嘴。
只是没想到,抓回来一个她认识的人。
女子肩上还背着包袱,跪地上‘哐哐’磕头,“侯爷,求您放我们走吧,奴婢已经有了身孕,再没法服侍您,求您给奴婢和大壮一个活路,我们来世再报答您……”
她的旁边跪着一个男人,肩宽唇厚,是爹口中踏实本分的良配。
男人被塞着嘴,双手捆绑在后,一直使劲往女子面前挪,可架不住身后两个人的桎梏。
史侯手叉腰,微蹲下,盯着她竖眉,“有身孕?史家什么时候有了这规定?”
凡入高墙,生死皆由主人,婢女更是不允许私自苟合。若是这等消息散出,无异于打主家的脸。
“侯爷,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您饶了奴婢这一回,奴婢把所有财产都给……”
‘咚——’话还没说完,史侯一脚踹到她身上,将她踹倒在地。
大壮急得‘呜呜’叫,手背上青筋凸显,可抵不过两个人使劲。
祝韵听了会,实在不忍血腥场面,“侯爷,外面关于侯府的传闻沸沸扬扬,不适合再添话柄。”
“你什么身份……对,清霜说得对。来人,压下去关在柴房,日后发落。”明明要指责。可看到她瞬间就变了脸色,祝韵眼底微跳。
“清霜,你可曾婚配?”史侯问。
“暂未。”
‘咳咳’,“我膝下只有应儿,十几年来对他是竭尽全力。可他贪玩无度,数次未能考取功名。侯府多年没女人管家,丫鬟婢女散漫无状,今日出了这样的事也是情有可原,清霜,你可愿……”
“侯爷,小侯爷今日晨起说已知错,今后定会用功读书。”听明白了他的话,压着话尾,祝韵抢答。
“你怕是骗我。”史侯干咳,卡着痰喝一口茶,“这么多年,他什么品行我不清楚?用不着考取功名,但凡孝顺知礼,整个侯府我都是留给他的。”
“当然是我的,爹,你可就我一个儿子,不留给我还想留给谁?”说谁谁到,只见史应咬着一颗桃迈步进来,满是漫不经心。
瞧他一整副不上进,史侯更是气堵心胸,“你若再如此混账模样,这侯府,我留给清霜!”
祝韵眉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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