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听完倒也不怎么失望,不如说一开始他听鹤霄说纪辰是一个人的时候就已将想到这种情况了。
他心里考虑着解决办法,手无意识的在妆匣里那几封信上点了点,视线划过镜面,忽然发现鹤霄脸上竟没了笑意。
也是这时,苏砚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还记得他说要下山那天鹤霄的严肃表情,紧接着便意识到这和现在是两个完全不同状态的面无表情。
这人现在有点焦虑。
苏砚几乎是下意识地得出了这个结论,随后不自控地盯着鹤霄看了几眼。
他完全不觉得这情况有什么值得焦虑的,虽然有点艰难,却也绝不是无法解决的,顶多是需要多花点时间。
因为纪辰吗?那你之前演什么不在乎?
苏砚微微张嘴,但还不等问出口,鹤霄已经一下子恢复了正常,问道:“你怎么了?”
“什么?”
鹤霄离镜子进了几分,摸着下巴道:“你可从没盯着我看这么久,怎么说呢,如果不隔着镜子我会更开心哦?”
苏砚:“其实你不用非——不,没什么,当我没说。”
说完,他不太自自在得转过头去,突然看见一抹水蓝,正好借此一下子转移了话题:“纪辰,戏班里有穿蓝色戏服的人吗?”
鹤霄笑容明显淡了一点,但最后也没打断苏砚,只是神色晦暗不明地看了纪辰一眼。
纪辰:“有的,这里有好几件蓝色戏服!但我不知道哪件是谁——握草怎么这么多鬼啊——!?”
他话音刚落,苏砚也发现他屋里那个老婆子突然又出现了,身影也比上一次清晰了几分,而且身后还跟了好几个面容模糊的女子:“小姐啊快些换喜服吧,吉时要到了,这误了时辰可不吉利啊。”
苏砚瞄了眼那件熟悉的喜服,心道:这桩婚事还有什么吉利的地方不成?
他暗中捏了张符,但也没立刻动手,任由几个人拥上来七手八脚地帮他换衣服。
几个鬼魂动作都很熟练,衣服换得很快,也没多动什么手脚,但苏砚却蹙了一吓眉:刚刚他可是脱了上衣的,就算脸上化了妆,这上半身都露出来了不至于看不出他是个男人吧?
是幻境中的鬼魂理智全失无法分辨男女,还是说另有隐情……?
正在这时,镜中传来一声巨响,苏砚一惊,不假思索地挥出符纸击退了鬼影,看向韩舒和纪辰,不等他询问,又是一声爆破声,苏砚一愣,这声音传来的方向……
“鹤霄?”
鹤霄难得没接着回话,过了好一会才有声音隔着玻璃般传来:“不用管我,马上就好。”
他话音刚落,镜子上就出现了个带着血色的裂痕,苏砚当机立断伸手摸了一下,果然,不在他这边。
但还不等他拿开手,那裂痕竟然慢慢愈合了,浓郁的带着刺骨凉意的黑气随着镜子的愈合源源不断的涌出来,散发出一股和最开始屋外如出一辙的诡异气味。
刚刚梦境中的旧幻境回忆突然涌了上来,苏砚在那个怨鬼层出不穷的吓人手段中找到了熟悉的味道——尸油的味道,不正规的殡仪馆温度不够,就会留下这种味道。
只是这次的味道中混着其他各色的味道,变得难以分辨了,不然苏砚不至于这时候才认出来。
正这么想着,那浓郁的黑雾已经开始往苏砚身边涌。
纪辰惊呼了一声,接着韩舒跟着嘶了一声:“你们都小心点,被这黑气碰了就会流血。”
苏砚飞速扯出几张符纸,其中一张立马在身边凝成护罩,他同时对着镜子道:“我给你们的符里有能——”
他说一半就猛得停住了,因为整个幻境都开始剧烈抖动起来,黑气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拽回了镜子里,发出巨大的风声,仿若凄切的哭嚎。
苏砚猛地看向鹤霄。
纪辰惊呼:“师兄你的符也太好用了!我刚拿出来黑雾就散了?”
韩舒无奈道:“我觉得不是符的作用,我这还没拿出来呢。”
苏砚自然早就出来了,他一道符帖镜面上,还不等动手,属于鹤霄的那块镜子突然染上了一大片血,紧接着就是一阵闷哼传来。
苏砚手一顿,对着镜子道:“鹤霄你又干什么了?!”
鹤霄:“没什么,过会你就知道啦,别这么担心我啊。”
这声音更模糊了,不知道是因为他离镜子·更远了,还是……
苏砚重重啧了一声,难得染上了几分怒气,反手扯下了那张符,又砰砰砰拍上去了三张新的,连手上的血沾到符上也顾不得了,当即催动符咒,只听一阵令人牙酸的噼里啪啦声,他面前钉死在墙上的铜镜子竟跟着碎成了几片。
更多更浓重的黑雾霎时占据了整个房间,劈得苏砚周围的金光罩发出巨大的梆梆声,甚至浮出几道裂痕,苏砚却全然不顾,只是继续往那三张符上施加灵力,连手臂因为脱力而发抖也没停下来。
碎了半截只剩框的镜子开始流血,越流越多、满屋血腥气,终于,那碎成片的镜子不再往里吸收黑气,苏砚捡起其中一块,感觉到熟悉的冷意,对着唯一一块板正地摆在桌子上的属于鹤霄的镜子道:“你继续。”
鹤霄竟没回话,好在苏砚也没指望他回,看着自己炸向四周的堪称暴虐的灵力,用力握了下已经开始僵硬的右手,反手拢起所有黑雾,猛地朝那个黑洞洞的镜框砸去。
世界归于沉寂,分不清是黑暗还是死白,直到一阵尖锐而凄厉的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苏砚拧眉,但刚刚用力过猛,竟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手,只能任由哭声袭击自己的鼓膜,直到一个微凉的手掌敷上耳侧,这过于熟悉的温度和气息让苏砚一怔,恍惚以为自己又入了梦。
过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强行打破那层幻境,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
鹤霄在他身后笑了一声:“见到我开心吗?”
苏砚没理他,甩了甩刚刚恢复知觉的手臂,唰得站起来将鹤霄惯到墙上,看他嬉皮笑脸,冷声道:“你刚才他妈发什么疯?纪辰那边有没有紧急到这个地步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鹤霄一开始依旧毫不在意地调笑这“哎呀,砚砚你这壁咚学得可真烂”,听第二句话时脸上终于闪过错愕:“纪辰?他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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