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师弟，我们这玄一观一共就那么些东西，你以后有的是时间研究，今天咱就先不细看了，等我带你去祖师殿里拜一拜，你就算是正式……嘶，对，你师姐我还有个报表没搞完呢…让你苏砚师兄带你去哈，拜完今天就没事了！”
纪辰尔康手还没伸出来，他师姐已连影都看不见了：“可是，我还不认识苏砚师兄啊……”
纪辰深吸一口气，只感觉胃要开始幻痛了，僵了半天，终于决定找个人问问。
没等挪窝，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顿感一阵恶寒，寒毛倒竖。
“你在这有事吗？”
这声音冷冷的，纪辰听得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下意识转身，差点一个趔趄给那人跪下：
说话的是个约莫二十岁长相清俊的男人，此时正站在院门口呲呲乱闪的小灯边上，穿着个黑袍子活像个黑无常，脸却格外白，夜色下甚至白得有点不太像人，他一头略长的黑发凌乱的搭在肩上，还在滴水。
纪辰吞了吞口水：“我找……找人。”
“谁？”
那人揉着头上的毛巾往前迈了一步，离灯进了一点，光线显得他白得更离谱了，眼睛里似乎也开始闪起诡异的光——
“啊啊啊啊我不找了不找了，我真不是故意要大晚上上山的我只打游戏忘记时间了对不起啊啊啊，不要杀我啊我刚上山还没开始学道术呢还不想死啊，不是故意打扰你的，你大人，不，大鬼有大量放了我吧，师兄师姐快来救唔唔唔——”
“道观里闹鬼？你还挺会想的。”
“唔唔唔——啊？”
那人松开手里扭得像离水的鱼似的纪辰，一巴掌拍在墙上，周围灯带突然全亮了，五颜六色的仿佛进了KTV。
纪辰突然嚎不下去了。
“……这破灯还没修好？”青年脸上也五颜六色的，不知道是灯的问题还是别的什么，不过倒是真不吓人了，“你找谁？”
“这个观里的人，苏砚师，额，苏砚道长。”
“哦。”
“哦……？然后呢，能请您带我去找他吗？”
纪辰小心翼翼地看他，越看越觉得这人看自己的眼神像在看傻子。
“你已经找到了。”苏砚面无表情，指了指自己浴袍胸口处绣的名字。
纪辰定睛一看，斗大的“苏砚”二字，显得他刚刚好像个瞎子。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师兄呜呜呜，刚刚真的吓死我了！！”苏砚一个后撤步躲开了纪辰的“救命恩人飞扑”，刚准备开口，就被他机关枪似的语速打断了，“我是新来的纪辰，师姐让我来找你带我去拜见祖师爷？”
苏砚头也不回，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跟上来，没走两步听纪辰突然开始哼《好日子》，嘴角抽了下。
情绪转换这么快，也是不易。
“到了，拜吧。“
纪辰唯有沉默，他眼前是个石头小供桌，看这歪七扭八的潦草状态，很难不怀疑是不是随手捡石头瞎搭的，桌上还摆着个颜色俗气的塑料香炉，里面插着几根香，怎么看都像是敷衍地胡乱插的。
“我以为我们要去祖师殿……？”
苏砚眼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指山顶：“爬上去要一个小时，路上没灯，你确定？”
纪辰立马把头摇成拨浪鼓：“不不不不不，还是师兄英明，不用了，君子论迹不论——对不起我闭嘴了。”
苏砚淡淡嗯了声，比了个“稍等”的手势，弯腰从供桌底下摸出个遥控器来。
一按，供桌祖师爷画像上方的小灯也亮了，和灯带一样，红橙蓝绿变来变去的，如同闪耀的灯球。
背后传来一声“啧”，虽然没敢回头，但纪辰觉得，他师兄没准翻了个白眼。
不过祖师爷画像确实好看，白发蓝衣，虽手持利剑，笑容却依旧温和，哪怕闪着五颜六色的光也不影响祖师爷的美貌，嗯，倒是如果站在苏砚师兄边上可能有点影响，毕竟师兄也那么帅……
他不受控制地思绪乱飞，显然忘了自己刚刚把人家认成恶鬼的窘态。
“怎么不干脆改叫玄一KTV算了。”苏砚在一旁的小盒子里拨拉了几下，“香，给你，就剩这些了，凑活着用吧。”
纪辰乖巧接过来，盯着祖师爷温和的笑脸，又不动了。
“？”
纪辰小心地捧着手里一看就劣质的香，还是不小心捏碎了一节，看着段成两半的香，终于决定开口：“祖师爷他不会生气吧。”
苏砚佯装听不懂：“上过香了，气什么？”
“我家里有干这行的，所以我也知道一点。说是现在祖师们和以前的都不一样，不走高深莫测那一套了，经常托梦，还有的喜欢下凡体验生活的。就我就那边金光寺，有个飞升了好久的老和尚，前两天给寺里的小和尚托梦……额，我不是故意跑题的，真的，我是说，祖师爷下凡一看，咱们这么，额额，这么潦草……”
他越说声音越小，苏砚越听表情越空白，纪辰很识时务的闭嘴了，只是一直满含求知欲地看向苏砚。
那眼神简直闪瞎眼。
苏砚语气依旧凉得扎人：“你祖师爷死了。”
“哦原来是这样——哈？！？！”
苏砚难得开口解释：“我上山都十多年了，他从没托过梦，也不下凡，怎么拜都没反应，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而且，我们驱鬼也不靠祖师爷，就算他生气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好有道理啊，纪辰下意识想，随后反应过来：不是说不敬师祖是大忌吗，说这话真的好吗，还是当着祖师爷，确切地说是已经不太尊敬的七彩灯球祖师爷画像说的——话又说回来，师兄原来能说这么多话吗——啊不对，关于尊敬师祖……
苏砚的耐心快要告罄了，他冷冷道：“别磨蹭了，快拜。”
话还没说完，纪辰就“扑通”一声跪下了，拜得那叫一个虔诚，供桌边落了一层灰的电子功德箱都跟着滞涩的“滴滴”了好几声。
眼看他要长跪不起，苏砚眼角跳了跳，伸手把他从地上扯了起来。
扯起来也不消停，听他叨叨什么“死了也要尊重啊”“这样祖师爷就肯定不生气了”简直如同魔音贯耳。
“师兄你要干什么？”纪辰满眼惊恐。
“禁言符。”
“不不不，师兄我错了，求别禁我——啊咳咳咳，咳咳！”
纪辰一个后退，伸手把供桌上的香炉摁地上去了，紧接着不知哪里一阵妖风，卷得那一炉太久没倒的劣质香灰漫天飞舞。
“师兄，咳咳，对咳，不起，咳咳咳”
一阵鸡飞狗跳后，苏砚总算从漫天香灰中找回了自己的符纸，龙飞凤舞地一个生水符后，二人灰头土脸四目相对。
“对不起……”
苏砚抹了把脸，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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