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阴阳易位记》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冯家湾的棘大夫多了个远房表姐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李三娘听说那位远来的娘子叫李二娘,大呼缘分,曾专门带着女儿和礼物上门探病。
按棘大夫的说法,李二娘舟车劳顿,病得厉害,大部分的时候都无法见人。偶尔精神好了,盛无崖便会拿出一根透光的带子给探花郎蒙住眼睛,放她到屋前晒晒太阳透透气。
李寻欢也明白自己的眼睛十分惹眼,从善如流地扮起了瞎子。冯招弟姐妹来棘幺幺这里玩耍时,见这位大姑姑不能视物,觉得她好可怜啊,争先恐后地要帮她引路,连去厕所都要跟着。
说到厕所,荆无命来了这么久还在跟绿豆豆共用一厕,偏偏李寻欢初初登门就能用上棘大夫的专属卫生间,搞得少年每日劈柴的劲儿格外大,大有要把柴火劈得粉身碎骨的架势。
除了劈柴那会儿,荆无命其它时候倒是正常得很,一点都看不出他和李寻欢有什么不睦。李探花成日蒙着眼,要么在被窝里睡觉,要么遛狗逗猫,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盛无崖对此很满意,心想只要不打架就好。
因李寻欢没有伤着腿脚,那人没过多久就能从地铺里爬起来走路了。虽说行走无碍,但李娘子到底伤着了元气,面色一直不好,还经常咳嗽,看起来很是虚弱。盛无崖关心起李探花的既往病史,问她这么咳有多久了。
李寻欢拥着厚厚的棉衣坐在檐下,苦笑道:“大约有十来年了吧,一换季就咳得厉害。”
霜降之后,秦岭下的温度确实一日比一日低,但到底还没打霜,没到裹厚冬衣的季节。盛无崖见这位李娘子比自己还要畏寒,便提前生起了暖炉,信心十足道:“放心,我这次一定给你拔个根儿。”
李寻欢拱了拱手,感慨道:“棘姑娘的医术,只怕太医院的人都比不上。”
“咳咳,不是我吹——”女郎愉悦地笑了起来,一边撸黄大王一边自夸道:“我以前会武功的时候,还能起死回生呢。”
因探花郎在李三娘第一次登门时就看出那位妇人身手不俗,盛无崖便没有隐瞒自己在武学上的见地。
“此处当真是卧虎藏龙。”李寻欢拢了拢自己的衣领,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姑娘洽博多闻,非李某所能及也。”
那还不是因为活得太久开了挂,女郎在心里自嘲了一句。
当盛无崖在冯里正那里给李寻欢的身份做好背书后,时间也来到了万历二十年的十月。接下来的三个月,在十一年前正是向朝廷缴纳秋粮的时候。
按《大明会典·卷一百六十四》记载,有明的老百姓,在张居正改革前要向朝廷缴夏、秋两税。这些税都是实物,由里正负责征收、押解。一般而言,明朝的夏税官仓会在每年的五月十五开,七月必须交齐;秋税则在十月初一开仓,十二月缴齐。若有拖延违欠,“一分不足者、杖六十。每一分、加一等、罪止杖一百。”
如果碰上了那种违期一年都交不齐的,“人户里长、杖一百、迁徙。提调部粮官、吏典、处绞。”意思是欠粮的农户和负责催收的里长,统统杖责一百,迁居别处;而负责征收粮食的相应官吏,直接绞死。
这种实物税的征缴方式,其它的弊端暂且不提,只说“民收民解”一项,那真是相当折磨人。民收民解,指的是老百姓自己组织实物税的征收(这项工作通常是由里正完成的),自己组织实物税的押解。在这样一个交通不便的年代,实物税全靠人畜运输,人畜在路上肯定得吃饭进食,故而押运途中的损耗,要远远大于应收的税粮。
举个例子,有明不是一直在北方跟鞑靼人干仗嘛,干仗所需的粮草,皆从江浙而来。粗算下来,朝廷要每消耗三份粮草,才能换得一份粮草输往前线。
所以说,在“民收民解”的制度下,别看泥腿子出身的朱元璋把赋税定得低,老百姓的负担可一点都不低。这中间还会有里正、粮官层层加码、级级盘剥,以至于底层百姓苦不堪言。
后来,大明朝终于出了个猛男,在十一年前将田赋、徭役、杂征总为一条,合并征收银两,并推广到了全国。
没错,这个猛男就是内阁首辅张居正。
张居正的一条鞭法,不仅将实物税改成银两,还将“民收民解”改为“官收官解”。只这一条,这位内阁首辅便功德无量。当然,一条鞭法的好处还远不止此。“将田赋、徭役、杂征总为一条,合并征收银两,按亩折算”,这句话里的利害还有许多。
首先,“田赋”中的“田”,指的是田租,它一般会按照地里的粮食产量来收。当然,唐代的统治者犹嫌不够,在田租里又加了地税,即土地使用费,一块儿算在了“田”里面。
至于“田赋”里的“赋”,指的是人头税,家里有几口人就要交几口赋,可以把它看作是一项根据年收入而征收的税。在过去,人口就意味着劳动力,既然有劳动力,统治者就默认你有收入,有收入自然就得纳税。至于这个劳动力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有无残疾能否劳作,则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比如汉武帝时,口赋的征收不分男女,三岁起征,每人每年二十三钱。这简直是在逼人杀子杀女、杀病杀残。
接下来,再说说徭役。一言以蔽之,徭役就是统治者强迫平民提供的无偿劳动。什么铺桥修路、运送粮食,冬天掘冰、夏天烧炭,给官爷抬轿,给宗亲看坟,戍边远征更是理所应当,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征不到。
对于普通农民而言,一个被征走做徭役的壮年劳动力不仅意味着那人会在一年半载里没有任何收入,也意味着他家里的农活儿没人干。若是碰上像李三娘这样只剩老人小孩的家庭,那更是要把人活活愁死。
田赋徭役之外,朝廷还有各项“杂征”,老百姓还需面对贪官污吏的压榨剥削,以及各类天灾人祸。底层小农没有任何福利措施兜底,但凡遇上什么意外,真的很容易破产落得个卖儿卖女、家破人亡的境地。
张居正将田赋、徭役、杂征总为一条后,除了使征税的流程大大简化,不想服徭役的人还可以另外缴钱,由朝廷雇人代役。至于一条鞭法是怎么触及到了官绅地主的利益,导致它在初期推行时困难重重,就不得不提到“按亩折算”这四个字了。
按亩折算,指的是将老百姓应缴的人头税分摊到“田亩”里。因田亩就是旧时代最大最重要的资产,这项改革意味着朝廷不再按照“年收入”征税,而是按照“资产”收税。
想想看,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谁能拥有大量的“资产”?那肯定不是冯家湾这群平头老百姓啊……
当然,这个时候的“按亩折算”还不彻底,真正的“摊丁入亩”,还得等到雍正那会儿。中学课本里说啦,“摊丁入亩标志着中国实行了两千多年的人头税的废除。”
盛无崖一直觉得,粗暴地按人头,也就是按年收入收税其实挺不公平的。有的人家里可能真的有十几口人,但他家的收入并不见得高,甚至还在贫困线挣扎。有的人家里可能只有一根独苗苗,可这根独苗苗拥地千亩,躺着就有大笔银钱入账。
“按亩折算”毫无疑问可以遏制贫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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