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掀起屋内的窗帘,初春的晚上还有些许凉意,提姆蜷在转椅里盯着震动的手机。屏幕上是许言秋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明天陈伯要做春饼,来吃呀。”
句尾跟着个小猫歪头的表情——是上周他偷拍小呆的照片。指尖悬在回复键上迟迟未落,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滚动,仿佛那行字是滚烫的烙铁。
笔记本电脑自动播放着相遇时身上的摄像头拍下的录像,许言秋被火光照亮的侧脸在屏幕上反复闪现。那人转身指挥居民撤离时,淋湿的衣服紧贴着腰线,整个人都在热浪中泛着冷光。
提姆突然扣下屏幕,漆黑的液晶屏映出自己发红的耳尖。
抽屉深处的手套沾着中药柜的檀香味。上周帮忙整理药材,许言秋握着他的手腕教辨认草药,掌心温度透过棉质手套灼烧皮肤。
“这是洋甘菊,”那人低沉的嗓音擦过耳廓,“茶包里就有它,安神效果好,你应该需要。”
提姆清楚地记得当时药柜第四排第三个抽屉有七道斑驳的木纹,却恍惚已经忘记了许言秋给自己讲解的其他任何药材名称。
熟了之后就知道许言秋看似单薄的外表下丝毫不显脆弱——随着施力的动作绷出山峦般的肌理,不是健身房里浇铸出的块垒,而是古卷里走出的铸剑师,经年累月抡锤淬炼出的流水形制。
许言秋总爱穿着过分宽大的棉麻衫碾药,可当白玉杵撞上铜臼的刹那,小臂线条会在绸料下倏然隆起,如同宣纸上晕开的苍劲笔锋。
上周替他拾捡散落的银针时,提姆“不慎”擦过那人肘弯,绷紧的肌肉在触碰的瞬间轻颤,像弓弦将射未射时的震颤。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精装书烫金的书脊,烫印的拉丁文在昏暗中泛着幽光。提姆突然想起许言秋教他执笔写药方,字洇开墨痕,每道褶皱都藏着那人转身时衣袂翻飞的弧线。
窗外飘来夜巡前的细雨,雨珠顺着彩绘玻璃蜿蜒成泪痕。提姆把脸埋进羊毛毯,织物纤维间蓦地窜出缕若有似无的沉香味。
座钟的铜摆晃过第九下时,提姆忽然攥紧椅背。真皮表面被抓出五道月牙痕,让他想起许言秋虎口处的旧疤——那夜在哥谭湾追查走私案,浪涛声里那人替他包扎伤口,就像在给自己系上一道羁绊。
咸涩海风卷着药香钻进领口,他在对方指尖触到锁骨时谎称要接通讯,落荒而逃的脚步声想起来仍在耳膜鼓噪。
夜风掀起窗帘,雨丝混着土地的腥味涌进来。提姆走到窗前呵气,他曾在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幻想——如果当时许言秋的指尖再向上挪几厘米,是否会摸到他脉搏里疯长的荆棘?那些刺早已扎穿血管,随着每次夜巡时的心跳,将带着药香的血泵向四肢百骸。
雨声渐密,敲打玻璃的节奏和悬壶居捣药的声响异曲同工。提姆无意识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味——那夜许言秋替他挑出手心的碎玻璃,棉签蘸着药酒划过伤口的刺痛,他忽然嫉妒起那些被碾碎的药材,能在白玉杵下与那人的掌心亲密无间。
房间没有开灯,阴影里,提姆看见自己蜷缩成十几岁的模样。那时他刚成为罗宾,在蝙蝠洞处理伤口时总咬着纱布不发一声。可现在光是想到许言秋药箱里银针的冷光,喉间就泛起潮湿的呜咽。
他憎恶这种软弱,却又在每次踏入悬壶居时,故意让鞋底多沾上一些草药碎屑——仿佛那些零星的痕迹,能在他与那人之间织出一张逃不脱的网。
雨水在玻璃上流淌成河,提姆重新蜷缩在房间最深的阴影里,指尖反复摩挲着青瓷茶盏的冰裂纹。这是上周从悬壶居“失手”带回的物件。
杯壁残留的茶渍早已干涸,却仍能嗅到许言秋指尖沾染的淡淡药香——像极了幼时母亲梳妆台上那根口红,总在他试图打开时在指缝间断开。
外面突然炸响一声春雷,惊得他手背青筋突起。这具训练有素的身体记得所有危机预兆,却对心口的钝痛束手无策。
提姆盯着电光出现过的方位,忽然想起许言秋教他辨认哥窑开片时的神情。那人说“残缺亦是造化”,可当他试图触碰展柜里的宋瓷,许言秋扣住他手腕的力度分明带着他不懂的感情——就像此刻他隔着衣料按住左胸,生怕心跳震碎这具自欺的躯壳。
雨声又起,提姆将额头抵上温热的茶盏,任记忆如潮水漫过理智的堤坝。
那日火场,许言秋单臂擎着摇摇欲坠的药架,湿透的后襟紧贴脊柱,肌理起伏如哥谭湾暗涌的浪。他本该上前帮忙,双脚却像扎进青石板的葡萄藤——早在初见的背影里,就埋下了令他溃败的毒。
“德雷克总裁该是完美的人偶。”
提姆对着窗外的雨幕低语,呵出的白雾模糊了倒影中泛红的眼尾。西装革履是凯夫拉纤维外的第二重战甲,红罗宾面具则是烙在灵魂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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