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总算想起被关在门里的沈山枝,再看手中保温杯时莫名有点心虚。
她想,也许门没有反应是因为路人甲光环,主角来就不一样了。
张逢白过来抬手摸了摸石门,似乎在感应什么,阿九如实相告:“之前这门自己打开了一次,里面出现一团光雾,我都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很快它又自己关上了。”
阿九肯定不能说沈山枝被关在里面了,张逢白要是知道,不说开门了,会不会上去给沈山枝补一刀都不一定。
“和上边一样,这门里应该也有法阵。”张逢白沉思道,“你先退后。”
阿九听话退后,目光期待地望着他。
张逢白正好拿眼前的师门试试自己刚得到的功法,抬手双手放在门上,体内灵气运转,过道内烈风席卷,石门嘭地一声被打开。
阿九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门开后是熟悉的刺眼光雾,一阵耀眼的光芒过后,石门再次关闭。
火团在门前摇晃,光芒照耀之下,不见张逢白的身影。
阿九眨眨眼,又伸手揉了揉眼睛,努力说服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沈山枝不见了,张逢白也不见了,唯二能看见她的人都消失了。
她仿佛听见眼前的石门朝自己发出冷冷地嘲笑声说:去死吧!
阿九心态大崩,再次拍门大喊:“尊主!张傲天!沈山枝!”
这破门到底有什么毛病!
阿九又开始扒拉石门,踹门拍门无数次,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满头是汗。
她靠墙正要休息会,听见前方传来说话声,有些耳熟,等被光亮拉长的影子走到跟前后才发现,是沈山枝的两位小弟。
黑白衣小弟看见了漂浮在门前的火团,没看见阿九,因此有些纳闷。
“尊主在这吗?”白衣小弟左右看看,没瞧见人影。
“在在在!”阿九看见他俩出现很是感动,咚咚咚敲着石门,示意他俩开门。
“里边有声音。”黑衣小弟听见阿九敲门的声音,以为是从里面传来的,便道,“打开看看。”
这次阿九不后退了,她决定等门一开就往里面冲,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冲就对了!
黑白衣小弟运功将石门打开,阿九埋头就往里跑,穿过刺眼的白雾,也不知道去往哪里,只觉得脚下一绊,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
光雾散去,阿九余光只瞧见鸟语花香之景,匆匆一瞥,朝下摔去,摔倒在躺椅中熟睡的人怀里。
沈山枝察觉有人,掀开眼皮时见是阿九,她没能站稳朝自己摔来,便自然地张开手臂捞了一把。
阿九从沈山枝怀里起身,沈山枝也跟着起来,在躺椅中盘腿坐着。
“尊主。”阿九扒拉下自己的头发,目光幽幽地盯着他,“原来你在这啊。”
沈山枝轻抬下巴没说话。
阿九左右看看,他俩在一条清澈的溪河边,周围栽种着零星几棵桃花树,这会正开着花,后方是村庄,黑瓦白墙,梯田里青葱绿绿,远山新绿,点缀着些许淡粉花色。
好一块山清水秀的福地。
阿九心目中的养老圣地,再看看眼前坐在河边躺椅里的人,俨然是一副养老的姿态。
“我在外面担惊受怕地拍墙喊救命,尊主你却在这养老!”阿九伸出拍得红通通的手掌悲愤道。
沈山枝慢吞吞地说:“是幻境。”
阿九:“那也是山清水秀的养老幻境!”
沈山枝靠着椅背,笑盈盈地看她:“若是那杯子不掉,你也已经走了。”
阿九:“……”
你要说这话,那就没得聊了啊。
阿九默默收回手,明智得换话题,捧着保温杯递给沈山枝:“尊主,口渴吗?”
沈山枝伸手接过去,拧盖的时候说:“这幻境想要出去得花点时间,这里边环境不错,也没有什么麻烦,便躺下休息会,顺便想想办法,怎么把你带进来。”
阿九自动忽略个别消息,只听自己想听的,心感宽慰,她就说嘛,门里面的沈山枝也是会想办法找她的!
沈山枝瞥了眼阿九收在衣袖手中的双手,抬眼道:“手给我。”
阿九把手给他。
沈山枝说:“两只手。”
阿九便把两只手都伸出去,沈山枝与她十指交握,冰凉的指腹轻轻划过肌肤,让阿九寒毛直竖,手掌的麻木红肿却消退了。
沈山枝喝两口枸杞雪梨,满意地眯着眼,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舒舒服服地躺回椅子,说:“就在这待着。”
阿九:“不找孔玄啦?”
虽然这家伙已经死了。
“等我睡醒再找。”沈山枝打了个哈欠,“这幻境想困住我,正好能让我睡个安稳觉。”
阿九在原地转圈:“那我呢?”
沈山枝想了想,说:“你也睡。”
阿九又问:“我睡哪?”
沈山枝张开右手臂,阿九说:“睡您怀里不太好吧!”
我们的关系应该还没有到这种程度,但也不是不可以——
“那边还有一张椅子。”沈山枝说。
阿九:“……”
她顺着沈山枝右手指的方向看去,远远的溪河边花树下,确实还有一张椅子,类似给钓鱼佬准备躺着晒太阳看鱼竿的椅子。
“我睡那么远吗?”阿九苦着脸道。
沈山枝招招手,那椅子凭空瞬移过来,和他的椅子挨着并排。
这椅子像极了无名山殿里沈山枝常睡的椅子,阿九怀疑这幻境就是根据沈山枝内心所想来迷惑他的,所以会变出他最喜欢的东西来。
阿九绕着椅子转了圈,又上手摸了摸,冰冰凉凉,造型模样虽像宫殿里的椅子,但做工就没有那么精致,属于竹制品,她一坐下就听见刺耳的嘎吱声。
这椅子也有些年头了。
阿九睡姿乖巧的侧躺下,望着隔壁椅子上的沈山枝,鼻息间闻到青草味,呼吸的气流冷冽醒神。两张椅子肩并肩,沈山枝的宽大的袖袍搭在边上,散落的长发垂落在地,沾染了青草味。
沈山枝闭目不管。
阿九看了看,说:“尊主,你头发掉地上去了。”
沈山枝懒洋洋地嗯了声。
阿九说:“我帮你捞起来。”
她弯腰将沈山枝垂落在地的头发捞起来,整个过程十分认真,毕竟每一根头发都值得被细心保护珍惜。
阿九捞完头发又重新躺下,从正躺望天到侧躺望沈山枝,每每动身就能引来竹椅的嘎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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