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扶冬闭上眼,手臂间麻绳悄然松落。
手中少女化作干尸轻飘飘跌地,金仙娘娘五指收紧,掐住扶冬脖颈欲要咬下,身后一道女声兀然唤起。
她回过头,只见女子洁净面容浮现石洞上空,若隐若现,似有薄雾一层,却也显出仙人之态。
金仙愣神足余:“仙……仙人?”
仙人清了清嗓,眼眸弯弯,纯洁美好之容光亮万分,将尘间落灰也照亮几分,开口道:“你可是金仙?”
花香漪漪,外头天银似水,流泻瀑布飞荧,金仙娘娘听这声音,迟疑道:“敢问座下是?”
话音未落,便听仙人冷呵:“妖孽大胆,竟连本观音都不认得!”
“观音?”
金仙娘娘仔细瞧去,见得那女子仙姿玉色,眸色如丝,魂灵亦洁白纯净至极,宛若映照天光,透过层层云雾窥见黎明熹亮,令人无法将目光挪开。
幽深慧目间,浸落云间祥瑞,白羽长翼,吹拂山谷清风,袖中甘露,酿藏甘洌清泉。
是……是真的仙人!
她方寸大乱,扑通跪倒在地:“原是观音娘娘,恕我眼拙,不知观音娘娘到此有何贵干?”
观音道:“世人祈愿,感愿之力乃是本座神力,引本座至此,却不想撞见了你这妖精。”
金仙娘娘深信不疑,眼前这位仙人犹如云端璀璨星辰,且能一眼瞧出自己真身,哪怕不是仙人,也胜似仙人!
思及此,她已将认罪之话于脑中百转千回,正欲开口,眼前虚无观音之像却道:
“我为你吸引而来,此地感愿之力乃是由你出现,看来你我二人之间仙缘无可避免。既如此,你可愿成为本座座下仙兽?”
金仙娘娘虎躯一震。
仙……仙兽?
她骇然大喜,莫说能成为观音娘娘坐骑,哪怕叫她做个扫地仙娥,只要能位列仙班,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啊?天底下无数妖怪巴不得想都想不来了的!
“当然愿意!只要观音娘娘愿收小的为坐骑,小妖不胜感激!”
真是天真无邪单纯傻的可爱啊。
观音娘娘心道。
她轻咳一声:“既如此,你跳下这船,经江涛洗净身上纤尘,方可与我同入仙道。”
金仙娘娘兴奋难掖,想也未想,便一头撞碎墙壁,四腿趴地冲入河中。
船壁破开窟窿,携着外界光亮涌入,现出洞内之形,跃动光斑将浮沉割为三块,也将里间照得透亮无比。
这石洞藏得尤为深,许在船身最低间,温扶冬见着,亦是开阔万分,浪涛拍岸,江水险些漫入。
豁口外,传来金仙娘娘扑通落水之响,她听闻动静,自尸堆间起身,手一挥,封住窟窿追了出。
本是月色极好的日子,清风白鹤,稀星微光却透异色,船间安宁无人,不见毫盏灯火,分明夜深枕梦时,殊不知,这一幕却被一人全然收入眼中。
洞穴上方横亘着错杂石柱,今夜月上中天,泛着微微的红。
江水粼粼波纹,宛若星光灿烂,碎银洒进来,将横柱上照得半明半暗,他身后明月皎皎于空,镀着一层薄色银纱。
此间洞内安静不已,隐约只听得见呼吸声。
“那是什么?观音吗?我还真以为有观音呢,吓我一跳。”
穴水滴落之音清晰可闻,他身后倏然钻出团黑色浓雾,倚着肩头道,“你怎的什么反应也没有?”
“那小丫头是谁?装的还挺像,我险些当真了,还以为真的观音菩萨来了!”
少年坐于石柱间,肩上落满寒露水色,瞧着洞口方向,倒也显得几分无趣。
他总是一身红衣,没有绣上什么浮夸的图案,偏偏又在衣领处翻出一点漆黑的边,可谓张扬至极。
正如他的外表一般轻狂难驯,那双眼睛又最是勾人,弧形轻弯,带着点看什么都索然的不屑,似月牙儿般,清透却又看不透,似笑非笑的勾荡心弦。
然而那目光深处却令人发寒,是天生的恶意,一双挑弄事端却独善其身的桃花眼,风流多情下又什么也不剩,锐利至极不掩锋芒,犹如春冰一般危险不明,捉摸不清。
“什么小观音。”他睥睨而去,手里抓着一副面具,唇角扬起的弧度令人难以琢磨,“分明就是朵食人花。”
﹡
金仙娘娘奋力游出水面,大声呼喊:“观音娘娘,观音娘娘您在哪?我已洗去纤尘,何时才能位列仙班?”
温扶冬噗嗤一笑。
船顶薄雾散开,月光寸寸泻下,屋顶那姑娘面白如玉,无缀生姿。
她斜身而坐,很是清闲:“怎么,见到你观音娘娘我就这么开心?”
金仙娘娘大怒:“是你?竟是你!你竟敢哄骗我!”
夜色浓郁,江面被她拍得怒浪层起,温扶冬起身:“既是装神弄鬼,那便装的有头有尾。你这么爱装神仙,我自然奉陪到底。”
“该死的贱人!”金仙娘娘恼羞成怒,身下水浪轰然滔天,利爪携眷浪刃而来。
温扶冬退至船首,血色骨鞭犹如电光火石划过,追风逐雷,只见银光如月,霎时将对方打飞船顶。
金仙龇出利牙,忌惮而道:“你是谁?”
温扶冬话不多说,抻开鞭子:“你有没有抓过一个靛蓝衣裳二十来岁的女人?她在哪?”
二人缠斗于空,温扶冬裙摆逶迤,将对方逼退数步,踩着船顶落至水面,足尖踏涟漪,似蜻蜓点水,腾浪而去,摇曳生风。
航船于波涛汹涌水面间劈波斩浪,犹如酣畅舞者,大江中淋漓尽情,颠簸怒号。
冷月悬天,唯有光色交错,忽闪眼帘,不见那人影飞来横去,将冥冥夜色分剪开来。
骨鞭化为剑形,破开江水滔滔,横上金仙娘娘脖颈。
她登时便认了怂:“道长饶命!”
温扶冬淡声:“第二遍,我要找的人在哪?”
金仙娘娘跪倒在地,求饶:“大人饶命啊大人!我只是奉命抓人,那人叫我抓了人就扔在东边走廊上,我只是奉命行事啊!”
“奉命?”温扶冬闻言却是皱紧了眉,“派你办事的人是谁?”
话音方落,金仙娘娘却眼目翻白,俨然失去意识,不待回复,便宛若无形力量操控般,一头往剑锋撞来。
银刃穿破黑夜,拉长血肉之音,尸首迎月色现出原形,扶冬提起剑,将贯穿赤蛇尸体一拨,扔去水里。
死了?
消息断在这儿,只得先去寻人,但她隐约觉着,这事儿并不简单。
天色愈发浓郁,临近凌晨,头顶满月歇散半分。
东边这头无人住宿,安静得很,窗外天色阴沉,乌云揉杂,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沿路空无一物,温扶冬打量四方,却见旁侧房门洞开,涌出磅礴飓风,她心觉怪异,方踏入门,身后房门砰然一响,猛地闭合。
“南芪?”
夜色汹涌弥漫,角落似有暗影翻滚,脚步声落在夜里,却显沉闷沙哑,她低声呼唤,耳旁适时响起孩童嘤咛啼哭之声。
温扶冬回头望去,周遭陷入无边黑暗,而四面之景,竟也发生千变万化。
欢喜佛声乐,雪白肢体缠,欢吟淫迷乱,眼前艳色交错,错综变化,将她围绕其间。
温扶冬嫌恶万分,挥鞭将眼前景象打散,见着南芪并未在此,欲要离去,转身间,却见方还崭新门扉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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