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宫泊合上木匣,和颜悦色地问道,“资质不错啊,你是什么灵根?”
楚沨一愣,不明白宫泊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但只一转念,他就想到了自己之前话语间的疏漏,冷汗刷地一下浸透了衣袍。
楚沨佯作镇定:“回前辈的话,晚辈是金水双灵根。只是晚辈父母皆是凡人,且都走得早,晚辈先天不足,灵根驳杂,还不如寻常三灵根资质,所以占了些便宜,炼气阶段修炼速度较快而已。”
“小子,太聪明的人,一般都不讨人喜欢。”
宫泊冷冷道。
楚沨不敢答话。
他闭目垂首,一副任凭宫泊发落的模样。
但宫泊盯着他,倒还真犯了难。
直接杀了?有点可惜。
不杀的话,倒真显得他脾气太好了。
被一个炼气期的小子这样晃骗忽悠,都不生气发落,要是叫从前那些把敢主意打到他身上、最后连灵根带人根一并被他斩了的修士知道了,估计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但宫泊做事,向来随心。
既然不想立刻杀,也不想让这满肚子坏水的小子落得个好,那不如就随自己心意,玩一玩再处置吧。
宫泊身形一动,飞身落在了楚沨面前。
一抬头,发现好大一只。
方才在上面也没看出来,这小子不过十来岁年纪,身量居然比自己还高!?宫泊内心顿时恼怒更甚。
他冷哼一声,抬起白骨森森的左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对方的肩膀。
他的确讨厌一切雄性生物近身。
——将死的不算。
楚沨身体狠狠震颤了两下。
一半是吓出来的。
另一半,则是因为宫泊这个姿势太过贴近,经过身侧时,如黑锻般垂坠柔顺的发梢轻轻搔过他的手背,痒的。
从宫泊的角度,能清晰看到一滴冷汗顺着少年的鬓发淌下,不禁愉悦地勾起唇角。
啧,这小子的心跳声都快吵到他耳朵了。
也亏他表面上还能维持镇定。
“小子,你可有什么遗言要说?”宫泊挑眉问道。
楚沨沉默片刻,喉结滚动了两下。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捧起那把匕首,举过头顶。
宫泊飞快地瞥了一眼那上面的英文,不动声色道:
“怎么,还想献宝讨好本座?”
“……非也。”
楚沨闭目道:“晚辈自知愚弄前辈,罪该万死,只是这把匕首,是晚辈从家乡带来之物,是由一种修仙界罕见的金属打造而成,晚辈见识浅薄,不知用途,前辈可自取。”
“但在领死前,晚辈斗胆恳请前辈,若有朝一日遇见了认识上面铭文的人,还望您……高抬贵手,放那人一马。”
宫泊静静地看着他。
片刻之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好啊。”他轻快道,动作随意地接过楚沨手里的匕首,指尖无意间蹭过对方皮肤时,却猛地一颤。
“你是极阳之体!?”
宫泊的面色变了。
他眉头紧锁,反手一把捏住楚沨的脉门,细细探测起来。
楚沨身体僵硬。
他强逼自己压下反抗的本能,余光窥着宫泊的面色在短短几息内变幻莫测,敏锐察觉到情况有变。
踌躇片刻,楚沨壮起胆子问道:“敢问前辈,何为极阳之体?”
“意思就是,你其实是极其罕见的变异雷灵根,只是你那垃圾宗门检测不出来,只能看出表征亲近的金火灵根而已。”
宫泊放下手,神情复杂地盯着眼前这小子。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
极阳之体,除了需要罕见的雷灵根,还需要元阳未失、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之人,方才有可能达成。
和他身为天阶炉鼎的极阴之体正好相反,极阳之体,生来就是修正统大道的天选之人。
上一个他知道拥有极阳之体的修士,是仙宫那位深居简出、四大仙尊之中他唯一未曾亲眼见过的白昊仙尊。
再加上先前听这小子说自己无父无母……
不会吧,难道穿来几百年,终于让他碰到真正的龙傲天主角了?
但宫泊想起这小子如今拜入的宗门,不禁嘲讽低笑一声:
真有意思。
专克魔修的体质,拥有者,竟然是一个魔门的弟子。
青竹笔灵在神识空间里欢呼:“太好了!主人,只要采补他,你的体质问题就能解决了!说不定修为都还能恢复不少呢!”
“闭嘴,”宫泊回过神来,烦躁道,“区区一个炼气期,我从元婴初期晋升到元中就能把他吸干!况且谁说我要跟他双修了?”
瞧这小子贼眉鼠眼满肚子算计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青竹笔灵唯唯诺诺:“那等他修为再提升些,不就可以了?主人,可不要讳疾忌医啊,双修而已,又掉不了一块肉。要是您觉得这小子不老实,大不了等您修为彻底恢复了,再弄死他呗。”
倒也是个办法。
但宫泊一想到要同一个陌生人双修,内心就极度暴躁不爽。
双修就罢了,凭什么他还非得要是下面那个?
混账!见鬼的炉鼎体质!
未至渡劫中期,就很难压制炉鼎体质带来的负面影响。
前几次咬咬牙还能挺过去,再往后,只会一次比一次难捱。
不过,除了与极阳之体双修外,火属性仙晶里浓郁的阳极灵力也能帮助压制极阴之体。
然而所谓仙晶,其实就是极品灵石,除了仙宫,凡界唯有一些大宗门的高品质灵脉矿里有少量出产。
想要获得,又需要他先恢复至少渡劫期的实力。
这不是走进死胡同了吗?!
轰的一声巨响,楚沨胆战心惊地看着宫泊突然发疯,抬手就轰掉了半边石壁。
好好的,这魔头是怎么了?
脑袋有病,还是修炼修得走火入魔了,突发恶疾?
“本座想了想,本来看在……的份上,是打算饶你一命的,”宫泊倏忽扭过头来,死死地盯着他,“现在看来,抱歉了,你还是去死吧。”
楚沨下意识后退一步。
但还是躲闪不及,被宫泊一把掐住了咽喉。
他的呼吸霎时急促起来,十指死死攥住宫泊的手腕,脸色涨得青红。
但就是这么一个举动,险些叫宫泊手一抖把人丢在地上——
这见鬼的正负极体质吸引!
宫泊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这么敏感,被人碰一下就跟过电似的,他低头想了一下,觉得应该不是自己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问题肯定就出在这小子身上了。
“小子,你练的是什么功法?”
他稍稍放松了五指,语气阴沉地问道。
楚沨咳嗽了两声,勉强能喘气了:“是……宗门教授的,六道魔功。”
“你们宗门,和六道黄泉门是什么关系?”
“算是、下属的宗门。”
很好,破案了。
六道黄泉门主修六道三衰功,但宫泊知道,那只是六道轮回功的部分残本。
而这小子口中的所谓六道魔功,估计是残本中的残本。
但不管怎么说,都与他勉强算是同宗同源。
饶是再不想承认,宫泊也明白一个事实——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人若是双修,修为进境必将一日千里。
都说人终将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宫泊咬着牙,努力说服自己,哪怕是在下面,这小子的修为也远不如自己。
到时候还是他采补对方,不吃亏。
宫泊反复深吸了几口气,突然松开手,冷眼旁观着楚沨撑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神情之中闪过一丝复杂。
若是数百年前他们相遇,同为穿越者,或许还能有并肩作战、甚至是成为好友的机会吧。
可惜,时间、地点和人,统统不对。
前世的那点真心和良善,早就在这几百年漫长岁月中被消磨殆尽,遇上如今的自己,只能算这小子倒霉了。
宫泊整理了一下思绪,转换心情,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看着楚沨收拾好自己,艰难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灰,仍旧乖乖站在他面前听从发落。
不得不说,虽然知道这小子面服心不服,一看就知道是个脑后有反骨、不愿屈居人下的主,要不是修为远不如自己,估计早就把他抽筋扒皮几百遍了;
但瞧楚沨在自己面前忍气吞声的模样,宫泊还是微妙地感觉到了一丝愉悦。
“小子,还有什么要说的?”
楚沨忍耐地闭了闭眼,真想说你这个不知道多少岁的老东西,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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