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榭意见她如此,顿时一脸焦急,忍不住凑了过去,询问道:“楚师妹,你认识这个人的字迹?要害你的人到底是谁?”
楚玉回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神极其复杂,两分震惊、三分心碎,以及五分不解的痛苦,整个人像是被巨大的悲伤包裹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她这副模样,着实将方榭意吓坏了,追问道:“楚师妹,这个人到底是谁?”
“大师兄怎么会这样对我……他为何要杀我……”楚玉喃喃自语的声音并不高,离得近的人方能听见。
但没关系,她有专用大喇叭,距离较近方榭意听清之后,立马双眼瞪圆,看向秦踵的眼神都不对了:“秦掌门,秦慕言为何要祸水东引,引魔教长老暗算楚师妹?楚师妹对他一往情深,他为何要做这种事?”
在场众人一听这话,立马掀起轩然大波。
“方少侠,这信究竟是不是秦少侠写的还是两手,不能仅凭楚姑娘的一面之词。”有江湖人士跳出来当理中客。
方榭意闻言,抬手从手里接过那封信,又拉了一个离得较近的天玄门弟子,问道:“这是不是你们大师兄的字迹?”
被他突然拉过来的弟子,整个人都无助急了,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认出是秦慕言的字迹,但他只是一个普通弟子,压根就不敢得罪秦踵,无奈之下,只能说道:“我……我、我我不知道!别问我。”
方榭意又拉了另一个弟子过来。
那弟子脑子灵活,当场撒谎:“不是大师兄的字迹。”
“你眼睛乱转,肯定在撒谎!”方榭意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又抓着那弟子说到:“到底是不是秦慕言的字迹,还要拿他往日字迹进行比对方才知道,真金不怕火炼,只管拿来比较一番便能知晓。”
那弟子顿时左支右绌起来,面对方榭意催促他去拿往日字迹的话语,他压根不敢应下来。
其实他这番作态,落在众人眼里,便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为何不敢去拿?”方榭意还在拉着那个弟子追问。
楚玉站在一旁,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养了条小狗,不需要她出声,就已经有人在努力帮她叫唤。
“方少侠,我知道你很关心楚师侄,但你先冷静下来,慕言这小子向来光
明磊落我不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说话之人是天玄门执法堂的程长老他虽然一向都跟着秦踵的步伐走但为人也大公无私最在乎的便是天玄门的名声。如今被方榭意抓着不放的弟子是他的大徒弟。
“程长老凭你一家之言如何证明秦慕言的清白究竟是不是真的只要比较一下字迹便知道!”方榭意为了心上人脑瓜子动得极快他还无师自通学会了激将法。
程长老闻言脸一沉
小徒弟恭声应了下来从程长老身后走了出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便气喘吁吁地取了一封信过来。
这是秦慕言曾经写给程长老的信。
程长老又看向江湖盟的那几个人说到:“蔺先生、朱先生今日之事还请你们做个见证天玄门的名声不容有损。”
江湖盟的那两人又一次觉得头痛他们甚至后悔自己就不该来参加这场婚宴这喜酒又不是非喝不可。
江湖盟的蔺先生干笑一声觉得不能就他们俩卷在这破事里理直气壮拉人下水:“程长老仅凭我们二人进行判定未免有失偏颇不如这般请千山派的贾长老、东临岛的谷先生、林山宗的余掌门一起您看如何?”
这样的提议程长老自然不会拒绝当即点了点头。
那三个人都是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哪怕内心不愿也不好当众拒绝只能应了下来。
两封信被摆在这五人面前仅仅入目第一眼五人心中便忍不住咯/噔一下。
上面的字迹无论是运笔特征还是笔画交叉亦或是书写习惯全都一模一样。
五人完全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这不是秦慕言的字迹全都忍不住看向秦踵。
秦踵虽然知道儿子深入魔教据点是为了坑楚玉但因为秦慕言都伤成那个样子很难进行交流因而他并不知道秦慕言到底都干了什么。
秦踵死活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聪明一世却能生出秦慕言这样愚蠢又满脑子情爱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废物干坏事居然会用自己的字迹。
楚玉在一旁微微低下脑袋,就算秦慕言用的不是自己的字迹,她也会将这封信变成他的字迹,虽然秦慕言已经变成废人,但她还是不乐意看到秦慕言顶着一个“为探查魔教身受重伤的侠义名声。
“五位前辈,字迹比对结果如何?在场如今最关心这事的人,依旧是方榭意。
五人凑在一起低声说了几句话后,由江湖盟的蔺先生宣布结果:“我们五人一致认为,这就是秦慕言的字迹,当然,也不排除,这是有人刻意模仿栽赃陷害的可能性。
程长老此时也满眼震惊,他快步上前,拿起那两封信,左看看、右看看,见到一模一样的字迹,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他不敢相信自己视若子侄,原本看做是天玄门未来希望的秦慕言,居然会是这样两面三刀的小人,忍不住说道:“不可能,慕言不是这种人,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方榭意冷笑一声,说道:“程长老觉得是谁陷害他?满门被灭的董少侠?还是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白发魔?亦或者是我?
程长老心里其实很怀疑方榭意,但偏偏这封信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董云拿出来的,方榭意甚至都没有放进怀里,就算想调包都没机会。
董云和秦穆言看起来也没有交集,没有陷害的理由。至于白发魔,他都将秦穆言折磨成这个样子,更没有必要伪造这封信。
且能够伪造字迹的人,竟然对秦穆言极其了解,他们三个人显然不符合这条件。
程长老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喃喃道:“楚玉是慕言的未婚妻,他没有理由要害她……
只是这话一说出来,年轻弟子们脸色微变。
“大师兄一直不喜欢楚师妹,他多次说过想退婚另娶沈莺师妹……
大家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说话之人是个身形矮小、皮肤黝黑的男弟子。
矮个子见所有人都看着他,似是不太习惯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我……我没说错呀,大师兄喜欢沈师妹,一直纠缠于她,这事天玄门上下谁不知道?
“好几次,我都见到沈师妹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
在场宾客们听了这话,又联想起之前沈莺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天玄门的样子,顿时面露恍然之色。
楚
玉此时小脸煞白,说道:“我只知道他不喜欢我,也知道他对沈师妹颇有好感,我只想着等成婚之后,他的心思就会渐渐淡了……”
“却不想他居然恨我至深,甚至到了要将我送与魔教中人的地步,都是我的错,若非如此大师兄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模样,这门婚事我不该强求……”
方榭意听到这话,赶忙说道:“楚师妹,他若不喜欢你,大大方方退婚便是,你们到底同门数年,就算没有男女之情,也该有兄妹之情,他能想出这般毒计来,足以说明他心狠手辣,他如今变成这样也是咎由自取,你又何必因此自责?”
楚玉哭着摇头,半点都没被他安慰到,而是说道:“是我害了大师兄……”
方榭意觉得楚玉实在是太傻了,说道:“他都想要你的命,你居然还在内疚!”
楚玉维持着自己深情人设,依旧是一副哭得不能自已的模样:“若我早知道……若我早知道……”
方榭意看得心都要碎了,这笔账楚玉不想算,但方榭意却忍不下这口气。
“秦掌门、程长老,难道你们天玄门就是这样欺负人的?楚师妹为了秦慕言与家人**,今日成婚家人都未曾前来,秦慕言就是这样对她的?若这等有情有义的好姑娘都被人这般辜负,日后谁还敢与你们天玄门为友,谁不害怕被你们背后捅一刀。”
“如今已经证实,秦穆言为了另娶他人,不惜将未婚妻送与魔教恶徒!”
“我记得天玄门的门规里,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不得同门相残!秦穆言残害同门之事,证据确凿,按照门规,该当如何处理?”
方榭意步步紧逼,程长老不敢自专,转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掌门秦踵。
秦踵脸庞黑的能滴出水来,依旧一言不发。
方榭意还在质问:“程长老,你是天玄门执法堂掌事,你应该是最清楚门规的人,为何不说话?”
程长老面色难看,但顶着在场所有宾客的目光,只能咬牙切齿说道:“同门相残,情节严重者,当杀之!”
“既然如此,那程长老为何还不动手,你到底在顾及什么,就因为他是掌门之子吗?”方榭意催促道。
程长老还没说话,何萱薏反倒先开口了,她急赤白脸地想要将方榭意从这件事里推出去:“姓方
的你就算爱慕楚玉又如何该如何做这是我们天玄门内部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
方榭意半点都不受影响反而说道:“事不平则拦不住人言今日这事你们必须给楚师妹一个公道!也是给江湖一个公道!你们天玄门既然能养出勾结魔教的弟子谁知道是不是还有更多的狗苟蝇营!”
何萱薏竟然说不过他转而对着楚玉说道:“玉儿你是慕言的妻子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丈夫**吗?这就是你想看到的?他们说慕言要害你那你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为何不能大度一点?”
楚玉闻言眼泪簌簌而下。
还不等她开口方榭意就大踏步走了过来站在两人中间严严实实地挡住她们注视对方的目光。
方榭意回头朝着不远处的女孩喊道:“三妹楚师妹体弱你扶她下去好好替她诊治一番。”
方三点点头对着楚玉轻声说道:“楚姑娘我略通岐黄之术你且随我来。”
楚玉摇了摇头:“方三姑娘多谢你的好意
楚玉也明白方榭意的心思这是打定主意要让秦穆言死呀支开楚玉是为了避免何萱薏的道德**。
但楚玉如果真的就这么和方三避开反倒不符合她的人设。
方三摇了摇头劝解道:“楚姑娘天下好男儿千千万你又何必一门心思挂在狼心狗肺之徒身上。”
楚玉神色哀伤轻声说道:“大师兄以前也是很好的人他待我极好我也不知他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模样……”
楚玉越是说秦穆言的好越能刺激方榭意勇敢冲锋。
“秦掌门枉你身为武林前辈一直一言不发躲在女人身后这是打定主意要包庇亲儿子?”方榭意直指拥有生死决定权的秦踵。
“方家小子你不必在这用激将法。”
秦踵说完这话转头看向楚玉说道:“玉儿这件事是你受委屈了就算你想让慕言偿命也是应该的为师不会怪你如今只要你一句话为师定会当场了结这个孽障。”
他这是将决定权彻彻底底丢到楚玉手中。
方榭意回过头来轻声说道:“楚师妹**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你不必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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