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瓣用的无境是真心动了怒,深知她脾性的空意和空晴都大气都不敢喘,安静得仿若不存在一般。只斯有欢,这个新来的丫头,不知道说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说她毫无眼力劲,削尖了脑袋往无境跟前凑。
比如现在。无境才把银针从斯有欢头上拿下来,她便翻身坐起,一阵风似的出去,又一阵风似的回来。
“师父,喝茶吗?”斯有欢笑得露出八颗牙齿,手上捧着个茶碗,亦步亦趋地跟在无境身边。
无境身上正穿着那件撕坏了的大袍,空晴补好了,虽然空晴针线活很是出众,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但多了个补丁的衣摆仍让无境感到糟心——针线要钱,补丁也要钱!
斯有欢似乎是看不到她脸色黑如锅底,维持着笑容,语气很是恭谦:“师父要不要坐一会歇一歇,我给您搬凳子?”
无境脚步顿住:“挑水砍柴都做好了?”
“水缸已经满了,柴能烧上月余,师姐说没地方堆了,让我停两天。”斯有欢答得顺溜。
“你这是打算以后就不练功?”
“跟着师姐扎马步是练功,伺候师父也是练功。”斯有欢面对无境满脸的不耐笑得憨厚,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模样。
只是这马屁着实拍在马腿上,无境根本不吃这套,看她厚脸皮的谄媚样不知为何气不打一处来,她细想了片刻,气血立刻上涌:“昨日那两根针呢!”这可得花不少银子!
斯有欢笑容不变:“师父,您等等。”她转身离开,片刻功夫又回来,将手里的东西递到无境面前,“师父您看,我都洗干净收好了。原是今天一早就该给您的,不过一耽误给忘了。师父见谅。”
东西找到,免了额外花销的无境松了口气,见着斯有欢又觉得自己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她完全不像是什么大家出身,没脸没皮得恐怕村里那几个孩子都要望其项背。
“你要实在无事可干,就去学空晴抄写经书,供在佛前也能祈福。”
“师父。”斯有欢闻言笑得更为灿烂,“弟子怎么会无事呢,弟子想跟着师父学医术。”
无境脚步顿住:“学医术?”
斯有欢点头:“我本是想跟师父学功夫,只是……”她点了点自己的脑子,“这里不允许。武不行,这不是还有文么?师姐们都说了,师父是杏林圣手,大师姐传承师父的武艺,小师姐传承师父的佛心,弟子不才,请师父教授医术。这样师父的一身本事不就传承万代发扬光大了么!”
斯有欢双手合十看着无境:“师父,我说得对不对?”
无境听她巧舌如簧就头疼,木着脸绕过斯有欢径直去书房,当着斯有欢的面将书房的门拍上。耳根子终于清净,无境深吸了口气,这些年觉得自己养气功夫有所长进,哪料到居然差点在一个十岁丫头的手里破功。
她随手从架子上抽了本书,居然是本《静心咒》,无境冷着脸翻了两页才勉强将字看入了眼。她慢慢踱步到窗前的椅子坐下,窗户霍然被打开,斯有欢的笑脸露出来:“师父,你还把弟子抄的《草药录》放在桌上呀!”她明知故问地指着桌上的一沓纸,“师父,您不觉得弟子学医也是很有天赋的么?”
无境冷着脸站起来。斯有欢欣喜地抬头看她,随即被一指头点在额头推了一把,她往后退了两步,眼睁睁看着无境关上了窗,并且从里面扣住。
坐下来的无境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安静了须臾后,就听斯有欢半是自言自语,半是讲给有心人听的说道:“师父是大能人,大能人的技艺岂是随便传人的,这定然是考验我呢!”
无境哑然,回想那天送斯有欢来的婆子估计本是等着自己问斯府来历以自抬身价,只是她一贯不喜欢抬举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特意打断了。现下真有些后悔,该是听一听的,这斯府到底是什么来头,能养出斯有欢这样的人来。
等无境回神,手居然不听使唤地抽了张斯有欢抄写的纸在手里,字写得实在乏善可陈,但她过目不忘的能力……
这庵堂里来去修行的尼姑不止眼前这三个,空意性子太软,空晴志不在此,先前来了又打发的那些,都跟空意空晴差不多,特立独行的也就斯有欢这一个。别的不说,单论脸皮和脑子,斯有欢绝对独一无二。
无境猛然回神,发现自己居然是真的在考虑教她学医。无境捏了捏深锁的眉心,学医不在于一时一刻需得长久,即使是空意,学到如今也不过是能辨认草药,堪称皮毛中的皮毛。自斯有欢出现,她反复思量过多次,她的计划里绝无可能再加上一个斯有欢。但空晴将来还能回家族去嫁人,而斯有欢应该只能留在庙里。
虽然她一直觉得斯有欢看着古怪,但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留在这庙里……
无境叹了口气,原本想着实在不行,将看相驱邪教给斯有欢,以她满身心眼,定然能将人唬住不露破绽,没想到她居然想学医。
以斯有欢贼心烂肺的性子学医?无境实在很犹豫,万一她将来行差踏错,那闯祸可非同小可。
无境正左思右想,门又被敲了敲然后推开,斯有欢从门后露出个头来,瞧了瞧无境的脸色,见黑得不是很厉害,立刻露出个硕大的微笑,端着茶走进来:“师父喝茶,弟子来抄书。”
“抄书?”无境疑惑。
“《草药录》上册抄完了,不是还有下册么?”斯有欢边说边开始磨墨,“弟子一边抄一边背,师父您以后采药制药,弟子不就可以帮您了?”
她瞄一眼无境的脸色:“主要是怕师父太累,弟子为师父分忧解难是应当份的。”
无境瞧着她毫不讲究地随意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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