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轮曜曜,暑气扰人。
青元娘娘庙建在明蕴山上,明蕴山鸟兽盘踞、草木繁盛。
山虽不高但却颇为陡峭,幸而青石台阶自山脚铺至庙门,下山倒也算轻松。
林木遮挡了些许日光,可祁岁踏着青石行走其间,却还是感觉热意蒸腾,汗涔涔的。
他抬指点点鬓角,指腹便沾上汗液,指尖又一滑动,汗液便凝成珠滚落而下,顺着喉结没入衣领。
道袍被汗液洇湿透着热气,祁岁揉捏衣领几下,感觉很是新奇。
因着身体阴寒,祁岁从未体会过何为热汗淋漓。
即便是夏日,他也要比常人多穿一层衣物,不然轻则受凉,重则发热。
清风拂过,林枝招招。
林间鸟兽忽地静了下来,心脏在胸腔的跳动声清晰可闻。
祁岁似受到蛊惑般缓缓阖了眼,体会精血卷着阳气游遍四肢百骸快意,他只觉魂魄都暖融融的。
这具身体阳气极盛,闻人晦并非信口胡诌,他确是一等一的长寿命格。
这厮倒是好命。
祁岁轻哼了声捻捻指尖的汗珠,心中郁气散去不少。
和闻人晦互换这一遭倒也不亏,如此想着,他步履轻快地下了山。
明蕴山位于繁桑城东侧,因城中百姓常来上香,路修得宽阔平整,草木掩映,别有一番意趣。
定睛细瞧,偶尔能发现萋花芳草间的神龛野庙。
野庙大小不一,错落分散又遵循某种规则,各自相安无事。
此地地处边疆南陲,历朝历代皆战事不休,近二十年才逐渐安定得意休养生息。
那时的繁桑城犹如鬼城,生人亡故实乃常事。
虽未曾惨烈到家家户户挂白幡,却也相差不远。
人死后踏上幽途,魂归阴司。
说起来,不论阴阳,土地皆非无主之物。
逝者若要下葬,需花银钱在阳世买地做坟,入了阴间亦要给盘踞在此的妖鬼精怪们上供,求个入土为安。
此类妖鬼精怪修有功德,有百姓为其修庙塑像,享香火供奉,可称得上小神、小仙。
依着习俗,亡者在下葬前,要抬棺在这些小神、小仙的庙中供奉过香火才行。
昨夜他爹口中的大神、小神指的便是他们。
祁岁的视线饶有兴致地扫视一周,发现林间野庙数量稍有些出乎意料。
只此一眼,他就看见了五六个。
看来曾经的大神、小神并非消失不见,而是被青元娘娘管束起来了。
他家住城西,且整日为了积阴德而忙忙碌碌,去城西乱葬岗仿若回家,倒是不知娘娘庙周遭竟是如此光景。
同他想象中有很大不同。
思及此,祁岁倏地怔住,除了三岁那年他爹带着他来娘娘庙求命签外,他竟一次也未来过城东。
之前未曾想过也便罢了,眼下略一琢磨,此事就显得怪异。
祁岁眉眼微敛,是他遗忘了什么吗?
“呼噜噜~”
嗯?什么声音?
祁岁回神动了动耳朵,几息后,他听到了不大真切的呼唤声。
“...大人……庙祝大人……”
祁岁挑眉,竟是有精怪主动找闻人晦。
胆子够大的。
只是这声音细小,似是自底下传来的,祁岁循着声音低头向路旁一低矮小庙看去。
两尺见方小庙藏身矮木之中,窄小却也光静整洁,一小团白刺猬正躲在庙门后探头探脑地往过瞧。
两厢对上视线,白刺猬抖了下身子拖拉着四条短腿出来见人。
祁岁眼含兴味地打量白团子,她仅有巴掌大,一朵粉紫色的小野花别在右侧头顶上,正随着抖个不停的白团子一起打着颤。
“庙庙庙……庙……庙祝...大人!”
白刺猬豆眼躲闪着不敢同他对视,硬是磕磕绊绊地叫出了狸奴的喵喵声。
是他方才想差了,这是只胆子极小的白仙。
她忍着惧怕叫住‘闻人晦’,许是有什么紧要事。
听着可怜巴巴的喵喵声,祁岁喉间不自觉地溢出声轻笑,“是有何事?”
闻人晦相貌冷峻,狭长凤眸半张半阖自带睥睨之气,令人不敢逼视。
加之他打杀恶鬼等阴物的手段狠绝无情,妖鬼精怪们对其避之不及。
白刺团冷不丁听到他笑,受到了莫大惊吓。
她带着丧气的哭腔道:“庙庙……庙祝大人,近三日内,小仙白婴娘未在周遭发现可疑阴物,许是那孽障已逃离此地。”
不知打哪儿来的孽障,这些日子在此地搅合出不少乱子。
庙祝大人不止自己整夜离魂巡视,还吩咐她们这群小仙搜寻行迹可疑的阴物。
那孽障跟脚成谜,任凭她们如何翻找都抓不到影儿。
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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