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努力抬起头看着拼命的谢鸢,风霜催雪却衬得她更神色坚毅,眸中透着不服输。
这是他成为鬼王后,见过唯一最好看,也是最与众不同的女子。
玄夜依靠在谢鸢的肩膀上,已是气若游丝,有气无力道:“谢鸢,若逃不掉,你便弃了我,若来年还记得,便给我烧些值钱。”
谢鸢回头看着后面穷追不舍的鬼族,还有几个闯入此处的仙族弟子,训斥玄夜。
“你给老娘闭嘴,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你说放弃便放弃,那我受损的内丹谁来赔?”
玄夜谢鸢搀扶着玄夜,御剑转身,用后背抵着寒风,手中链刃犹如长蛇,刺穿触碰到她脚尖的鬼族。
随着内丹燃烧,她感觉身体像是火在灼烧,像身处冰火两重天要被撕裂。
玄夜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谢鸢抢先一步进入月朗山中,二人齐齐摔在了草地上,身上的痛感顿时消失不见。
外面狂风肆虐,前来的鬼族撞上结界从高空坠下,好在有惊无险。
谢鸢拍了拍玄夜的脸颊,“醒一醒玄夜,我们到月朗山了,你可不再能睡了。”
玄夜缓缓睁开眼,周围鸟语花香,满林都是淡粉色的桃花。
他再次看向担忧自己的谢鸢,坐起身一把将人拥入了怀中,低声道:“谢谢你,阿鸢。”
谢鸢与他拥抱,一时间不知所措,僵硬地抬手拍了拍玄夜的后背,“不不客气玄夜。”随后欣喜道:“你口吐不清的毛病好了?”
他竟叫我阿鸢?
玄夜不舍得松开了怀中人,“应是同你一样被治愈了。”试着催动修为,气海还如干枯的河。
谢鸢坐在他的身侧,终于能喘口气,一路行来整个人筋疲力尽,本以为会睡上个三天三夜,但此处灵力充沛,浑然没有劳累的感觉。
“玄夜,你不是说此处有山神守护,我还以为又要打一架,为何是个世外桃源?”
玄夜正要抬手撩起她鬓角垂落的一缕发丝,想起先前所言,还是缩回了手。
“大抵是与入山之人有关,紫鸢入山时凶险万分,不知你来此时心中在想什么。”
谢鸢躺倒在草坪上看着云舒云卷,不假思索道:“没什么,我就是一门寻思想救你,希望自己能再快些摆脱追杀。”
玄夜眼帘半垂,他最终还是没忍住,抬起手整理她鬓角的碎发,轻声道:“阿鸢,或许你是可以改变我命运的人。”
谢鸢一直紧张的情绪缓缓放松下来,睡意袭来,嘀咕道:“什么命运,你想逆天改命?”
玄夜在说什么她压根没听见去,谢鸢感觉额头痒痒的,随手挠了两下。
玄夜缓缓坐直方才弯下的腰,嘴角微勾,像是一个偷灯油得逞的老鼠,偷偷轻吻她的额头,自己能一直陪在她的左右,心中十分欢喜。
谢鸢醒来时日落西山,自己还在草坪上躺着,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玄夜的影子,匆忙起身,大拇指已搭在指戒上。
“玄夜?玄夜?”
“我在这儿。”玄夜从桃花林中走出,怀中还抱着一个陶瓷罐,缓缓从斜坡上走下来。
一袭月白长袍,温和一笑,同谢鸢印象中的皓阳神君身影渐渐重合。
谢鸢松了一口气,“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玄夜将陶罐中摘下的桃花向她炫耀了一番,“方才看你睡意正浓,我便在四周看了看,山上正好有木屋,我用陶罐摘了些桃花,我记得你喜欢桃花酿。”
谢鸢看在他是好心为自己酿酒的份上,便不同他计较,还是叮嘱道:“以后你想去哪儿便喊我一声,若不然你遇到危险,我救你都来不及。”
“我知道了。”玄夜笑着点了点头。
上山时,玄夜忽然转过身向谢鸢伸出手来。
春风拂衣,长袖随风微晃,长发飞扬,斜阳将二人的身影的拉长。
他满是期待望向谢鸢。
谢鸢犹豫了一下,抬头看向温润如玉的玄夜,心中挣扎了一番。
哪管什么系统任务还有攻略目标,还有他什么鬼王身份,现下玄夜就是自己最喜欢的纸片人。
谢鸢将手搭在了玄夜的掌心上,他紧紧握住那只纤细的手,轻轻用力,将人拽上了斜坡。
谢鸢心中小鹿乱撞,玄夜连此时背影都变得高挑,她鼓足勇气问道:”“玄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说我听着。”玄夜放缓脚步,转过头看谢鸢脸颊泛红,玄夜抬手摸向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头,疑惑道:“看样子你也没发热,现在天气也没那般炎热,为何你脸颊会如此红?莫不是生了病?”
“算了,没什么。”谢鸢到嘴边的话还是憋了回去,已有些闷闷不乐,玄夜的脑袋难不成是榆木做的,耷拉着脑袋向前走去,落在身后的玄夜怎么拽也走不动。
谢鸢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怎么不走了?”
“阿鸢,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玄夜不自觉缓缓握紧谢鸢的手。
谢鸢看他的眼神有些心虚,幸亏方才没有问他,说他喜不喜欢自己的事,晃了晃与他相牵的手,“你说便是,只是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阿鸢,你可喜欢我?”
谢鸢心弦被拨动,他的话一遍遍在脑海中徘徊,犹如排山倒海倾泻而来:你可喜欢我?
“我我不知晓,反正最近与你呆在一处挺开心的。”谢鸢甩开他的手向前方木屋跑去,思绪乱成一团,这种问题本该回答的人应是玄夜,如今被他反问,自己反倒不好意思。
玄夜虽未听到她亲口承认心悦自己,但看到谢鸢娇羞的模样,自己已知晓答案,他朗声道:“阿鸢,我知道你心意,定不会辜负你的。”
谢鸢落荒而逃,瞧见木屋旁有一条溪流,蹲下身看到水中的倒影,捧起一汪清水扑在脸上,打散了水中的影子。
“谁要知晓你心意。”
谢鸢回到木屋时,玄夜已将装有桃花的陶罐封了口,满屋都是桃花的香味,破旧的桌上一根蜡烛正默默燃烧着自己,光线昏暗,已看不出谢鸢脸颊上的红晕。
“我捉了两条鱼,一会儿咱们吃烤鱼去。”
玄夜将陶罐摆在窗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二人对方才的事只字不提,他只要知晓谢鸢心中有自己便足够了,哪怕是她不曾言明。
谢鸢变幻出一片萤火虫照亮,拿出刀正要处理鱼时,玄夜接过她手中的刀,“你去休息,我来吧!”
谢鸢笑着点点头,双手抱臂倚靠着门看他杀鱼,修长的手按住鱼,用刀背敲晕鱼便开膛破肚一气呵成,连杀鱼时的气质都十分优雅。
“玄夜,你倒是个杀鱼高手,若以后咱们在幽冥界混不下去了,我打鱼你杀鱼,是不是也成?但听着感觉没出息似的。”
玄夜利落刮去鱼鳞,用水冲洗干净上面的血,将鱼从中间劈开,平展的绑在树枝上,他坐在篝火前转动着枝干,暖橘色的火光照亮他的面庞,五官柔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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