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云飞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在江拂雪来之前,他就托总部的人打听过,这个新来的小连总究竟是个什么性格,平时与他相处,是否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但是总部的人其实也对连拂雪一无所知。
连拂雪毕业于Y国皇家艺术学院,毕业之后之前一直在国外搞艺术,有自己的工作室,据说还是个名气不小的新锐画家,一幅画千金难求,画不画,全看他心情。
大部分搞艺术的都比较爱自由,连拂雪在国外浪了好几年,本以为好日子能继续持续下去,没想到刚过完三十岁生日就被江韵书call回家继承家业,事与愿违,此刻心情分外糟糕,连从小到大陪他一起长大的发小都不敢随便招惹他,何况是一个区区分公司出身的柯云飞。
见柯云飞难得错愕,回答不出来,连拂雪轻哼冷笑一声,椅子往后一退,双脚自然交叠在桌上,随便拿起一个文件夹看,看都不看柯云飞:
“没事了就出去吧。”
柯云飞被占了办公室,也不能说什么,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才道:
“我在隔壁留了一间办公室给您......”
“我说了,我就要这间。”连拂雪从蓝色的文件夹里露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冰冷锐利:
“你听不懂吗?”
“.........”柯云飞顿了顿,一句话不敢说,好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打开门出去了。
等他一走,连拂雪才把那份材料丢到桌上,嘀咕了一句:
“什么乱七八糟的,看不懂。”
他是学美术出身的,对产业研发宣传和销售一窍不通,看了也是白看。
要是换做别的家族,他是肯定不会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可惜江韵书就只生了他一个,他就算再不想,也只能乖乖听话,回家继承家业。
他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不远处的高楼和脚下的车水马龙,瞳仁里倒映出天边的青蓝。
......好想画画。
连拂雪强迫自己止住这个想法,好半晌,又坐回了老板椅上。
他刚坐下去,江韵书就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有没有去报道。
连拂雪拿起手机,翻转镜头,拍了一张自己在办公桌前的自拍,给江韵书发了过去,这才把手机扣在桌子上,继续埋头熟悉工作。
他不是这个专业领域的,也没有基层的工作经验,即便是先从副总干起,也有很多东西是不懂的,连拂雪恶补了几天之后,终于放弃了。
难怪老一辈说“术业有专攻”,一向自认为聪明的连拂雪换了个领域,就有些傻眼了。
然而让他更傻眼的是这个月的销售情况,自从连江雪走之后,销售部群龙无首,销售额开始走低,业绩不达标,和名城集团的合作也停滞不前,何氏集团还时不时搞点小动作恶心他腾云一下,搞得连拂雪烦不胜烦。
“这个连江雪是腾云的骨干员工,你怎么管理下属的,怎么让人就这么走了?”
连拂雪名义上是副总,实际上是腾云公司的老大,坐在老板椅上,一手指尖夹着烟,一只手上拿着资料,看连拂雪任职期间的业绩贡献,吞云吐雾,眉头紧皱,把柯云飞训的和孙子似的:
“名城集团的小阮总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终止合作?何新非最近又怎么老是给我们使绊子?”
“咳.......”柯云飞开始推卸责任:
“名城集团那边事发突然,我也不知道是发生什么,让小阮总大发雷霆,说要终止合作。至于何氏那边,据连江雪所说,是何新非性\骚\扰他,他才不想做了,何新非也一直记恨在心,最近一直在给我们使绊子。”
“......”连拂雪猛地抽了一口烟,掀起眼皮看着柯云飞,似笑非笑道:
“我看,不是何新非性\骚\扰他,所以他不想做了,是你明明知道有这回事,还默许何新非的作为,所以他不想做了吧。”
柯云飞见连拂雪看穿了他,也就不装了,直接道:
“都是男人,被摸几下又不会吃亏,他本来就是做销售的,让客户高兴,才能签下单子。”
“是做销售又不是做鸡鸭,你把人家员工当什么了。”
连拂雪话糙理不糙,直截了当道:
“他的辞职报告我不批。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人请回腾云。”
柯云飞上个月才和连江雪大吵一架,如今又要把人请回腾云,他拉不下这个脸,于是道:
“连总,连江雪这个人性子太傲,不好管理,要不.......”
“听不懂人话?我让你把他请回来。”连拂雪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道:
“三天内,我要看见他重新出现在腾云,如果做不到,你也一起滚蛋。”
他脾气暴躁,看起来就不是很好惹的样子,柯云飞没招了,只能含糊地应下。
名城集团的合作必须进行下去,阮氏那边解铃还须系铃人,还需要连江雪回来善后处理.....
至于何氏那边,也总得想个办法敲打敲打,但是连拂雪不精通商业这行,暂时还想不到办法来处理,只能寄希望于连江雪回来以后,能想到办法。
而连江雪这边,把辞职报告交上去之后,就马上开始找别的工作了。
他从腾云科技跳槽之后,因为多年的工作经验,其实还是有很多选择的,就是年龄稍微大了一点,在一群年轻人面前,还是有些吃亏。
一连面试了几家公司,都不是很顺利,不是嫌弃他的年龄,就是他的学历不够。
毕竟现在经济形势不好,本科生一抓一大把,连江雪去面试的时候,甚至还有硕士和博士。
“叮——”连江雪走出面试的公司,低头一看,见是划款信息。
这个月工资还没着落,房贷就已经扣出五千出去了,要是再找不到工作,不出半年他的存款就得完全告罄。
家里还有个生病需要吃药的老父亲要养,一睁眼就要花钱,连江雪顶着热浪,仰起头看头顶灼热的太阳和面前人来人往的人群,都在认真思考要不要去注册一个美团骑手,先送一送外卖得了。
面试公司的对面就是名城集团的大楼,看着集团大楼来来往往的人群,连江雪在街边的座椅上坐了下来,准备休息一会儿,就去路边的快餐店随便吃一点。
他正思考着要吃什么,名城集团的宣传门前,忽然走出来一个人。
他穿着清凉的白色衬衫和蓝色牛仔裤,头上还顶着一个黑色的贝雷帽,看起来简单又潮流,正打算过斑马线,朝这里走来。
连江雪定睛一看,见是阮寄情,犹豫了一会儿,想到前几天晚上的事情,还是打算先离开。
毕竟他那天晚上对阮寄情的态度不好,阮寄情要是记仇一点,现在估计都不搭理他了。
也是,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小公子,怎么可能和他这样的牛马搭上关系。
思及此,连江雪拿起包,径直离开了。
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打算坐公交车离开这里,随便找一家苍蝇小馆吃吃东西,刚走到公交站台,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嘿!”
伴随着拍肩的响动,连江雪下意识回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阮寄情圆溜溜的眼睛和漂亮惊喜的脸蛋:
“真的是你啊。”
他说:“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我失业了。”
连江雪顿了顿,道:“出来找工作。”
“啊.......”阮寄情惊讶过后,又很快接话道:
“你怎么优秀,肯定很快就能找到新工作的。”
“借你吉言。”连江雪很勉强道:
“公交车来了,我先走了。”
“你要去哪,我送你吧,”阮寄情很热心:
“我有车,就在附近。”
“不用麻烦,”连江雪说:“我下午还有一场面试要去,在另一个区,现在坐车去,吃个饭差不多刚刚好,你送我的话,来回很麻烦。”
“没事呀,我很闲的,公司里的事情有哥哥顶着,我偶尔翘班也没有人管。”阮寄情道:“太阳好晒呀,我站不住了,快走吧。”
言罢,他拉起连江雪的手腕,就带着连江雪快步离开了人挤人的公交站台。
他的跑车停在不远处的停车场,连江雪被强行推着,坐了进车里去。
阮寄情将钥匙插进车里,道:
“去哪?”
“........云城区。”连江雪说:“或者你想吃什么,先去吃饭也可以。”
“那就先去干饭吧!”阮寄情兴致勃勃道:
“我早就请你吃饭了,可是你一直没有通过我的好友信息,我都不好和你约时间的。”
“.........?”连江雪心想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收到过他的好友信息,正打算开口一问究竟,就看见阮寄情拿起了手机,接起了电话,“喂,哥哥。”
“你在哪里。”阮寄水清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道:
“中午一起吃饭。”
“不了哥,我约了人。”
阮寄情道。
阮寄水顿了顿,道:
“是不是上次你介绍给我的腾云那个销售总监?”
在连拂雪身上载过跟头之后,他提到“连江雪”都是一副很厌恶的神情,连说起名字都不肯。
阮寄情应了一声:“就是他。”
阮寄水那边沉默的更久了,好半晌,才道:
“阮寄情,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阮寄情没把阮寄水的话放在心上,何况连江雪就坐在他旁边,他怕连江雪听到,于是只随便敷衍了一句,就把电话挂了,将跑车驶离停车场。
阮寄水见阮寄情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心中更是郁闷。
他这几天心情不太好,下了班之后,便和朋友约在了最常去的一家酒吧见面,换换心情。
“要我说,你就是对你弟弟太好了,要是换做我,我才懒得提醒他,就让他自己自生自灭。”
朋友林元澄道:
“你不是一直讨厌他吗?”
阮寄水坐在包厢的沙发上,指尖捏着酒杯,在酒吧震耳欲聋的歌声中,慢声道:
“我是很讨厌他。”
“是吧。你弟弟出生之后,你爸爸全身心都扑在他身上,要什么给什么,你呢,倒像是这个家的外人了。”
林元澄说:
“玉阿姨去世的时候,阮泽成说的多好听,说这辈子不会再娶,结果三年后,就再婚了,再过一年,连孩子都有了。”
这件事一直是阮寄水心里过不去的那道坎,也正因为这个,他对阮寄情的感情一直很复杂。
爱说不上,恨倒是真的。
阮寄情的出现让阮寄水彻底成了这个家的外人,每次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和和睦睦坐在一起吃饭的模样,阮寄水都觉得分外刺眼。
原本只是想出来放松的,结果反倒心情更不好了,阮寄水坐在沙发上,一杯一杯喝着酒。
酒吧的灯红酒绿将人的情绪成倍放大,阮寄水很快就喝的半醉,看着林元澄端着酒杯,去了舞池中心。
似乎是来了一个男人,身材不错,好多人都围了上去,要请他喝一杯酒。
阮寄水原本对男人没兴趣,但看着那个男人的侧脸,莫名又想到那天他喝醉了,被“连江雪”按在床上时,男人带着野性的眉眼和急促的喘息。
他只觉浑身燥热起来,用力攥紧拳头,视线紧紧盯着那灯红酒绿正中的男人,片刻后拿起酒杯,晃了晃脑袋,踉踉跄跄地走了上去。
连拂雪这几天处理公司的事情处理的头疼,是来喝酒放松的,他模样长得好,刚进酒吧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目光在人群里搜寻,准备挑个合适且顺眼的床伴度过今夜。
在酒吧里猎艳是不需要用真名的,他今晚没有遇到合眼缘的,抬手婉拒了几个人的邀约:
“不好意思,今天有些累,先失陪了。”
言罢,连拂雪一滴酒没喝,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岂料刚转过身,一个人就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对拒绝这些投怀送抱的人很有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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