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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第三十八章

小说:

月迷津渡

作者:

王锦WJ

分类:

衍生同人

昭明帝驾崩,全国缟素,为先帝举哀。一月后,师无咎继位为帝,年号顺和。皇后孔氏勾结外戚孔玉屏、孔武等人谋害皇族,经三司会审罪行确凿,诛九族,秋后处斩。

萧浚野杀敌有功,被封为四品忠武将军。听说孔武被关进了昭狱,特意去瞧了他一眼。

大牢里阴暗潮湿,孔玉屏靠在角落里,眼神直勾勾的,仿佛还不相信自己已经沦为了阶下囚。他披头散发的,衣衫破烂,昔日何等威风,如今却落魄至此。

他喃喃道:“就差一点……只差一点……”

到了这时候,他还心心念念想要杀了师无咎,做着权倾朝野的大梦。萧浚野冷冷道:“他已经当上皇帝了,你还在做梦?”

孔玉屏仿佛听不见似的,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孔武抬头看着他,眼里藏着恨意,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萧浚野沉默地看着他,跟孔家人斗到现在,看他们落到这般田地,除了痛快,倒也还有几分寂寥。他淡淡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孔武看着他居高临下的模样,陡然恼怒起来,攥着栏杆道:“你杀了我哥,又把我家害到这步田地,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萧浚野驰骋战场,一身杀伐之气,就算鬼在他面前也要害怕。他冷冷道:“那你也得先做鬼再说。”

孔武想起秋后就要砍头,忽然又害怕起来。他拼命把脸从栏杆里挤出来,竭力道:“萧兄,咱们好歹同窗一场,你跟皇帝关系好,帮我说句话,让他放了我成不成。我孔家不能断子绝孙啊——”

萧浚野漠然道:“你家作恶多端,本就该绝种。这是你应有的报应,好好受着吧。”

他说着走了,孔武还扒着栏杆放声大喊,求一阵子,又骂一阵子,满是不甘心。孔玉屏在他身后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便留下两行泪水,湮没在无人知晓的黑暗中。

萧浚野从昭狱出来,迎面正撞见吕得容。他手里端着浮尘,看样子是在这里等了一阵子了。他行了一礼,道:“萧将军,陛下在御花园,让咱家请你去一趟。”

萧浚野看着他身后的羽林卫,这些人监视着朝中的一举一动,自己前脚刚来,他们马上就知道了。短短一个月,他就有了自己的耳目,接管了属于他兄长的一切。萧浚野轻轻一笑,师无咎从小精明,做了皇帝也会是个清醒的君王,盼着他年少可欺的可要倒霉了。

萧浚野去了御花园,师无咎头戴翼善冠,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团龙圆领袍,站在荷花池边,手里拿着一包鱼食,有一把没一把地往外抛洒。五颜六色的锦鲤聚集在他身边,阳光照在鳞片上熠熠发光。

师无咎仿佛觉得有些无趣,道:“都吃饱了,怎么还不走?”

身边太监欢喜拍马道:“陛下皇恩浩荡,花鸟鱼虫都争着沾染陛下的恩泽,舍不得离去。”

师无咎便笑了,随手把鱼食扔向远处。鱼群哗啦一下子都散了,争相往水池中心游去。萧浚野行礼道:“陛下。”

师无咎回过头来,一见他神色就舒展开来,道:“快起来,不必多礼。”

萧浚野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悄悄有些感慨。昔日的同窗变成了皇帝,当初谁也想不到小静王能成为这个国家的主宰。师无咎道:“去昭狱干什么?”

萧浚野知道瞒不过他,道:“气气孔武,之前受了他家人那么多气,可不得还过来?”

师无咎便笑了,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萧浚野双手抱着臂道:“孔玉屏好像疯了,也可能是装的,都不打紧。孔武又哭又叫的闹了一阵子,也没什么用,秋后都得一刀两断。”

师无咎差点就被孔家的人杀了,对他们恨之入骨,道:“没事别再去昭狱了,看了心烦。”

萧浚野答应了,想了想又道:“陛下,我跟你求个恩典。”

师无咎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要说跟袁窈有关的事。他道:“袁氏的人除了袁驭恒之外都已经死了,你那相好的也葬身火海了。不如让他与前尘一刀两断,户籍上跟他母亲姓,到时候朕给他个职位,留在西京里,你俩就能天天见面了。”

萧浚野这几天为了这事睡不着觉,听他这么一说松了口气,道:“都听陛下安排。”

师无咎一摆手道:“唉,朕没说白帮你。想给他落户,你先把袁驭恒杀了。”

萧浚野有些为难,自从在武关击败他之后,放出人去找了他几个月,一直没有线索。师无咎沉下脸道:“袁驭恒一日不除,朕心一日不安。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给朕把它办妥。”

萧浚野只得答应了,出了宫一路寻思,感觉毫无头绪。他扬起了嘴角,反正也不拘什么时候抓到,先去月照山见袁窈一面再说。

春天到了尾声,月照山中的白兰花开得越发繁茂。白色的花像雪一样堆在树间,风一吹香气飘散出来,又甜又凉,若是雪有气息,应该就是这般味道。袁窈坐在山坡上,看着远处,这里地势高,若是有人来,从这边一眼就能看着。

一只红色的纸鸢在天上飞着,线往下延伸,拴在一头木牛脖子上。阳光照在牛身上,清漆泛着灿灿的光。袁啸骑着牛在他身边,打了个呵欠道:“哥,都等几天了,他指不定什么时候来呢。”

袁窈静静地望着远处,也不觉得等得烦,一想起他心里就充满了踏实感。他淡淡道:“这里风景好,我在这儿看看,你不喜欢就回去。”

袁啸从木牛身上跳下来,在他身边躺下了。头顶的天又高又蓝,大朵的云彩像柔软的被子,山谷里的风香得让人心旷神怡。他闭眼躺着,喃喃道:“谁说我不喜欢,我就要跟你待在一起,赖着你,烦死你。”

袁窈微微扬起嘴角,想起小时候,他们也曾经在王府后面的花园里这样躺着。袁啸没回过月照山,问他老家到底什么样。袁窈跟着母亲去祭拜过祖父,说山里的石头很漂亮,有的是绿色的,有的是透明的,光一照就变得五光十色。山谷里满是白兰花树,母亲白兰院里的树就是从老家移过去的。

“真好啊……我也想回老家去看看。”

袁窈便轻轻地说:“以后会回去的,有女娲娘娘保佑,咱们一定能回家。”

十年一晃而过,他们真的夺回了月照山。袁窈的心充满了安宁,只一心一意地等着那个人,他说他要来接自己的。

金色的阳光照在谷口,穿过流岚慢慢流动,远处渐渐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骏马黑里透红,如一支离弦的箭,跑得极快。随即传来一阵奔雷似的声音,数千人跟着他汹涌而来。

袁窈的眼睛一亮,立时站起来,朝谷口奔了过去。

“阿野——”

袁啸吐掉了嘴里的草茎,坐起来道:“跑这么快,你不抻着他啊?”

萧浚野骑马进了山谷,翻身下了马,一把接住了袁窈。他抱着袁窈转了一圈,跟举个孩子似的,身上的轻纱衣摆袖子蝶翼似的招展。他身后的将士看着这边,脸上带着笑,只把眼别开来。

萧浚野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亲,凉凉的,带着轻柔的香气。抱着他的一瞬间,这一路上的劳顿都烟消云散了。袁窈看着后头的人,心思一动,知道他来做什么的了。

萧浚野抵着他的额头,道:“我跟陛下求了个恩典,他让你改个姓,在长安给你个职位,咱们以后就能在一起了。”

袁窈点了点头,道:“那就姓姜。”

其他的叛贼都已经捉回长安了,只有袁驭恒不知所踪。萧浚野道:“陛下让我追杀袁驭恒,有信报说在西南一代见过他的踪迹,我带人找找。”

袁窈的神色沉静,良久道:“我知道他在哪儿。”

萧浚野的目光微动,那毕竟是他亲爹,不想把他卷进来。袁窈已经道:“玄幽山,那是他最后的退路,那里大得很,够容纳他所有的兵马了。”

萧浚野想起他手中有长生经,既然当不了皇帝,那便退而求其次,想要修炼成仙。他道:“那我去看看,你等着我。”

袁窈道:“我跟你去。”

萧浚野沉默地看着他,袁窈道:“他欠我祈族太多了,我要亲眼看着他死。”

萧浚野想自己或许看轻了祈族人对袁氏的仇恨,那种恨意刻在骨子里,就连血缘都无法抵消。他没再说什么,翻身上了马,道:“去收拾东西,我等你。”

玄幽山位于西南边陲,兴许是攒了太多祈族人的怨恨,山中阴沉沉的。这里鼎盛的时候,不但有祈族人,还有从南越、缅甸等地抓来的人,做苦力的足有八千人。二十年,整座山被修成了一座硕大的坟墓,散发着森森寒气,不知下面埋了多少白骨。

大队人马来到地宫外,大门洞开着。袁驭恒的兵马就驻扎在山中,探子看明白了敌情,回来禀报,敌人如今只剩下些老弱病残,大约有三千人,跟袁驭恒在这里苟延残喘。

萧浚野带人杀了进去,五千精锐打三千残兵,很快就把敌人杀得落花流水。

山谷里回荡着喊杀声,从中午杀到黄昏,血从山谷里漫到天上,浓得发黑,散发着腥味。

这是他最后的力量了,清理了这些人,袁驭恒就再也没有反扑的力气了。火把熊熊燃烧着,萧浚野从地上提起一个敌将,道:“袁驭恒在哪里?”

那将领浑身是血,胸前还有半截羽箭洇着血。萧浚野刚才在战阵中如修罗一般,所过之处血流成河,那人一跟他对上眼便恐惧得不住发抖,道:“王爷在地宫里,他要修仙,不准人进去打扰。”

萧浚野冷冷道:“他不管你们,你们还为他卖命?”

那人道:“王爷手中有长生经,是真神仙给的。只要他能修炼成仙,就带我们一起飞升。”

这些话说出去连三岁小孩儿都不信,可叹他们居然当真了。这些人追随袁驭恒到现在,已经没了退路,除了相信他还能怎么办?

萧浚野把那人扔了回去,那人捂着胸口的箭伤,抽搐了一阵子便断了气,临终前还喃喃道:“王爷……我忠于王爷,便不会死,只会升入天道……成仙。”

熊熊火光照亮了坟墓,萧浚野跟袁窈对视了一眼,道:“进去看看。”

萧浚野让其他人在外面等待,带了一百人进了地宫。地宫修建得宽阔宏伟,跟活人的宫殿几乎没有区别。甬道里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地宫空空如也。众人来到宫殿深处,袁驭恒的棺椁在陵寝的正北方,空旷的宫殿正中,放着一具硕大的金丝楠木棺材。

而袁驭恒就坐在大殿北边的王座上,身后是九条龙在云中飞舞的浮雕。他身穿龙袍盘膝而坐,仿佛皇帝在他的宝座上,一派君临天下的姿态。

“窈儿,你来了。”

两人身后带着一百精锐,把他逼入了绝境。他的皮肤枯槁,头发白了一半,武关一战,他败在了眼前这个少年手里,如大厦崩颓。他也曾经是别人口中的传奇,如今却成了后辈的垫脚石。从声威烜赫的镇南王,到人人喊打的反贼,境遇如同云泥。饶是他也承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竟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袁驭恒一副淡然的模样,平静地看着他们。他淡淡道:“朕早算着你们要来,今天是个好日子,由你送爹一程,好得很。”

他流露出温情来,果然让袁窈有些动容。他恨声道:“你害得我祈族人流离失所,死伤无数,还有何话说?”

袁驭恒的神色冰冷,道:“那些不过是蝼蚁,生来下贱,能为朕驱使是他们的福分。”

他站了起来,缓缓走到袁窈面前,沉声道:“朕已修成了长生经,即将飞升成仙,肉身留在世间也无意义,今日便兵解而去。你是朕最信任的孩子,就由你来动手吧。”

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临终之前还在自欺欺人,还要袁窈背上一生的枷锁。袁窈拔出剑来,手不住发抖,纵使眼前的人是恶魔,却也是他的父亲。他只觉得手中的剑沉得厉害,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来。

萧浚野不想让这件事压在他心上,索性自己承担下来。他将他拉到一边,扬声道:“放箭——”

士兵们拉满了弓,白羽箭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登时把袁驭恒射成了个靶子。他浑身是血,踉跄了一步倒在地上,没想到呼风唤雨了半辈子,最后的下场是万箭穿心。

他喘着气,一时间还没死,抬头望着袁窈,道:“爹最后……求你一件事。”

袁窈眼中藏着泪,道:“什么?”

袁驭恒口中涌出了血沫,挣扎道:“百年后,把你娘跟我葬在一起……我要与她生同衾,死同穴。”

袁窈摇头道:“不行,她恨你,死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袁驭恒十分失落,目光已经开始涣散了。他接连吐了几口血,哑声道:“你不明白,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就是她。当初我在月照山头一次见到你娘,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人。我过去跟她问路,她轻轻一笑,真的好美……好美……”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就这么断了气。袁窈的眼泪骤然淌了下来,只觉得惶然无措。他毕竟是袁窈的父亲,萧浚野把他的尸身留在了地宫里,让他死在他建造已久的墓穴里。

宝座上放着他私刻的玉玺和那本长生经,萧浚野把书拾起来,收在了怀里。这本书到底跟自己有缘,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自己身边。袁窈最后看了袁驭恒一眼,转身出了地宫。天色渐渐黑了,银河横亘整个山野,发出宁静的光。萧浚野放下了断龙石,轰然一声,地宫彻底关闭。袁驭恒做着他的皇帝梦,永远沉眠于此。

萧浚野带着军队往长安而行,路上闲来无事,打开长生经翻阅。袁窈掀开营帐进来,道:“吃饭了,嗯,看书呢?”

他把饭放在桌上,凑过来一看,见他居然在看养性练气,登时一诧。

这人的脾气一向肆无忌惮的,任谁让他收敛都没用,如今居然要转性了。袁窈道:“看进去了?”

萧浚野看了这一阵子,有种霍然贯通的感觉,可惜自己从前竟不知道这本书有这么精妙。他道:“确实是本天书,为了度化众生而来,是该好好看一看。”

袁窈却有些吃味似的道:“水月道长才见你一面,便把这书给了你。小虎跟了他那么久,他都不曾传给他半点,一天天的就放养他。”

萧浚野笑了,道:“可能他瞧我有缘吧。”

他想起去年此时,自己正好去小巫山见到了那位老神仙。不过一年时光,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往帐外望去,月光如水银泻地,夜空中的月亮皎若银盘,周围笼罩着一层白纱似的月晕,从前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却消失了。

萧浚野带兵回了长安,说袁驭恒已死在了玄幽山地宫里。师无咎在御花园中,见了他带回来的假玉玺和冠冕,脸色不太好看,道:“这个逆贼,让他死在地宫里,便宜了他!”

萧浚野心知若是把他的尸首带回来,就算烂了也要被凌迟,对袁窈来说也太残忍了。

他垂眼道:“是臣办事不力,没能把他带出来。”

师无咎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怒火,道:“罢了,他死了就好。九死一生,你辛苦了,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萧浚野便笑了,道:“多给些钱吧,好养老婆。”

师无咎如今当了皇帝,终于大方起来,道:“给你划个地,蜀中号称天府,那地方有茶有丝,百姓富庶,就封你当蜀侯,你看如何?”

萧浚野心中一喜,登时行礼道:“多谢陛下。”

他说着看向袁窈,好久不见了,两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变化,一切却又都不一样了。师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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