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总是如此。
在我以为理解了他的做事模式时,会做出意料之外的行动来。
上次擅自牵引着我的手挑断别人的声带。
这次更甚,只是稍微开了个玩笑,就给出这样的还击。
我垂眼看着指尖残留的糖粉,面无表情发起指控:“那是我的份。”
结果被指控的人毫不心虚,我隐隐能看见他雪白的睫羽在墨镜后跟着扑闪,语气夹带着略有些无辜的意思,“所以?”
我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连同空空的点心袋子一起揉做一团,再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扔进附近的垃圾箱。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当然要报复回来。”
只是一昧顺着五条悟这个人的脾气,小心翼翼避免所有的冲突,那是最不入流的新手才会做的事。
我不会那样做。
“等夜里这所学校关门后,请五条你不要出手,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只眼线笔,食指微微一偏,便将笔头自然地转向他的方位。
“如果这一个小时里我解决了学校里的这七个怪谈,请让我在你那张脸涂鸦,直到明天为止才能擦掉。”
闻言,五条悟的目光先落在我手中的那只笔,继而又挪到我脸上,“若是没能解决呢?”
“那就请五条同学尽可能留手,别把我的脸画得太见不得人。”我十分礼貌地说。
五条悟弯起眼眸,抽走我手中的那只笔,“可以噢。”
他爽快答应了下来,笑得无比畅快,继续说:“最起码能让夜蛾认出人的。”
“谢谢你,五条,好歹毒的保证。”我点点头。
五条悟:“老子这明明是很用心在照顾你诶。”
我:“感受到了,用心良苦,但别有用心。”
五条悟:“?”
关乎心意的认定我和五条悟并没有达成一致。
不过无所谓,姑且在祓除咒灵的约定上有了共识。
之后的几个小时,我特意和校长聊了聊,最终以气温太高为借口,将立川野音乐附属小学的体育课全部取消,我们各自分工,效率总算是上去了,借着先把游荡在操场内几个低级咒灵群歼灭掉。
下午三点,放学的时间一到,全校师生便开始陆续离校;六点,因社团活动留下来的彻底也没几个了;七点,天色已经暗下,这里不再有多少人类活动的声音,变得静悄悄。
七点十五分,目送着巡逻的保安也转身离开后,倚靠在楼梯扶手处的五条悟掀开自己的翻盖机,拇指抵住按键,朝我展示了其中的内容。
原本是零的计时表呈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秒数动了。
我翻过栏杆,轻巧地跃到下一层的台阶上,正式开始行动。
立川野音乐附属小学里的咒灵都不算得什么有难度的对手。
但想要精准地在时限内全部揪出来,难度依旧不低。
七点二十分。
五条悟拿起手机打算留念我勇闯男厕所的英姿。
我抄起门里的清扫工具就朝他挥过去。
没成功。
但隔间里那只嘤嘤哭泣的咒灵被从天而降的拖把杖毙了。
七大不可思议,其一。
厕所里的哭声,祓除。
七点二十五分。
我凭借楼层里的动静发现了正在走廊里拔腿狂奔的大体老师。
它逃,我追。
它一路跑一路甩飞了身体里的心肝脾肺肾的模型。
为了避免第二天有无辜的人被这光景吓晕,我一路追一路在它身后捡。
“这都追不上吗,好弱,你在学校里都训练了什么?散步?”五条悟边悠悠跟在身后看着我追,边在说话拱火。
我:“……”
我握住刚刚捡起的肠道模型,两手一拉附上咒力,亦如甩双节棍那样将它打直,手抬过肩膀,然后瞄准前面窜得飞快的人体模型,扔!
附着在模型上的咒灵没了。
它啪叽一声摔在地上,不跑了。
我拍拍手掌,我开始跑了。
因为就在咒灵没了的那一刻。
我用术式把大肠模型甩向五条悟的脸了。
七大不可思议,其二。
擅自移动的人体模型,祓除。
七点三十一分。
我在寻找会自动画画的黑板。
结果黑板没找到,下楼的时候一脚踩到了黏糊糊的台阶。
意外之喜。
长相像是章鱼的咒灵趴在地上,咕噜咕噜地往外吐着红颜料一样的东西,对方发现我能看见它后便两眼放光扑过来。
我伸出食指,直接对着它便是一记咒力放出。
这只章鱼本该被贯穿脑门,散成粉末状的残骸。
可在那之前,有人出手把它截胡了下来。
五条悟用轻薄的指尖提溜着章鱼咒灵的一根腕足,任凭小家伙任何挣扎翻滚,都没有丝毫成果,我本以为他是在报复我之前用模型砸他的事,结果这个人只是把咒灵搓圆捏扁,没有要抢咒灵头的意思,他漂亮的蓝色眼瞳偏转,似乎是想到了好主意,嘴角也笑嘻嘻地扬起。
“先别急,老子有一件事想试试。”他如是说道。
七点三十六分。
我找到了世上所有画家的梦中情板了。
五条悟兴致盎然用一只手捏着章鱼咒灵的脑袋,逼迫它在黑板上喷吐奇怪的红颜料,一只手在按着头顶贝雷帽的咒灵后脑,逼迫它开始用颜料作画。
几分钟后,黑板上血淋淋地画了一个微笑的扭曲人脸。
五条悟两手一抛,把咒灵直接丢了出去,非常愉快地结束这种压迫行径,“咒灵版蒙娜丽莎,完成~”
“达芬奇泉下有知,一定要被你气得活过来。”我心怀怜悯地灭掉了被他用完就丢的那两只。
嗯,主要的怜悯对象是达芬奇。
七大不可思议,其三。
七大不可思议,其四。
流血的台阶,祓除。
擅自移动的人体模型,祓除。
七点四十三分。
我来到了杂物室门前,掏了一圈校长留给我们的钥匙,都没发现钥匙。
得,被坑了一手。
“「这扇门像是和空间融为了一体,纹丝不动」——”身边的五条悟学着游戏里旁白口吻这么说了一句,随后摆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态度,煞有其事地问:“面对未开放的地图,裕礼要怎么办,踹门吗?”
“踹门?为什么要踹门?”我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取下别在发间的咒具。
五条悟:“?”
然后就在对方怪异的沉默中,我将由发夹转变的细长簪身捅入锁眼,手腕微微一拧。
嘎吱,门开了。
我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哪用得到踹门嘛,这种锁我闭着眼睛都能开。”
五条悟推了一把脸上的墨镜,若有所思,“欸~说真的,你们家族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回想起养母总是在工作室里拿起锤子叮叮当当敲来敲去的动静,说:“严格来说可以算个手艺人。”
“擅长登门入室的那种?”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会这种不入流的小伎俩。”
“哪里不入流了,很有意思哦。”他漾起并不乖顺的笑容,不假思索地说:“可以不留残秽地拿走某些老头子的私藏,看见他们又气又喊,光是想想就很让人开心。”
我侧过脸很是诧异地看了他几秒,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把注意力放在房间里,嘴边只吐露出一句:“你这家伙真是个怪人。”
能把偷盗技能会说成有意思,在我遇见的人之中他恐怕还是第一个。
五条悟:“?”
五条悟挑了挑眉:“开学就挑衅老子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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