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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知君意臣将错就错

小说:

储君今日又打脸了吗

作者:

故晏

分类:

古典言情

如此这般,不是没有过。

仔细想来,应是有两次。头一回是从北郊稻田回去的路上,他为这突兀心中惊骇不已,视之如麻烦,下意识将她推了回去,心中愈加不适,且久久未平。

第二回是去天福观的路上,他这次虽没推开,却很反常地车经颠簸路段前扶了她一下,免得她栽倒磕着脑袋蠢上加蠢。怎料他一时好心竟被当作驴肝肺,被她说故意戳了肩膀,又好气又好笑,着实让他心闷好一会儿。

这次,就更奇怪了。

托柳氏的福,他许久不曾体会过的“忐忑”,重袭心头。

李祈一动不动,直到柳栖梧无意识地调整姿势,像只猫似的蹭了蹭他,整张侧脸全部贴着上臂时,他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余光一瞥,他的目光便再也无法落回书页之上。

仔细想来,从没在这么近的距离打量过她。细看之下,柳氏眉似春柳,睫如雀尾,鼻若秀峰,唇赛娇薇,像是从画上走出来的人物。显然,作画者不吝笔墨,用尽最美好的笔触勾勒出这张美人面。

恰在此时,她唇角微抿,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想来是梦到了什么好事。

李祈如梦初醒。

他怎么会鬼使神差地觉得柳氏像“她”呢?柳氏娴静不足,活泼有余,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时不时任性罢了。而“她”,狂放不羁,洒脱肆意,是鲜少会见到的性子,虽然模糊不清,在他心里却再也清晰不过。

说起来,好久没在梦中见到“她”了。

车轮从“骨碌碌”变成“骨碌骨碌”,薛释的声音传来:“先生,夫人,咱们进乌衣巷了。”

柳栖梧悠悠转醒,恍然未觉地坐直身子,扭了扭脖子,满足地打了个哈欠。

她看着萍意拼命使过来的眼神,不知所以然地捋了捋头发,又无意间瞥了眼李祈,恰好看到他的衣肩似乎粘着什么粉末,在起疑前便被空空如也的肚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李祈收起书,率先下车,动作略显仓促,像是在掩饰什么。

柳栖梧看着他的背影,却也没再多想,跟在萍意之后下了马车。

薛释牵着小乖往棚下走的时候,疑惑道:“先生,您肩膀上粘了什么脏东西?我记得上车时还没有啊。”

李祈脚步一滞,随意拍了两拍,语气平淡如常:“没什么,粘了点灰罢了。”

薛释听了这话,赶紧仔细清扫车厢,暂且不提。

当夜,等他阅完所有公文,夜色已深,西厢房的烛火早就熄灭了。他抻了下手指,敲了敲窗扇,直到暗卫利落取走公文,这才躺在榻上,辗转入眠。

白日里车中那抹淡淡的脂粉香,似有似无地萦绕在心头,潜入他的梦境。

柳栖梧睁开眼时,发觉自己身在露华园的池边,身下是柔软的青草,草叶上还沾着不会再夏时出现的露水。

她自然不会连夜入宫身至露华园。

又是梦。

如练月色洒在澄澈的水面上,泛着粼粼波光,周遭草木葱茏,晚风拂过,漾开一圈圈涟漪,亭下铜铃“叮铃”作响,清越悦耳。

一缕发丝随风飘到脸颊前。

她素来讨厌多余的头发随意晃荡,便拂它压向耳后,这一动不要紧,偏头一瞧,旁边竟是李祈。

他闭目静坐,似在沉思。

柳栖梧心中一慌。

声音带着几分刚从沉思中抽离的沙哑:“你终于来了。”

今日明明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怎么就被“鬼上门”了?

她两手捧向脸庞,还没等她想好是往水面看眼自己是谁,还是悄悄溜走,李祈已然开口:“你终于来了。”

他依旧闭着眼。

柳栖梧心下一横,索性上前,左手飞快捂住他的眼睛,右手解下自己的发带,和左手配合着在他头上绕了两圈,抽手时往下一拉顺理成章用发带盖住他的眼睛,合力打了个死结。

李祈竟一动不动,任由她动作。只是她的掌心覆在他眼前时,能清晰感受到他睫毛的轻颤,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见他一丝不苟的鬓角被她一番折腾搞的散乱,柳栖梧心中生歉意,忍不住抬手将碎发别到他耳后,怎料手指不经意间触到他的耳廓,两人皆是一僵。

柳栖梧连忙收回手,转身望向池面,暗自谴责自己多事:明明醒来后他或许什么都不会记得,且他不知自己是谁,何必这般较真?

李祈沉默片刻,忽然道:“我近日行路,头顶似有浓云遮日,不见天光,脚下总遇荆棘丛生,旁人反倒趁势推搡踩踏,我纵有赤心抱负,却处处受制,步履维艰。”

柳栖梧心中一动,瞬间便懂了。他口中的“行路”是户署,“浓云”和“荆棘”是官场的针对,“旁人”是排挤他的同僚,那些未曾明说的委屈与不甘,尽数藏在这些隐喻之中。

想起“齐礼”被记过、取消考评资格的遭遇,她竟默默生出些同情:“我曾听乡间老人说,山间松柏,越是遭逢风雨摧折,根便扎得越深。风雨过后,方能长得愈发挺拔,直指天际。那些荆棘与浓云,或许并非坏事,反倒能让你看清前路,更知何为心之所向。”

李祈沉默良久,池边只有晚风拂过草木的轻响,铜铃依旧“叮铃”,却衬得周遭愈发安静。

柳栖梧心中有些不安,暗自思忖:莫非是自己说得不对,惹他不快了?

就在她欲言又止时,李祈忽然转过身。虽被发带蒙着眼,她却莫名觉得,发带之下,是一双目光灼灼的眼睛。

只见他嘴角微微紧绷,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吐出两个字:“抱歉。”

柳栖梧大惊失色,下意识往后挪了半步,差点儿仰面躺地。

她认识的李祈,是傲慢自负的王世子,何时说过“抱歉”二字?

“你入我梦已有数十次,”李祈抬手想扶她,又在半空中收回,“每次我都未曾给你好脸色,甚至有回不慎唐突了你。我也不知为何会做那般奇怪的梦,更不知你何时知晓了我的身份,对我心存误解。”

柳栖梧听得云里雾里,眉头微蹙:“等等,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谢,”李祈的声音愈发柔和,“谢谢你在我行束发礼那日出现在我眼前,谢谢你屡次入我梦来,你不想让我知道你是谁,我便不看、不问。”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只是,你能否答应我,不要消失在我的梦里?”

柳栖梧的心脏怦怦直跳,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她从未想过,这位高傲的储君,会对梦中的自己说出这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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