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听泉的寝峰很大,前房阔而宽,听闻般听泉上任峰主后,搬到此处时摸着下巴沉思了很久,决定把前房当成控符峰议事的地方。
此时般听泉正端坐其中,脸色很奇怪。
莫承厌推门进去就看到这么一张神色莫测的脸,不禁白费力气地擦了擦衣上本就凝固的血迹,把背在肩上的包袱正了正,低下头去避开般听泉的视线。
一个字,虚。
良久的沉默,地上透出的阳光稀稀疏疏摇晃着窗外树桠枝叶的阴影,偶有几片落叶零星往上升,莫承厌的目光就随着那些轻飘飘的影子荡来荡去。
“刚才,在主议事堂那发什么疯?”
师尊般听泉发话了,给莫承厌吓得找不到自己刚刚关注的落叶是哪一片了。
哈哈,没关系,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要他跪得快,师尊就骂不出什么超级难听的话来!
于是莫承厌深吸口气,清了清体内的浊气,轻声道:“师尊,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严加控制情绪,严格督促自己。刚刚真是太丢脸了,对不起,给你们……”
“你以前不会道歉。”
莫承厌:“。”
于逸之。
都怪你。
般听泉手指微动,摩挲着手中卷成卷的书道:“这三个月来,第一次听你道歉,为的是这种事?短短百天,你做的比它更上不了台面的事可多了去了。”
呃等下,好像该怪我。
莫承厌额角沁了层薄汗,他惊慌瞥起一眼看向般听泉,只见深棕色的瞳孔紧紧盯着他,仿佛在他虚假的皮囊上灼出了个洞,看到了他内里遁无可藏的灵魂。
莫承厌心一抖,暗骂一声自己真是大意,再次心虚地移开视线:“我……我只是在秘境里头经历了生死一遭,感觉好像悟到了人生的意义,觉得活得那么可笑也是挺可笑的,所以想沉下心来好好修炼钻研符道,也打算从头做人。”
他能怎么说呢哈哈哈哈哈哈他能说他刚刚脑子上头情绪激动突然就忘记要保持于逸之的行事风格了吗哈哈哈哈哈哈……
一本页角显泛黄发皱的书,边角翘得老高,被一只手抵着滑进了他的视线范围内。
莫承厌看清书上的字,一愣。
《符箓行?壹》
符道入门的经书。
般听泉对莫承厌方才明显至极的胡诌不以为然,只是道:“既然想从头开始,就好好去练。三个月后的五宗大比再敢拿到那样丢脸的成绩,你就把自己收拾好,滚去御剑峰吧。”
太魔幻了。
莫承厌呆滞地捧着书,走出了符议事堂,然后偷溜着一个人回了寝峰,避开路上见到的所有人。
他特别虔诚地去洗了个澡,将自己清洗得干干净净,连全身肮脏的的服饰都拿去搓了个上百遍,挂好晾衣绳后,懵着走进了卧室。
然后懵着翻开了经书第一章。
——气沉丹田。
莫承厌哗啦啦将书翻到最后一章。
——运转真元。
莫承厌开始对中间内容一目十行。
通篇都没有提到如何制符用符,全在讲体内真气该如何运转,甚至没讲如何吸收灵气,真的是最最最最适合零基础符修修炼的经书。
莫承厌:“……”
这三个月来,莫老苟不断察言观色,加上他胸有成竹不显山水的屡屡试探,还是能探查到于逸之的本事的,那就是一张符也不会使,一张符也不会画。
可没想到一点也不会啊?这还是修真者吗?
暗中惊讶一番,莫承厌捋了捋莫须有的胡须,觉得这其实也是件好事,他上辈子没有好好学过,基础打得一点也不踏实,如危楼般岌岌可危,全凭他的不死之躯吊着才得以偃苗助长并长势吓人。
今生能扎实稳打从来一次,用的还是天地自然之气的灵气,而不是凡间恶念横生而成的魔气,也算得上是好事一桩了,至于于逸之为何入正道几十载却还是个实打实的废物这件事,他好像也无须操心。
***
第二日清晨,隐于山林的浮黎宗颇有静谧无声之味。
杳钟晚数好熬夜画完的符箓,确认一张没落后,便叫上三师兄岁枝一同下山去。
两人踏着林间朝露走向山门,就见不远处一个白袍黄纹之人正在鬼鬼祟祟地往空无一人的山门而去。
他们亲爱的二师兄,捧着本眼熟之极的书,眼睛黏在书上,脚步却是一点一点往山门踱过去,眼看着一只脚即将卖出山门石槛。
杳钟晚:“……”
岁枝:“。”
杳钟晚颇感大事不妙,立即想到二师兄又要下山去造什么妖,赶紧加快脚步走过去,结果还来不及制止,二师兄就突然两腿一软倒在地上,表情痛苦,一手按着自己脖子,一手抱着经书,满地打滚。
杳钟晚下意识转头看了看四周,除了她身后一脸无语的三师兄岁枝目睹了这一切外,就再没人看到这荒唐的一幕了。
真是受不了,杳钟晚被莫承厌的操作惊得红温了,压低嗓音问他:“二师兄!你在干嘛?”
打滚的人终于停了下来,随后,一张可怜兮兮的脸随着那人的转头而露了出来。
哦天呐,杳钟晚一拍脑门,闭上眼睛,禁不住想,她竟然觉得二师兄这模样是可怜兮兮而不是丢脸至极,她要完蛋了。
莫承厌心都要碎了。
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灰尘,拿起手中经书,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杳钟晚的问题:“我只是想出山……去外面修炼而已。”
同时继续不死心地跨起一只脚,刚伸到山门处,又突然扑通一声,面朝西天,跪了。
杳钟晚再度闭上眼睛,不敢睁开眼,希望是她的幻觉。
莫承厌一张脸皱起来,低下头去龇牙咧嘴地忍痛。他苦悲地看了眼山门,一句屁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等不及他伤春悲秋,一只手便伸过来,把他衣领一拽一扒,将他那细皮嫩肉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
一阵风吹过,凉飕飕的,把他鸡皮疙瘩都惊起来了。
莫承厌:“??”
他惊恐地看过去,发现是三师弟岁枝,更惊恐了,睁着双眼讷讷道:“咋、咋啦?”
岁枝沉默地盯着他的脖子,眼里尽是疑惑,安静了很久后,才道:“你脖子该有东西才对。”
随后一符箓就贴上莫承厌皮肉:“显形。”
符箓在风中翘着角,迎风飘扬,彰显自己坚韧不拔的不作为。
一股奇怪的沉默在三人之中蔓延开来。
“哈、哈哈”莫承厌干笑,打破尴尬的氛围,“什么啊,我脖子上什么也没有。”
杳钟晚道:“脖子上该有东西的,我记得咱宗门有一个,就是后山看门的狗。”
对不起,那是狗链,栓狗用的。
莫承厌无语地看着他们:“不是,这合理吗?”
岁枝还是无言地盯着他那光溜溜的脖子,像是遇到了什么令他困惑的难题,盯得莫承厌发毛,赶紧道:“你们要干什么去?”
“做任务去。”杳钟晚扫了眼他手中的经书,不禁露出嘲笑的神情,“你先好好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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