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霞光漫天,宛若彩绸般覆在了青溪小镇上,朦胧暧昧。
房屋错落有致,道上夹杂着呼声、闹声,烟火气十足。四五个孩童在小道边踢毽子嬉闹玩耍,大人则在不远处买卖交易。
“牛婶子,还是你家这菜新鲜,别家做生意都不如你实诚!”上了年龄的老妇人站在菜集边,笑着打趣道。
“哎呦,好嬢嬢,可别再抬举俺咯,说得俺都羞了。”牛婶在空中扇了扇脸边不存在的热气,悠悠道:“你晓得嘞,俺家菜都是自家种嘞,现摘现卖。哪还有不新鲜的机会。”
“婶婶。”
老妇人忽地听到叫喊声,循声望去,属实被吓了一跳。
“天老爷,咋这骇人啊!”老妇人下意识捂住胸口,往后退了两步,胆战心惊道。
一黑衣女子立在夕阳下,头戴斗笠,身缠绷带,暴露在外面的皮肤焦黑溃烂,绷带上还时不时溢出鲜血,再映上暖色的余晖,衬得怪异无比。
“诶呦,你这娃子咋出来啦!”牛婶扔下手中的菜,慌忙起身向黑衣女子跑去。
“伤得那么重,身子还没好,咋净到处乱跑嘞。”牛婶凑到女子身前,上摸下摸,细细察看了会儿,见没出啥问题才稍稍冷静下来。
“你们认识?”菜集边的老妇人稳住身子,犹犹豫豫开口道。
“哎呦嬢嬢,你看我这慌得找不着北,都忘了同您说嘞。”牛婶虚扶着女子,解释道:“这是俺家大伯的女儿。”
“元力还有兄弟?”老妇人诧异地看向黑衣女子。
牛婶:“可不是,上个月才认回来。两兄弟逃荒的时候走散了,过了这么些年才知道还有这层关系在。”
“那元力的兄长呢?这可得好好庆祝庆祝。”老妇人慈祥的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就见牛婶面色微变,眼神哀怨。老妇人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道:“不会出了啥事吧…”
牛婶支支吾吾道:“谁猜的准天老爷呢,大伯一家寻亲的路上突遭山匪,连人带车烧了干干净净,如今,唉,就剩这么一个独苗苗了。”
牛婶边说边掩面哭泣,扶着女子道:“这孩子侥幸在火里活了下来,身上却到处是伤,俺看着都疼,更别提她了…”
“她就孤零零地倒在咱山脚下,若不是俺家田刚好在那,俺又要卖菜养家糊口,没遇上的话怕是就撒手人寰了。”
“诶呦,娃,咋这么苦嘞,我听着都要心疼死了。”老妇人走至女子身前,怜惜地轻摸了摸她的手。
“是嘞,这孩子明明还受着伤,却天天吵着要去帮俺种田摘菜,说什么担心俺。”牛婶擦着眼边泪水,辛酸道。
“好姑娘,没事啊,苦日子到头嘞。”老妇人安慰道。
黑衣女子夹在二位长辈中间,一会被嘘寒问暖,一会被怜惜抚慰,僵着身子手足无措。
牛婶:“好嬢嬢,那咱就先回家了,还得给这孩子换药嘞,伤得那么重。”
“快去快去,可拖不得。”老妇人催促道。
余晖霞幕之下,牛婶同黑衣女子推着菜车缓缓向家中走去,恬静安稳。
青溪镇一角坐落着灰砖泥房,矮小狭窄,烟囱中生起缕缕白烟。
“小兰啊,你这伤还没好,需要休养,不能乱跑嘞。”牛婶将饭菜端上木桌,语重心长道。
黑衣女子抬手缓缓摘下斗笠,桃花眼,羽玉眉,一双泼墨长发高高束起,正是从息脏观出逃的祁兰。
“有劳婶子操心,若不是您,小女子早该饮恨而终了。”祁兰感激地望向对面的妇人,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呆在这给婶子添了不少麻烦。婶子大恩大德,祁兰没齿难忘。”说着祁兰便要跪下。
“使不得!使不得!”牛婶连忙扶起祁兰,哽咽道:“你这姑娘勤劳踏实,又是洗衣做饭又是种田卖菜,这些事要俺一个人干,哪忙的过来。”
“我家那伙子长年在外做工,家中就我一人,也是冷清,自从你来了就好咯。”牛婶继续道:“吃饭,吃饭。再不吃你辛辛苦苦做的菜都凉了,不说这些哩。”
祁兰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
“慢点,小心别呛到了。”牛婶笑呵呵地看着祁兰,吃了一会,倏然放下筷子忧心道:“小兰啊,你也别想着报仇,那些山匪迟早会有人来剿。人这一辈子,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牛婶话说到一半,悄悄将余光瞥向祁兰,见她脸色微变,强硬道:“你听婶子的,别想报仇的事好不好?”
祁兰思忖须臾,低头垂眸道:“好”
“诶,这样婶子也能安心了,你这一身伤谁看了不心疼。”牛婶皱眉道。
祁兰没说话,她从息脏观逃出来后一路向西,机缘巧合下顺着一条小溪找到了青溪镇。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也不敢胡乱揣测人心。但她知道,若是冒然进镇,定不会有人欢迎她这名不速之客。
整整观望了七天,哪怕身上的伤口溃烂,她也没有求救。这七天,祁兰见眼前的妇人日日出入小镇,且与镇中之人颇为熟稔,她才假装晕倒,浑身是伤的躺在山脚下。
祁兰挠了挠手臂,伤口凝出血痂,出奇的痒。她在山脚下躺尸躺了一夜,果不其然,妇人于心不忍将她带回了家中。
她骗她说家中之人路遇山匪袭击身亡,而自己在大火中苟活了下来。起初妇人对她置之不理,她也清净的养伤。
但祁兰终归是肉体凡胎,还是得吃五谷杂粮。
祁兰帮忙干活务农,洗衣做饭,妇人也日益同她熟稔起来,在镇民面前也不避着,就让她叫婶婶,主动介绍祁兰的身世。
“小兰,你这之后有什么打算啊。”待二人用完饭,牛婶同祁兰一边洗碗,一边闲聊。
“暂时还没有想好,我以后可以同婶子一块卖菜。”祁兰低头道。
牛婶:“卖菜?不行啊,做这个没出息的。”
“风吹日晒,还要天天辛苦的吆喝。”牛婶蓦地停下手头动作,望着祁兰的面庞恍惚了一会儿,鬼使神差道:“小兰,你三天后同俺一块去镇中央卖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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