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轻竹缓缓睁开眼,发现那两个要罚她的婆子,此刻正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瑟缩着,脸色煞白。而究其原因,不过是她们面前正横着一把剑。
“姑娘,你没事吧?”玉露冲过来,扶起了温轻竹,她脸上是红彤彤的巴掌印,眼泪还在止不住地往下掉。
温轻竹起身,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你,竟被伤得这样重。”
转而看向一旁面色冷肃的萧丞原,有些尴尬,神色不大自然道:“少将军怎么来了?”
“今日你回门,我自然是要同来。”萧丞原冷冰冰地蹦出这几个字,让人一时无法揣摩他的真实想法。
“有事耽搁,才迟了会儿,不想竟让你受罪了。”
他看向牧方,示意他收剑,而后瞪着一旁空地道:“这本是安定侯府的家务事,可这两个目无尊卑的婆子欺负到我的人头上,就是辱了将军府的颜面……”
匆匆赶来的骆宜秋自是小心赔着笑:“此事原本就是一场误会,侯府御下不严,让少将军看了笑话,还险些伤了二姑娘,都是我的错,这两人任凭少将军发落。”
说完,她白了霜叶一眼,不是说少将军并不待见那丫头吗?怎地这般回护起来了?还险些酿成大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有侯夫人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萧丞原瞧着那两个瑟瑟发抖的婆子,冷笑道,“不是喜欢打板子吗?那就赏你们一人二十大板。”
牧方会意,叫了两个侍从过来。
“二姑娘,老奴错了,是老奴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计较啊!”两个婆子顿时鬼哭狼嚎起来,一个劲儿地叫着温轻竹。
她们也是这才知晓,二姑娘不再是原先侯府那个人人都能踩一脚的小丫头了。只怪她们习惯了作威作福,侯夫人一声令下,没过脑子就动了起来,这下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温轻竹漠然看着她们被强行带走,“你们何错之有?”
二人俱是一愣。
“你们只是听从母亲的吩咐罢了。”温轻竹接道。
眼见那杀神将军冷厉的眼神瞪了过来,似要割伤她的脸一般,骆宜秋连忙慌乱摆手:“没有,没有,少将军,定是她们会错了意,我原是让他们带轻竹回房安顿,好生伺候着。”
“是吧?轻竹。”
她的眼中除了乞求,还有隐隐的威胁之意。
想到李嬷嬷,温轻竹配合得点了点头:“母亲说的没错,是轻竹想岔了。”
萧丞原冷哼了声,本以为是帮了她一次,没想到她却似乎并不领情,算他多管闲事。
今日他本不欲来安定侯府的,此前审问细作并不顺利,没有撬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反而让那细作趁机咬破牙齿下面的毒药自尽了。这样一来,他更没有心情过来了。还是牧方催了好几遍,他才决定来看看的。
不成想,一来便看到自己那名义上的夫人正被人欺辱。这也使得一个萦绕心间的谜团解开了,他总算知道,为何第一次从母亲口中听到温轻竹这个名字时,会感到陌生了。
她并不是传闻中备受安定侯宠爱的那个女儿。
也难怪,安定侯怎么舍得把最宠爱的女儿嫁进将军府呢?
“不过,”温轻竹丝毫不知他的想法,话锋一转,指着玉露脸上的巴掌印,问道,“我的丫鬟并未做错什么,母亲这是何意?”
“是这贱婢自作主张。”左右这霜叶已无利用价值,骆宜秋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温轻竹问道:“那么,母亲可否允我教训回去?”
骆宜秋允了,“不过是个丫鬟,你是主子,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如今这丫头有将军府撑腰,这点无关紧要的小要求她应下也无妨。
“好,”温轻竹对玉露道,“她怎么打你的,你就怎么打回去。”
“是,姑娘。”
“侯夫人,奴婢都是为了您啊。”霜叶还在挣扎,乞求骆宜秋能顾念一点主仆情分。
“住嘴,没用的东西!”
玉露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扇了回去。清脆的巴掌声,并着不远处婆子们的惨叫声,安定侯府表面的平静被彻底打破。
萧丞原没有在此停留多久,便去书房与温尚达议事了。也不知二人谈论了什么,他回来时,肉眼可见地心情变好了许多。
温轻竹以眼神询问,而他却什么也没说。
只道:“待会儿用饭时,配合一些。”
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温轻竹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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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完时,温紫衣总算姗姗来迟。
她今日打扮得格外艳丽,更是把过节才会戴的头饰嵌了满头。
看到温轻竹,似是才知晓她回门的消息,故作惊讶状,“哎呀,二妹妹今日回门,怎地不知会一声,你我姐妹二人也好早些叙叙话。”
说话间,她将这个从侯府出去的假千金从头到脚一一打量,看她穿着打扮并不奢华,当下也就放了心。
看来将军府也并没有多重视她嘛。
随即,将视线转到那身着月白长袍的男人身上,虽是穿着寻常袍衫,也难以掩盖其独有的杀伐决断,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令人即便知道危险,也情愿飞蛾扑火。这就是她当初仅凭画像便一眼相中的男人。她突然有些后悔让温轻竹替嫁了。
“这位便是二妹夫吧。”温紫衣捏着娇软甜腻的嗓音道,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柔情似水。
可男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反而皱起眉头,捂住了鼻子。
牧方道:“这位姑娘,我家少将军对香粉过敏。”
“噗嗤。”玉露忍不住笑出声来。
温轻竹朝她摇了摇头,她连忙低下头,尽量不去看温紫衣,方止住了笑。
“少将军恕罪,我这就去清洗。”
温紫衣捂着脸跑了。
“小女失仪,让少将军见笑了。”温尚达老脸憋得通红,懊恼不已。
“无妨,”萧丞原并不接话茬,将银箸递与身旁的少女,“轻竹,回自己家了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嗯。”温轻竹点点头。
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名字,温轻竹不知他想干什么,但还是决定顺着他的意思来。
可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与安定侯及侯夫人一同用饭,满桌美食,她也不知从何处开始。
这是放在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轻竹,快吃呀,都是你爱吃的。”骆宜秋假模假样地给她夹菜。
好似这桌菜真是特意为她做的一般,明明夹给她的全是温紫衣爱吃的。
甚至,连她对河鲜过敏都不知道,也一并夹给了她。
温轻竹盯着眼前堆满的一座小山,并没有动筷子。
“爹爹,娘亲,你们怎能如此偏心?”卸去水粉的温紫衣回来了,她挨着骆宜秋坐下,直盯着温轻竹面前那碗饭菜,不满地抱怨着。
骆宜秋面露尴尬道:“这不,你二妹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自然要照顾她一些。”
“不过,娘还是最疼你的。”她也给温紫衣夹了几道菜,“这都是娘吩咐厨房特意做的,快尝尝合不合你口味。”
有意思,萧丞原默不作声看着这一家人的互动,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食不言寝不语,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温尚达怕萧丞原看出什么,警告地瞪了骆宜秋母女一眼,随后赔笑道,“少将军,您是客人,理应您先动筷的,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萧丞原道:“无妨,将军府素来是长辈先动筷。”
因此,这安定侯府由骆宜秋先动筷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她是给女儿夹菜。而恰巧,温轻竹吃不了罢了。
温尚达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轻咳了两声,道,“大家不必拘礼,开始用饭吧。”
温轻竹看着眼前堆成的“小山”,似乎有些为难。
萧丞原朝牧方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心领神会道:“少将军胃口大,恐怕得再添一碗米饭。”
随即便有丫鬟为萧丞原盛了一碗米饭过来。
萧丞原将这碗饭递给温轻竹,随后将她的那碗换了过来,“你吃这碗。”
温轻竹愣了一下,说道:“好。”
她只挑着近处的几道菜,安安静静地进食。
萧丞原便将远处的几道菜挪了过来。
他挪的都是她看了好几眼,想吃却够不到的。
她眉眼弯了起来,心满意足地大快朵颐。
虽然不知道萧丞原今日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她的心情总算是好起来了。
“不就是回个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府苛待二妹妹吃食呢。”温紫衣看不下去了,出言讽刺道。
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不是一丁点后悔,而是非常后悔。她后悔自己听信那些贵女的话,白白将这样好的一门亲事送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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