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斟时亮出步摇,目光锋利,攻击性十分强。
“这是谁的簪子?”冰冷的声音荡过所有人耳边。
裴雪慈抿紧唇,心中生出不妙之感,唯恐眼前的男子再拿出她的耳坠兴师问罪。
素卿是在场资历最深的侍女,便道:“三郎君,您怎么来了?”步摇之事毕竟是内宅之事,而且眼下事态越发严重,素卿觉着还是先回禀夫人的好。
杜斟时听了这话,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语气沉冷,“你是在母亲身边越发会做事了,连我的话,都不用答个明白了。既然如此,往后你便不必出母亲院子了,好好在母亲身边做事。”
素卿脸色煞白,当即屈膝行礼,请罪道:“世子息怒!婢子失言!世子手中的簪子,”语言涩滞一息,“是八娘子的。”
杜斟时冷哼一声,得了答案,才腾出空去瞧院中两个娘子。见裴雪慈容光,竟是目光一顿,仿佛时间停止。
这一刻,他有些明了周照璧登门客居的原因。若是为了此女,倒也说得通。
杜惜见杜斟时瞧裴姓娘子失神的样子,面色如死灰,身子不觉间颤抖。为了压抑住心中如潮涌的情绪,她只能死死咬住唇瓣,铁腥味充斥口腔。
杜斟时调转目光,却没瞧杜惜一眼。这个族妹,不必亲眼去瞧,他也是识得的。杜惜常来侯府,犹如他第五个妹妹。可也正是如此,杜斟时心中才大为失望!
后宅一些争斗,杜斟时是能体谅的。毕竟自己也见过母亲和亲妹在父亲妾室手中吃过亏,他能有今天,全凭母亲在府中立得住。是以,他极其厌恶女子将手段使在攀附男子上。
裴雪慈瞧见那位八娘子死灰一般的神情,整个人都如肃秋衰黄零落的枯叶,毫无生命力。而这一切的原由,都是眼前这位不肯瞧上她一眼的侯府世子。
杜斟时抬起衣袖,所有下人都恐惧且敬畏低下头,一起抖成筛子。连裴雪慈都不得不被这个男人的气势震慑,心底冒出一股不安。甚至一度唤醒她梦中被囚的绝望、心死,以及难以承受的苦痛。
‘琅琅’一声,杜斟时将那支步摇摔砸在地。他是习武之人,盛怒之下,竟动用了内功,步摇落地便碎得七零八散,犹如车轮反复碾过。
裴雪慈见珠子弹跳起来,连忙挪步躲避。而杜惜却愣在原地,任由数颗残缺的珍珠弹在衣裙。裴雪慈瞧见她两行清泪流出,打湿了脂粉,显得极为狼狈。又见她轻动唇瓣,竟冒出几点猩红。
侯夫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这一幕,“三郎,你父亲来了书信,你去看一看罢。”
不由分说的,府中郑管事便把杜斟时请了出去。然而杜斟时却道:“母亲,后宅的事,还请妥善处置。”言罢,拂袖离去。
侯夫人并未因为儿子不善的语气有所波动,只是温和地看着院中的人。然而,还未等侯夫人开口,杜惜便似狂风中的弱柳,倒地不起。
“惜娘!”胡妈妈尖声嚎叫起来,院中的侍女们也骚动起来。
裴雪慈见状心中的不安越发重了,依照这位世子的作风,自己那对耳坠若是也落入他手中,只怕也没好果子吃。得赶紧寻回自己那对坠子才是。
侯夫人已然稳住场面,杜惜被几个侍女扶着进了屋中,府医也很快赶来。安顿好杜惜这一边,才腾出空来请裴雪慈。
前堂,侯府人微微皱着眉,坐在红漆木椅重,端着茶盏饮了口茶,润了喉咙才道:“让裴娘子受惊了。”
裴雪慈哪里敢说侯府的不是,“夫人本就忙碌,是我们不懂事,给夫人增添麻烦了。”
侯夫人换上笑容,抬手示意秦姑姑端出一方雕刻精致的盒子,“素卿年轻,处事不够周全。出了这样的事,未曾及时来回禀我,让你受了委屈。听说你失了母亲留给你的青玉坠子,我已然吩咐下去务必寻到这对坠子。”秦姑姑走上前,打开木盒,露出一副同样的青玉兰花坠子,“这一对,虽不足弥补裴娘子今日的委屈,但是我心中实在有愧,也只能以此聊表心意。”
青玉质地润如水泽,雕工也登峰造极,圆熟的刻线一看便是名家之作。
裴雪慈不觉得侯夫人真心有愧,只是她一时半会琢磨不出侯夫人心思,不知侯夫人究竟图算她什么。她推拒道:“夫人仁厚待人,只是我那副耳坠并非绝品,所以我不敢受夫人的心意。”
侯夫人却坚持道:“这副坠子贵重与否不在玉料与工匠技艺,而在它的主人是裴娘子。”
秦姑姑应声将盒子交到飞鸿手中。
又是这样强硬的做派,裴雪慈面上虽是受宠若惊,心中却冰雪千里。她不喜欢这种以势压人的做派,尤其是体会过梦中被囚禁的痛苦之后。
裴雪慈不得不谢过侯夫人赠宝,侯夫人轻轻颔首,“裴娘子,今日院中唐突的郎君,是我的儿子,侯府世子。三郎近日邀了挚友来府中做客,出了些误会,所以才一度失了礼数。回头,我必然让三郎给裴娘子赔罪。”
裴雪慈心中惊讶,原来方才那位才是侯府世子。在陋巷帮了自己的那位郎君又是谁?心中暗暗思索着,又连忙道:“不敢,世子也是真性情。”
侯夫人目光如纱笼罩着裴雪慈,似乎想捕捉一丝她想看到的情绪,“裴娘子真是知书达理。只是,惜娘的护身符多宝镯丢了,势必要追回的,这几日府里还需裴娘子配合。”
裴雪慈行了礼,“夫人所言极是,我自会配合的。”
送走裴雪慈主仆,素卿便被秦姑姑唤了进来。
素卿入内,立即伏地请罪,侯夫人却无心多计较这些杂事,只是问:“多宝镯确实没搜到吗?”
素卿紧张道:“夫人,方才我们又乘隙将客卿院仔细搜查了一遍,而且带着八娘子身边的胡妈妈亲自搜查的。胡妈妈昨日以关心裴娘子的借口替裴娘子归置了屋子,想必多宝镯便是胡妈妈偷偷放在裴娘子的屋中,眼下胡妈妈也找不到剩下的多宝镯,那便真的不知多宝镯在何处了。”
侯夫人指尖抚在盏身,“听说你亲自搜了裴娘子的身,也没找到吗?”
素卿摇摇头,“夫人,裴娘子身上确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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