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呢?
渡渊在回忆中反复寻找,最后他能确定,他不认识尹清。
尹清但笑不语,从她身后跃出十来个黑衣青年,皆是捂住面庞,只露出一双麻木冷酷的双眼。
渡渊虚拢住宋令,将她护在自己身后。扫过那些黑衣男子,他大概率知道,他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也就是说,他们是尹清培养出来的专业杀手。
看着来势汹汹的敌人,宋令的三脚猫功夫根本不够看,何况渡渊现在还是病体。两方对上,就如同鸡蛋碰石头,他们没有任何胜算。
宋令压下渡渊的手,视线与尹清在空中相接,“你是来取命的,还是来抓人的?”
尹清弯弯的眉眼中透出几分赞赏,“宋姑娘才智过人,我怎么舍得杀你。”她语气轻松,但是透出一丝咬牙切齿。
“那好说,我们和你走,没必要打打杀杀。”宋令牵起渡渊的手,回身看一眼。后院中,尹鸿一行人已经带着柳莹莹离开了,“要是想从我嘴里挖出什么,你们最好让柳莹莹活着。”
“自然。”
尹清命人用绳子绑住他们,然后用黑布将他们蒙了结结实实。
宋令和渡渊分开了,她上了一辆马车,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马车才停下。她被剥夺了视觉,本来想算一下步数,但是尹清比尹鸿要谨慎多了。自她下车就是被人扛在肩上,扛她的人步履平缓,左拐八绕,宋令彻底迷失方向。又走了许久,一股湿臭味钻入鼻腔。
宋令闻到过类似的味道,在大理寺的地牢中。
接着,她听见锁链掉落、铁门吱呀作响的声音。她被放下,眼睛上的黑布被扯开。
这里果然是个地牢,阴冷潮湿,甚至没有窗户,只有石壁上的悠悠烛火在黑暗中摇曳。
宋令很快就适应了地牢里的光线,她眯眯眼,看清了身前站着的女子,正是尹清。
“他们呢?”宋令问。
“在他们该呆的地方,等我问完话,你就能见到他们。”尹清转身关上铁门,走到宋令身前,蹲下身,与宋令平视。
尹清冰凉的手触上宋令的脸,她扯下宋令脸上的人皮面具,捏住宋令的下巴,强行让她直视自己,“我还是头一次在一个人手中吃这么多次亏,你说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宋令不再挣扎,想起王乐,想起柳莹莹,想起那些被拐卖的女子,面对尹清她实在拿不出什么好脸色,“你这样恶毒,就该下地狱。”
尹清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感到气恼,反而释怀一笑,“下地狱?我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我为何要怕下地狱?”
“我倒是很好奇宋姑娘,为何能跳崖不死,为何会翻出五年前的冤案。就跟有神灵庇佑一般。”她似是无意地提起。
宋令却无端冒出冷汗,尹清说的没错,她的确是有神灵庇佑,只是这人未免过于敏锐。
“是你派人监视我?知晓我们已经来了百花楼,所以故意设局。”宋令凝神,同尹清过招。
“对也不对。局的确是我设计好的,但是在你出发前,我就设计好了。”
纵使宋令断案无数,她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大胆、谨慎。尹清无疑是个潜在的、能够进行完美犯罪的高智商罪犯。
“看来尹姑娘对我也很有信心,你就那么笃定我能找来百花楼?”
“怎么看都是我赢不是吗?若是宋姑娘没找来,那说明我当时处理的很好,哪怕聪慧如你,也找不到蛛丝马迹。若是你来了,那更是我赢。预判到敌人下一步动作,还为她量身定做个圈套,也是种本事不是吗?”
宋令勉强勾唇,握住尹清的手腕。她的手较大,轻轻松松就能完全包裹住尹清的皓腕,“你舍不得杀我,看来我对你还有点用处。”
尹清顺着她的动作,干脆放下手臂,“想杀你的人多的是,里面唯独没有我。你这么惊才绝艳,配得上当我搭档。”
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宋令几乎是笑出声,她用一种荒唐、讶异的目光看着尹清,“自古正邪不两立,有我没你,我们只能是这样的关系。你为何我觉得,我们能成为搭档呢?”
宋令眼睁睁看着尹清收敛笑意,她那张脸在不笑时,有一种诡异的肃杀感。
空气安静几秒,随后尹清猛的扇了宋令一巴掌。
宋令被打懵了,偏偏尹清打的还是她旧伤未愈的那边脸,疼痛一下子就逼出了生理眼泪。她转过头,极为复杂地看向尹清,仿佛她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孰正孰邪?你所说的正义,就是维护高堂上道貌岸然的男人们制定出来的规则吗?”
宋令吐了口血水在地上,直视着那双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眼睛,“我不维护之乎者也的吃人教条。我说的是不负良善,鞭笞罪恶的正义。但不管是哪种,你无疑都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尹清冷笑一声,先前给人的春风拂面之感全然消散,剩下的只有刻毒与怨念,“我最恨你们这种光明磊落的伪君子。”话音落,又是一巴掌。
这下宋令两边脸颊都是火辣辣的疼,尹清失了态,“你可知道因为你,我要受多重的惩罚?你又知道,我苦心经营十余年的大业很可能会被你毁于一旦?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知好歹的女人?你可知这天下有多大?掌握权力的滋味有多美好?你注定只能当一只走狗。”
说到这里,她好像又有些释怀,从宋令身边退开些,表情也不那么狰狞。
尹清长呼出一口气,整理整理自己散乱的发髻,“你真可悲,我会让你以最痛苦的死法,死在这里。”撂下这句话,尹清转身离开。
踏在黏腻的地牢内,脚步声并不清脆,但是却响了很久很久,在空荡的地牢里、在宋令思绪混杂的脑海里,久久回响。
*
地牢里没有光亮,没有参照物可以记录时间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渡渊被押进了隔壁的牢房。
两间牢房是用铁杆间隔开,因此两人之间几乎没有阻挡。
宋令的手一直被反绑在身后,她跪行着来到铁栏前,“他们有伤害你吗?”
“安心,没有。”渡渊凝望着宋令脸上两个鲜红的巴掌印,心中溢满了无力,“他们有意将我们分开,在来这里之前,我一直被关在地面上的某个房间里。”
回忆起谈话内容,料想尹清也不会想让人知道。
只是尹清留下最后那一句带着威胁性的话,到底是震慑到她。现如今,他们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如何才能脱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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