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从没睡得这么舒服过,四个小时,像睡了一辈子。
大约是没睡够,她起床时反应还有些迟顿。房间门被人敲响,“宋姑娘,昌乐郡主命奴婢送了干净衣物来。”
打开门,一个小丫鬟端着木盘,上面整整齐齐叠着一套鹅黄莲蓬衣。
宋令不习惯被人伺候,但是如果没人帮忙,她自己真穿不明白这繁复华贵的衣服。
“多谢。”换好衣服,宋令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便跟着小姑娘一道出门。
她到楼下时,其余人都已经整装待发了。
要不说昌乐是郡主,约莫是京城那边派人来接应郡主,回去的队伍人数比来时整整多了三倍。
渡渊骑着马,在队伍最前头,中间是辆宽大马车。
车帘被人撩开一角,宋令捕捉到昌乐悄悄向外看的小眼神。视线对上的一刻,帘子被人猛地拉上。
宋令比昌乐大了许多,看她就跟看小妹妹一样。宋令很快在心里给昌乐性格做了总结——傲娇郡主。
她骑上自己的马,缓缓走到渡渊身边。
“出发。”渡渊下令,队伍动起来。
“从冀州到京城要走多久?”
渡渊没看宋令,他视线下垂,浓密的长睫遮住了眼睛,“一天左右就能到。”
顺着他的视线,宋令看见自己的生满冻疮的双手。这几日在外奔波,她的一双手已经不能看了。污泥、倒刺、冻疮,稀七八糟的东西,她全有。见渡渊盯着自己的手,宋令好歹有些窘迫,她扯长衣袖,试图遮住手背。
“给你。”渡渊递来个小瓷瓶。
“这是?”
“冷疮药。”
“谢谢。”宋令接过。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渡渊手心,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掌蔓延开来,渡渊触电似的收回手。
两人走在队伍最前面,与后面的人离了差不多有一匹马的距离。
将小瓷瓶妥帖收好,宋令又说:“回京之后,若是你不忙,能不能教我些武功?”
“你想学武?”
“嗯,我的三脚猫功夫完全派不上用场啦。而且我的体质太弱,再遇到敌人,很吃亏的。”宋令低头,看着脏污的双手,用力张开又握紧。细胳膊细腿的,她有时候都怕一个不小心折断了。
渡渊自小跟着师傅练功,不论风霜雨露,一日不曾停歇。他虽武功高强,但完全不会教人,这么多年的武功心经早就烂熟于心。他哪知道怎么将心中感悟讲给旁人听,但他还是说:“好,不过京城事务繁杂,我不会有太多空闲。”
“能得你一两句指点就好!那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师傅了。”宋令说得坦荡,她很需要和渡渊搞好关系。
‘师傅’两个字似滚烫烙铁,直直烫进渡渊心中。他在心中复述一遍,仿佛想到宋令打坐练功的画面,不由微微弯唇。
“你在笑什么?”
渡渊掩唇轻咳一声,抬眼看向宋令,嘴角又抿成一条直线,“你在说什么?”
宋令:“......”好怪。
体恤昌乐郡主的娇贵,队伍行进速度并不快。正午时分,众人在一家客栈落脚。从京城来的厨师征用了厨房,亲自为昌乐烹饪佳肴。
宋令要了盆热水,仔细洗净手,擦干后拿出渡渊给的药,坐在角落里自己擦起药来。
“你有药了?”
宋令抬头,只见昌乐郡主一张小脸埋在狐裘围脖下,一手提着汤婆子,一手攥着个小玉瓶。
“谁给你的?”昌乐又问。
宋令不懂古人礼数,点点头叫了声‘郡主’便算打招呼。
“渡大人给的。”她回答。
闻言,昌乐转身,在大堂内看见坐在三张桌子之外擦剑的渡渊。真是奇了,渡哥哥还会主动给人药。这药可是御赐之物,千金难求,对任何伤口都有奇效,连她都只有一瓶!渡哥哥竟如此大方,说给就给。
“郡主有何事?”
昌乐转回头,飞快将手中的小玉瓶藏进袖中,“我想学马术,你教我罢。”
她的小动作没躲过宋令的眼,宋令表情柔顺,声音温和又决绝,“郡主若是想学,待回到京城后,自有专人教导。我骑术不精,怕耽误郡主。”
宋令知道昌乐郡主安的不是坏心,但是郡主矜贵,一个磕碰她都担待不起,这烫手山芋她才不接。
昌乐做足了心理建设,才主动来找宋令说话,哪里晓得她会拒绝,当下就有些不高兴,“我就要你教我,我现在就要学!”
宋令好生为难,她回想,队伍里除了她还真是没有会骑马的女子。古代男女授受不亲,若是昌乐真的现在就要学,只有她能教。目光扫视一圈,落在渡渊身上,“若是渡大人同意,我便教。”
料想渡渊不会同意,在昌乐郡主去和他交涉时,宋令还隔空传送好几次‘我不教,你不要同意’的眼神。哪知渡渊完全没接收到信号,头一点,将烫手山芋稳稳当当传给宋令。
说学立刻就要学,渡渊挑了队伍中最温顺的一匹马,又派了四个人跟着她们便放手不管。
丫鬟七手八脚把昌乐郡主抱上马,待她坐好,宋令便坐到她身后。双手穿过昌乐腰间,握紧缰绳。
马儿动起来,宋令边说要领便将马引到好走的道路上。
“我又不想学了,你就带着我转转吧。”昌乐一指树林,“我要去那里面。”
我的祖宗!宋令欲哭无泪,偏偏昌乐还让其他人留在树林外,出了事算谁的!
“你跟谁学的骑术?”
宋令胡邹一个老师。
“你多大了?”
宋令编了个年纪。
一问一答之间,昌乐终于绷不住了,她自暴自弃地说:“你能不能同我多说说话。”
宋令这才想到,对方可能是怀着交朋友的心来的,态度便也真诚许多。
话题中心很快成了渡渊,昌乐说自己是跟在渡渊屁股后面长大的,又说渡渊在京城贵女圈是多么多么受欢迎。
宋令骑马,听昌乐喋喋不休。渡渊冷淡古怪的性格实在不讨喜,或许是因为他的脸实在惊为天人,才会迷倒这么多小姑娘?
不过,对于渡渊,宋令只关心一件事,“渡大人是不是怕火?”
无休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过了很久,昌乐才回答:“或许吧,我也不知道。”
“那晚多谢你。”昌乐又说。
这时两人已经骑到树林深处,宋令意识到在谈话间,走得太深了,便调转马头,“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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