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昨晚上台帮我做题。”庄今妤温和地笑着,棒棒糖含在嘴里,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你想没想好去哪个班?去哪班都别去六班,那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虽然她没在六班待过。
但是学校里能有什么秘密呢。
谢埕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继续阅览资料。
庄今妤伸出手臂,指尖在两本数学教辅上面戳了戳,“这两本里面的题目,经常考,你可以买来看看。”
见谢埕再次投来目光,庄今妤的笑容逐渐变为海绵宝宝式的阳光乖巧。
不用谢,这都是好邻居应该做的。
“你叫什么来着?”谢埕问。
庄今妤的心陡然凉了半截。
真难过,在她为谢埕的校园生活操心的时候,人家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呢。
一股淡淡的失落涌上心间,庄今妤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孟诗婉。”
谢埕:“不是庄金鱼么?”
庄今妤:“你这不是知道吗?”
谢埕默了默,“哪两个字?”
庄今妤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支黑色大头笔,将今妤两个字写在手心里。她抬起手掌,慢慢贴到谢埕眼前,想让谢埕好好记住她的名字。
谢埕睫羽半掀,看清少女掌心里的两个字。同时一位莽撞少年跟同伴推搡着跑过来,身子重重撞到庄今妤背上。
庄今妤受力扑向前,一巴掌呼在了谢埕脸上——
如果尴尬有声音,此刻一定震耳欲聋。
庄今妤站稳后迅速收回手,掌心里仍留着谢埕脸上的余温,无法忽视。见谢埕左脸被盖上“今妤”这两个字的水墨印章,她登时屏住呼吸,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两个少年约摸刚上初中的年纪,撞到人还嬉皮笑脸,“你干嘛撞人家女朋友?”
“你推我我才撞的好吗?”
“都差点把人撞亲上了。”
“他们本来就是要亲嘴的。”
“好没素质啊,居然在书城里亲嘴。”
“人家又没在你家客厅亲。”
庄今妤:“……”
童言无忌,但是有病。
谢埕平白无故遭此一击,无言,表情也没什么波动。他接着挑书,只觉鼻尖再嗅不到方才的书香气,尽是庄今妤手心的香味。
草莓,还是蜜桃,依然难以辨清。
短暂地陷入沉默,庄今妤臊答答地说:“我的名字,印在你脸上了。”
谢埕:“……”
庄今妤继续说:“但我没带纸。”
谢埕:“……”
庄今妤抿抿嘴,挺不好意思的,“我去收银台借纸巾,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谢埕嗯了一声,庄今妤转身跑走。他在书架上随便拿了本书,翻开挡在脸前。
庄今妤很快便回来,递给谢埕一叠湿纸巾,“应该够你擦干净。”
谢埕接了纸,在被庄今妤掌心触碰过的皮肤上擦了擦,湿纸巾上慢慢沾了水墨。这回,是彻彻底底记住她的名字了。
“这里还有。”
庄今妤往他颧骨上指了指。
谢埕继续擦,庄今妤继续监工。
今天书城里人不少,谢埕无疑是成为目光焦点的耀眼存在。修长挺拔的身姿,立体的五官,七位数的理查德手表,全身上下都在透出人民币堆砌的气息。
大厅里前后左右都是结伴来的学生,他们站在远处望着谢埕,悄悄谈论着什么,还时不时地捂嘴笑。
一位女生掏出手机,鼓起勇气往谢埕面前走去,很快又被同伴拉住了。
“人家有女朋友,你别去。”
庄今妤安静地站在谢埕身旁,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别人口中谢埕的女朋友。
这里不是静音区域,周围人声嘈杂,将不尴不尬的氛围冲淡了些。
庄今妤正要说再见,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个小男孩,拿着一架歼20仿真战斗机模型,旁若无人地往前投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飞速往谢埕侧脸砸去。
“小心!”一个女生大喊着提醒,但谢埕发现战斗机的时候,要躲已经来不及了。
庄今妤想也没想就伸手挡在谢埕脸旁,她小时候爱打乒乓球,反应很快。
谢埕感觉到脸颊一热,这是庄今妤手心里的温度,还有尚未确定的香味。
“天呐!”旁边有人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惊呼,“那个女生的手!”
战斗机是合金塑料材质,机头很尖,那一下直接把庄今妤的手背戳出来个小洞,鲜红的血汩汩往外流,看着都吓人。
庄今妤一霎那只剩下巨大的茫然。
如果刚刚没替谢埕挡下那一击,后果将不堪设想。这可是她十七年来,头一回觉得完美的脸。
谁敢毁掉,她定要与之不共戴天。
谢埕的目光慢慢凝在庄今妤脸上,心里稍有动容,面上维持着一惯的冷淡,“疼么?”
原来帅哥也会说废话啊。
庄今妤点点头,“疼。还好是左手,不耽误做作业。”
两人身上都没带纸,庄今妤只好用手捂着,好在伤口不算太大,捂住便不滴血了。
小男孩儿的妈妈慢悠悠地从后面跑过来,没有丝毫道歉的态度,“哎呀,怎么还流血啦?给你两百块去医院包扎下,多出来的算小费了。”
谢埕看垃圾似的看着那位女士,言语上也极其冲撞,“留着给你儿子补脑。”
女士恼羞成怒,声音一下子尖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敢……”
“女士。”旁边有不少人在围观,庄今妤不喜欢这种感觉,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是书城,不是你家客厅,请管好你的孩子。钱就不需要了,道歉也不用,祝你生活一团糟。”
周围有人在怒骂女士,有人在谈论庄今妤的伤势,看热闹的也不少,庄今妤不想纠缠,踩着风火轮似的离开现场。
谢埕买完单出去,发现庄今妤已经不见踪影。
夜晚,谢埕走出浴室,眉眼上沾着水珠,短发被毛巾擦得半干。
他原以为在西邻待不了多久,没带几件衣服过来,今天的睡衣是随便从柜子里拿的,黑灰色,很合身,就好像他一直住在这里一样。
房门忽然被人轻轻敲响,门外是戴姨的声音:“少爷,校服已经洗好烘干了,给你放在门口。楼下冰箱里有水果,你记得吃。”
“嗯。”
戴姨说:“学校里的事,需要帮助你就去找小妤,江夫人已经嘱咐过她了。西邻这儿不比大城市,学生们的品德参差不齐,如果有人揍你,你就揍回去,不用顾虑太多。”
“好。”
戴姨顿了顿,又道:“江夫人说,让你心里别太难受,这里也是你的家。”
谢埕没接话,走到电脑桌前坐下。
房间里灯光明亮,数不清的乐高模型被封存在玻璃格子柜里,角落里放置一架飞机模型,上面写着泊航集团四个大字。书架上塞满了侦探小说,都是还未拆封的。
江雪梅是一位心思细腻的人。
温柔,和善,有耐心,好像永远也不会发脾气。谢埕不知道她早年为什么会跟爷爷离婚,独居在西邻,这些年跟谢家的所有人也都不相往来。
老一辈的事儿,谢家的人不常提起,也没人敢提。叔伯家里的几个小辈都很感兴趣,谢埕倒没心思弄清楚这些。
只是他依稀记得有一张照片,是头发尚未花白的江雪梅,抱着不过两岁的他,在玉兰花下笑得很开心。
如果没被谢锦鸿发配到西邻来,谢埕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奶奶。上次谢锦鸿来西邻找他,也没让车开进溪水湾小巷,只是停在外边。
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让至亲的人疏离,母子永不相见?
疑问得不到解答,谢埕也没一股脑钻进去,打开书包把文具和教辅装进去。
书下压着一张白纸,是教导主任打印给他的,表格里写着西邻三中高三部最近一次考试的总分。
谢埕拿起来匆忙浏览着,首先排除了六班,有个人说六班的班主任很变态。视线慢慢下挪,看见各科总分最高的是一班。
谢埕把纸揉成团,稳稳地抛进垃圾桶里,脑袋一偏,往落地窗那儿看了眼。窗帘没合拢,那一丝缝隙中挤进月光。
对面院子的二楼房间内。
刚洗完澡的庄今妤小心翼翼地解开手腕上的橡皮筋,取下套了两层一次性手套,掌心里绑着的纱布一点儿也没湿。
下午在医院处理的时候,医生擦干净血,她看清伤口范围不大,只是有点儿深,急忙问了会不会留疤,医生说不能保证,恢复好之前尽量别碰水,多擦药。
如果真的留疤了。
那就当做一颗勋章来看吧。
实不相瞒。
庄今妤其实隐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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