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屋外的大雨依旧倾盆,噼里啪啦的雨滴声,宛如鼓点一般敲击在众人的身上,直敲的所有人的内心都不安宁。
墨奴将黑色长袍上的帽兜盖在头上,提着岑爻转身离去。
巫溪和巫月还想要继续和季青临说话,可看着对方那漠然冰冷的眼神,他们只能把所有的想法都咽回心里去。
巫溪仿佛是赌气一般,离开时,连声师父都没有喊。
巫月微微叹了一声,屈身施了一个礼,嘴唇哆嗦了半天之后,才终于吐露出一句关心的话语,“师父,你……保重好身体。”
季青临淡淡扫了她一眼,“如果你们现在就把岑爻送回去的话,我想我会保重好身体的。”
巫月:……
她和巫溪历尽千辛,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方法,耗费了无数的人力和物力,才找到的供体,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回去?
巫月垂着头,不敢直视季青临的眼睛,“师父……我……”
忽然,季青临抬手一挥,紧紧关闭着的房门大敞了开来,暴风骤雨顷刻间涌入,“出去!”
季青临右手捂着胸口,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站在屋外的巫溪转瞬间红了眼,身体颤抖着虚晃了一下,指尖几乎快要将手掌掐出血。
巫月再也不敢耽搁,唯恐自己在迟疑一瞬,季青临又把自己折腾个够呛,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门去。
屋门被关了起来,所有的寒意都被阻挡在外面,巫月站在漫天的大雨当中,没有用任何的巫力去阻挡,任由那冰冷的雨点全部打在她的身上。
她眼里的泪水哗哗落下,和漫天的雨丝交织在一起,脸色苍白如纸,心底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巫溪……我们该怎么办?”
巫溪紧抿着双唇,脸上复杂之色一闪而过,“去看看那个供体。”
巫月有一瞬间的犹豫,“可是师父他……”
巫溪目光凌厉,“你想让师父死吗?!”
巫月说不出反驳的话,她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
房间里面点了好几盏灯,几乎是亮如白昼。
站在桌子侧面的墨奴看到巫溪和巫月进来,十分自然且恭敬地走上前,“圣子,
圣女。”
很明显
“嗯”巫溪点了点头脱下他身上黑色的长袍递到墨奴手里转身看向了岑爻。
岑爻原本是坐在桌子上面吃着饭的可此时却仿佛是被踩到了痛脚一样蜷缩到了角落里。
他的身体几乎缩成了一团两只胳膊紧紧的抱着膝盖因为一路上被人提来提去的在树林之间穿梭脸上和手臂上都有几道刺目的划痕鲜红的血色在他白皙无比的皮肤上面显得有些狰狞。
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岑爻的眉眼让巫溪几乎看要看不清他眼底的警惕。
巫溪揉了揉眉心没什么好气的说“岑爻是吧?”
“我以为你在被我们抓过来的时候就应该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巫溪眼神当中闪过一抹鄙夷的色彩“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吃饭?”
岑爻弱弱地回了一句“我已经有两天滴水未进了很饿。”
“呵”巫溪嘴角牵起一抹冷笑“贪生怕死之徒……”
岑爻目光谨慎的看着巫溪听到他的冷哼声莫名的感到了一股危险十分害怕的缩了缩身体脸色也“唰”的一下子变白了许多。
巫溪嘲讽一笑心想着果真不愧是中原之人饿个两天就受不了了他的师父可基本上五年的时间都没有好好吃过饭……
但就在巫溪以为遇到了一个胆小如鼠之人是岑爻却十分倔强的开了口“我没有贪生怕死。”
“大丈夫行于天地间无愧生死如果能够为了保家卫国而死去我自然是心中没有遗憾的。”
岑爻眨了眨眼斜着眼睛偷偷看着巫溪“但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你们抓起来杀掉我就是不服。”
“就算是成了鬼我也要从地狱里面爬上来找你们报仇!”
说出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岑爻似乎是有了无尽的胆子“而且你凭什么说我贪生怕死?”
“你们把我抓过来不就是为了给刚才那个什么大祭司治病的吗?他要是不怕死不想活命的话你们抓我做什……”
一句话没说完巫溪猛
然间扑了过来,充满力量的右手紧紧的掐住了岑爻的脖子,眼神凶狠的像是要**,“你有种再说一遍?!!”
巫溪手下没有半分的收力,眨眼之间岑爻整张脸就因为呼吸不到空气而涨得通红,甚至眼睛当中都出现了血丝。
“咳……咳……”岑爻拼命地挣扎着,“你……你放开我……”
他尽全力的想要去掰开巫溪的手,可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无论他如何用力,巫溪的右手都仿佛是焊在了她的脖子上一样,纹丝不动。
巫月急忙按住了巫溪,“你疯了吗?还不快住手?你难不成真想要杀了他?”
巫溪的牙齿咬的嘎吱作响,愤怒的焰火在他的眼眶里面熊熊燃烧,“难道你没有听到他刚才说什么吗?”
“他怎么能……”
那么说他的师父?
巫月微微叹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他说的这话很过分,可他是这个世上唯一能够救师父的人了……你快松手。”
巫溪呼吸一滞,心中顿时生出一股紧张和慌乱,“我……”
“我知道,你只是生气他贬低师父而已,”拉着巫溪的手腕远离了岑爻的脖子,巫月努力的压低声音,“但是正事要紧,你别冲动好不好?”
巫溪闭了闭眼,“我知道。”
他猛的一把将岑爻推倒在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底沉浮着黑色,压迫感十足,“你应该要庆幸你的这条贱命还有用,但如果你再敢对我师父口出狂言,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心脏剧烈的抽动,岑爻曲张的手指捂住心口,不断的喘息,冷汗早已经将他给湿透。
他咬了咬牙,用手将遮盖住眉眼的头发撩起,露出一整张倔强的脸,“你们的师父要保我的命,你们不可能杀了我。”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离奇愤怒的男人瞳孔骤然一缩。
巫溪喉咙一阵一阵发干,他的视线死死的锁在了岑爻的脸上,再也没有办法移开。
像……
太像了……
当这样一张脸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以为他遇到了当年的师父。
师父没有为了保护整个苗疆被巫术反噬之前,眼神也如眼前这人一样的透亮,面颊也是如此的饱满,脸上也永远带着一股不服输的精神。
与其说眼前的少年和曾经的师父长得像,倒不如说他们带给巫溪的感觉一模一样。
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出的情绪,骤然之间爬满了巫溪的整个心田,让他再也没有办法对岑爻动粗。
岑爻眨了眨眼睛,倔强的瞳孔当中倒映着巫溪无比震惊的神色。
他在心底轻轻笑了一下。
能够让巫溪如此的失态,倒也不枉费了他的这张脸。
在最初的激动过后,巫溪怦怦直跳的心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他后退了两步,给予岑爻一定的空间,“抱……抱歉。
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酸涩不已,对着这样一张和师父极其相似的脸,他的内心不允许他说出任何,如方才一样恶毒的话语。
“你究竟是什么人?!巫月捏着颤抖的指尖,眼眸当中闪烁过一抹怀疑。
长得如此的相像,岑爻又恰好是那个供体。
她真的很难不怀疑,这当中没有人做过手脚。
深吸了一口气,岑爻捏了捏手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是被你们强行掳来的吧?
“我无数次的祈求你们放了我,我要去考科举,我要给我娘亲带来更富足的生活。
“可你们始终都不愿意听,岑爻揉着火辣辣的疼的脖子,有些龇牙咧嘴,“现在这位姑娘竟然怀疑我来到你们这里是有什么别的意图?
“你们不觉得这太可笑了一些吗?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可实际上,他所说的每一个字眼都在发出质问。
巫月压下心底翻涌的怀疑,垂下眼皮,“你的长相和我师父太过于相似了一些,所以我才有所怀疑。
她淡淡的说着,也不管岑爻信不信。
岑爻在听了这话后,却突然把头给低了下去,“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并不愿意和你们的师父长得相似。
“毕竟若是有可能,我就不会被你们掳到这里来了。
巫月不想再和他废话,直接取出一个铜碗和一把**,吩咐墨奴,“把他给我摁住了。
她之所以会到这里来见岑爻,并不是要为了和他讨论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而是要取了他的血给师父入药。
虽然师父不愿意用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来换他的命,甚至这当
中还有可能会再次遭到巫力的反噬。
但是她已经全然顾不得那么多了。
如果真的可能会遭受天打雷劈那就让她独自一个人承担吧她是无论如何都要救师父的。
“不……不要……”
在墨奴的控制之下岑爻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雪亮的**距离自己的手腕越来越近“我求你……”
但巫月却仿佛是铁石心肠对于岑爻近乎带着哭腔的话语充耳不闻。
岑爻没有办法了只能求助于巫溪“圣子……我求你……”
此刻的岑爻眼里泛起了泪光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因为太过于用力而导致唇瓣微微有些发肿。
巫溪看着他满脸泪水的模样神情微动。
可师父在他心里面还是重要的多。
最终巫溪走过去用手盖住了岑爻的眼睛声音放的无比的温柔“别看
呵……
岑爻唇角勾起一抹几乎不会被人察觉到的弧度。
巫溪啊巫溪……自从你开始偏袒我的这一刻你就注定要认栽了。
**划过苍白的皮肤猩红的血色瞬间就渗了出来。
巫月拿着铜碗接在下面。
一边接着血她的目光落在了巫溪的身上。
看着巫溪如此谨小慎微的护着岑爻的模样巫月狠狠地皱了皱眉。
她不理解不过是一个用来给师父治病的供体而已即便长得和师父有几分相似又怎么可能真正的能够和师父比拟?
巫溪竟然这样温柔的护着这个必死的人他是疯了不是?
接满了一碗血岑爻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了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几乎马上就要昏过去。
巫月将铜碗拿开放在桌子上正准备用巫力治好岑爻手腕上的伤口巫溪却早已经快她一步。
甚至还十分温柔的半搂着岑爻靠在了他的怀里面细声细语的问着“你感觉怎么样?”
巫月仿佛是傻了。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巫溪你脑子没有问题吧?”
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会看到这么离谱的一幕?
“巫月”巫溪仿佛是瞬间变了一个人“注意着点你的身份!
”
虽然在有大祭司在的时候圣子圣女平等地掌握着圣殿的权利可巫月的实力比起巫溪来是要略输一筹的而且在原主重伤昏迷的这几年巫溪早已经把圣殿的绝大部分势力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圣女巫月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
如果不是看在她也是师父的徒弟的份上早就把巫月赶出圣殿了。
巫月人都要傻了她用力的捏紧手指不断的哆嗦着嘴唇“你就为了一个必死的供体不顾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
巫溪和岑爻见面加起来总共都不超过两个时辰他们却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
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再加上五年的互相勉励比不过一个供体?!
巫溪不断地安抚着岑爻的情绪看着巫月的目光越发的冷了“既然收集好了血那就请你快点离开。”
巫月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那你呢?”
以血入药难道不应该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去做吗?
可巫溪却只是将目光落在岑爻的脸上留着一个后脑勺对准巫月嗓音无比的冰冷“需要你来管我?”
巫月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好……”
算她看错了人!
巫月气极离开的时候把房门摔得哐哐直响差点将房子都给拆了。
巫溪捏了捏眉心低着嗓音轻声说了一句“跟上去看着她师父的药不能出半点差错。”
一直站在一边仿佛像个木头人一样的墨奴突然动了“是。”
一股凉风吹过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了巫溪和岑爻。
岑爻微红着脸挣扎着想要起来。
巫溪勾唇一笑“怎么我抱着你不舒服吗?”
岑爻的脸更红了他仿佛是害羞一般的低下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