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运气还算不错,约莫走了一炷香地功夫,便看到一处山洞,她轻轻将他侧倚着岩壁放下,最后力竭跌坐在岩壁边。
她不住地喘着气,汗水黏着发丝狼狈至极。
感受到身边人不住地颤抖,傅婉心头一揪,江时韫这是怎么了。
“……快点灯。”
“我……求你……快点灯。”江时韫抖得愈发厉害。
灯,哪来的灯?
傅婉这才感觉到山洞外尚且还有月光照明,而眼下洞内却是伸手不见五指。
难不成白切黑他畏黑?
傅婉强支着精神捡来干柴燃起篝火,熊熊火焰跳跃起来,光芒照明了半个山洞,傅婉从怀中一阵摸索摸到了金疮药,果然还是有娘好,什么都会想给自己备着。
江时韫复见光明,喘息逐渐均匀,似是状态好了些。他静默地望着傅婉,却见她并未追问他适才的反应。
傅婉感受到目光回瞥了眼江时韫,他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散落着刺目的血珠,发冠散落成凌乱的马尾。
明明看着也很狼狈,可狼狈之中却平添几分凄美之感。
妖孽,傅婉在心中咒骂。
“我来帮你上药止血。”
傅婉走到江时韫身旁帮他解衣,出师未捷就卡在了玉带上,江时韫那双墨色的眸子幽幽地盯着她,她手上就愈发慌乱。
搞毛啊古代人的腰带都设计的这么复杂,这样真的会显得她趁人之危啊喂!
[亲您不要自己心虚就怪服化道哦!]
傅婉忍住捏死客服的冲动,面上露出一丝苦笑。
江时韫看傅婉笨手笨脚模样,半晌后用很轻地力道推开她的手,自己解起了腰带,修长如竹节的手指辗转一拉。
“咔哒”一声,玉带的搭扣便松了开,配上他如今的憔悴模样颇有了几分半推半就的味道。
傅婉红了耳朵,哆哆嗦嗦地扒下对方的衣服,她以前看过不少腹肌,也合作过一些身材顶好的男模一起拍大片,也没少去过泳池游泳,见多识广的这算啥……
略显苍白的解释道:“江大人不要多想,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眼下正处非常时刻。我在军中也见多了男子,定会把你视作芸芸兵士中的一个。”
江时韫视线凉凉地转向她:“我没想多。”
傅婉点点头,那便好,待傅婉除去他的上衣,这露出了江时韫遒劲有力的上身。
不想锦衣之下的身躯会这般赏心悦目,宽肩窄背,腰际劲瘦,看着秀气精致的外表下身材却十分有料,正如他无法挑剔的五官一般,每一处的肌肉都恰到好处。
傅婉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开始加速了,眼前人这副模样确实看起来很好欺负。
直到她来到他身后看到了他的伤口,适才令她脸红的躁意这才消散全无。
他的后背惨不忍睹,她无法控制地慌张到眼睫颤抖。
只见一掌多长的伤口皮肉外翻,深可见骨,一直在往外渗血——这杀手是下了死手的。
何论他除了这处的伤口外也有好多难以细数的陈旧伤痕。
这人到底遭遇了什么?一个世家公子,为何身上会有这么多伤……
她不敢问,只能继续默不作声地拿出金疮药往江时韫往伤口上倒,对方吃痛闷哼。
多少是害怕的,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几度徘徊在生死之间,她无奈叹了口气:“江大人跟我在一起就是会受罪的。”
江时韫喉结滚动,声音沙哑:“何出此言?”
傅婉眨眨眸子,只能借口卜算来说明这书中的走向了,复而认真道:“我还是很信卜命窥天之术的,我还算过命,我知道我的命数是注定活不到现在的,命中注定付南书会死在这个最好的年岁。”
说完,她就自嘲一笑,也许就是上辈子她干了什么坏事吧,才导致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书里都如此狼狈。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却侥幸成了艺人有了粉丝,以为会有更多的人带着另一份感情来照亮她的世界,殊不知也是另一个深渊。
江时韫向来不信什么厌胜卜卦之术,可眼下环境压抑,再加之身上的伤病,正是二人都十分脆弱的时候,他此刻的情绪也没来由的被她牵拉,要他不得不去注意她话里的含义。
想到先前于车上见她,她的眸中分明落了骄阳,这让他厌恶至极甚至几度想要将此毁灭,只有他才是那个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墙角,努力挣扎只为窥得一丝天光的人。
可眼前人的一眼一行,分明又是一副与他同病相怜的模样。
他有多么期望他这种毒蛇也能遇到同类。
此刻的他就恍若置身迷雾的失足者,周围皆是荆棘,在他被刺戳地遍体鳞伤之际,恰巧就在这片荆棘丛中,碰上了一个同样身处迷途的人。
他蓦然垂眸道:“我不信命数这种说法,我已视你作为盟友,此后便是同舟共济。”
傅婉停下手上动作看向对方。江时韫侧头看了她一眼,深不可测地眼底对上她的视线:“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倘若是有我也要改写,大不了就离经叛道,诸多苦难我亦甘之如饴。”
傅婉听后蹙眉摇头,拔高音量:“人只有一条命,假若付南书都死了呢?”
江时韫沉默着,看着傅婉眸中自己的倒影:“那你又是谁?”
傅婉这才察觉自己失言,江时韫这个人心思深沉,指不定就会察觉到什么,不能和他说太多。傅婉撒完药,将瓷瓶放在一边,错开与他的视线:“我自然是付南书。”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傅婉“刺啦”一下撕开自己的衣袍盖住了江时韫的声音。
“江大人你适才说什么?”
江时韫看着她良久后又说了一遍,一字一句如珍珠落盘:“与我结盟,只要你不耍花招,信我便好。”
傅婉心脏突然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顷刻间,收缩成一团。信任于她而言更是可笑的两个字。
她面上不做声色,用撕下的布给江时韫开始包扎伤口,她道:“如此,那便同舟共济。”
她指尖无意触到江时韫的背部,微凉却不柔软,手上有薄茧,亦如其它习武的人,却叫他身子一僵。
……
次日破晓,江时韫悠悠转醒,却发现傅婉早已醒来,此刻正背对着他,露出半个后背,正在给自己的肩胛上药。
姑娘抖落药粉,嘴里溢出一声痛呼,声音又压的很小,似是怕吵醒他。
女儿家的背后本该一片光滑细腻,可她的背后却是一处处狰狞的伤口,蜿蜒盘踞。
似是察觉到背后的目光,被看者也不惊慌,只是继续淡定地处理好伤口,复而穿上衣服。
那人儿转过身来看向他:“你昨夜发高热了,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江时韫答非所问:“你倒也不避讳。”
傅婉知道对方所说的是当他面换药之事,想到自己以前也没少穿过清凉的衣服,遂不假思索道:“我都不介意将军介意什么,就如姐妹一般,何况军中也不乏有男子啊,这么多年我还不是过来了。”
江时韫气笑了,这么多日相处下来,她居然说把他视作姐妹?他是有哪些地方像个女子?
他冷笑一声:“那付将军可真是有男子气概。”
傅婉没察觉到有何不对,继续道:“是啊,昨天晚上我不也看了江大人你嘛,你放心,我见过不少男子的身体,自然也不会像寻常女儿家那般看过便对大人您纠缠不休的”
江时韫怒气更盛,真想把付南书的脑子刨开来看看到底装了啥。
他阴阳怪气来了句:“付将军的背也不甚好看。”
傅婉这就以为江时韫嫌弃她背后的伤,遂反驳:“你懂个什么,这叫荣誉!这才是真正的功勋,远比圣上的封狼居胥来的更铿锵有力。
我腰上的疤是在济州一役所伤,当时敌军把我压倒在低,我将将拿剑抵住,还是受了伤,左侧肩胛是在嵬城时敌人的暗箭,背后中间的就有来头了,当时还有一个兵士为我牺牲了性命……”
傅婉脑中一片浆糊,已有些晕眩,她喋喋不休的说着,就如当时在北境给她治伤的医师一样喋喋不休,那医师说完最后还加了一句:“如今您这又多了一处伤,现在都十七处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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