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夕阳穿过落地窗,洒在办公桌上五花八门的文件上,金灿灿地格外讨喜。
温宁将视线从办公桌间突兀冒出的凳子收回,她叹了口气,踩着下班铃半是愉快地准点下班,却在公司大门止住她欢快的步子。
雨哗啦啦的像是连环摔炮噼里啪啦砸在地面,大大小小的伞下是不同的裙摆和裤脚,被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底部,形成统一的渐变层,一朵朵绽放的蘑菇高低不同,在雨中走出各式各样的曲线,像一幅会动的画。
但她没带伞。
温宁反复刷新手机的天气预报,最后沉默着看着阳光明媚的天气插件,咧开大嘴向她报喜:
大晴。
她咔哒一声按灭了手机,就被许桑桑迎面而来的招呼声拉回神,她依旧黏腻在男友怀中,问她,“温宁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温宁自然不会去当小情侣之间的电灯泡,她礼貌道谢后,却被一圆钝的东西戳了戳胳膊。
下意识回头,就看见宋知聿正若无其事地拿着一把透明长柄伞,他刚刚用伞戳了戳温宁,又极速快收了回去,一本正经地皱眉看天,又扶了扶他的眼镜,抖了抖那把没任何雨滴的伞。
见温宁回头,宋知聿提了提手里地伞,脸上露出一个标准的欺骗性微笑,“现在走吧?”
他说完又扶了扶眼镜,扭头又顺了顺他额间碎发,彻底将温宁被雨天蒙上的那层烦闷戳破。
实在是忍无可忍,她已经不记得这幅破眼镜被宋知聿扶了多少次,于是纳闷问他,
“你什么近视的?”
宋知聿闻言几乎是下意识摇了摇头,然后他又飞速点了点头,视线飘忽到鞋尖上,他低着头,眼神恍惚,无所事事地晃动起鞋尖,正儿八经解释,
“有一点近视。”
说完,宋知聿撑开伞,将温宁向伞下扯拉,“今天没开车,我们走路去。”
温宁顾不上计较这些,她盯着宋知聿的金丝眼框,明明在这张脸上怎么看都好看,可她就觉得奇怪,无明火渐渐燃起,她默了片刻,嫌弃道,,
“显老。”
啪嗒一声,宋知聿摘下眼镜,行云流水般将眼镜扔进手提包,然后顺势去拉上温宁的手,
“行吧,那听你的,我先不戴了。”
他拉手的动作实在是过于娴熟,温热的掌心顺其自然覆上温宁冰凉的手背,而几乎是下意识的,温宁恍若触电,她缩回了手,只剩下宋知聿的手颇为怪异的僵硬在半空。
潜意识让温宁抬头去看他,但宋知聿的脸色如常,平静到看不出任何变化。
他收回了手。
然后再撑开那把伞。
接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如既往地看着她,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学姐,我们走吧。”
手心沁出汗,温宁喉咙一紧,她抬起头严肃而正式地打量,已经比她高大半个头、完全颠翻她记忆的青年。
雨从地面溅起,七零八散打在她裤脚上,水渍晕出花纹,黏腻而闷热的夏风扑扑打在温宁脸上,她盯着宋知聿那把不大的伞,踉跄着后退几步,试图远离那已经有些生疏的的气息,轻声道
“我们打车。”
宋知聿顿了顿,然后低头对上温宁面无表情的脸,他垂着眼看她,
“很近的,学姐。给实习生省点钱吧,我离你远点就是。”
他就爱这样,把那两个平平凡凡的字反复咀嚼,硬生生咬出离谱荒谬的错觉,在大庭广众之下显得暧昧而不应该出现。
又可怜巴巴地自己主动后退一步,触动人那点微弱的感觉,让温宁觉得自己过分了。
伞堪堪罩住两人,距离再近一些,就能将雨水全遮挡在外了。
但距离远一点,就难免会有人被雨打到,他把伞明显偏到温宁那一侧,自然而然被雨打湿。
温宁产生了微弱的愧疚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半张脸被雨打湿,却笑得矜持又腼腆,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温宁盯着摔在地上的雨滴,炸成一朵朵透明的水花,脚步声和低声混在一起,一步、两步,他们离得不近,却听得很清。
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开始思考。
说些什么吗?
温宁想了半天,她低着头,见了一路的水花绽开的样子,猛地发现,她好像真的无话可说了。
宋知聿伞打的很稳,却有意无意地倾斜,他按照自己的承诺,“离她远一点。”,但那也只是一点点。一把伞下的间距再远能有多远。
伞本来就不大,温宁整个人被罩得严实,雨就顺其自然落到宋知聿的那一侧。
他左侧的发丝和脸上沾着透明的雨珠,顺着绸缎般的肌肤滚动,他正好侧脸,然后对上温宁的眼睛,弯弯眼睛,冲她笑了笑。
视觉冲击让不成器的灵魂抖了抖,被温宁面无表情用身躯死死摁住。
请矜持、这是前任。
“学姐。”
声音很轻,带上一丝鼻音,像是淋雨后感冒的腔调,温宁觉得他像自己在宠物店见到的小猫,觉得自己委屈死了的猫,在超绝不经意展示他漂亮的脸蛋,然后把湿漉漉的毛发不小心转过去,一幅任君蹂躏的无辜模样。
可惜没用。
温宁眼观鼻鼻观心,理智带着她饱经波折的躯壳极为苛刻地将灵魂抖了抖,然后拧干里面的水,温宁指了指宋知聿那杯雨打湿的半张脸,毫无情商发言,
“你感冒了?”
“嗯……好像是有点。”
眼见他要打喷嚏,温宁率先一步人工止喷嚏,她微笑着后退两步,行云流水般带上口罩,
“那离我远点,别传染给我。”
宋知聿半个没打完的喷嚏就这么神奇地收回了,他哑了嗓子,欲言又止地望了温宁几眼,悻悻将伞调正。
伞调正后宋知聿才好好走路,挨着商业街的私厨离公司很近,不消片刻,便到了地点。
空调冷气和风截然不同,沾了雨的宋知聿进门便变了脸色,他止步,然后盯着白衬衫,突然安静如鸡,让温宁忍不住瞧了过去。
然后她呼吸一滞。
白衬衫碰了水湿哒哒黏在身上,从肩膀那一块此刻若隐若现,此刻十分十分不文明。
温宁扭过脸,呼吸一重,顾不上宋知聿还在研究他湿透的衬衫,快步向内走。
引路的服务生颇有眼见力,扫到宋知聿沾水显身的衬衫,立刻温声建议,
“先生,这边注意到您的衣服沾湿了,如果您有需要可以去我们的更衣室,有一次性上衣可以给您应急,湿衣服在有冷气的房间很容易生病的。”
“谢谢,不需要。”
宋知聿拿起菜单,礼貌拒绝服务生的建议,他神色自若地转了个弯,顺势从面对面的位置挪到温宁的身侧,将菜单推到温宁,
“吃点什么?”
“你不换衣服?”
“不需要,我身体好,不碍事。”
“我说你这样很……不文明。”
温宁干巴巴憋出一句,她脸微微发烫泛红,有点慌乱的解释。
“这有什么?”宋知聿低头瞥了一眼湿透的白衬衫,又抬头看了看温宁脸上可以的红晕,弯了弯眼睛,解释道,“我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
“再说了。”
他飞速瞥了一眼温宁,微微红了耳根,理不直气也壮,“谁让你看了。”
“那男女有别,我们保持点距离,你离我远点,点菜就点菜,靠这么近做什么。”
温宁向后挪了挪,补充说,“什么都行,你请客,你做主。”
“只有一份菜单,学姐。”
宋知聿颇为无辜指了指菜单。
温宁掀起眼皮扫了一眼菜单,她随意指了指,外界的雨带着一股湿润的泥土味,潮气混在冷气中,宋知聿身上有着明显的冷意,他一靠近,温宁就浑身不适,几乎是生理反应打了个哆嗦。
于是她严辞强调,“保持距离。”
宋知聿懒洋洋瞥她一眼,也不吭声,点了菜,两人并排坐着,却像不认识。
“你有东西落在我那了,家小,容不下,什么时候有空去拿?”
话题最终还是由宋知聿挑起,他平静地用叉子挑起瓷盘上的意面,然后搅拌,碾碎,精致的摆盘瞬间被他毁成一滩烂。
温宁不禁“嘶”了一声,她最看不得这种吃法,握着拳将叉子哐当晾在瓷盘,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盯着宋知聿的盘子。
“别搅了,宋知聿。”
“先回答我的问题。”
宋知聿将一根一面挑出,将话题转回去。
温宁只觉青筋暴起,额头突突直跳,不等理智先反应,她就伸手强硬搭在宋知聿的手上,然后用力向下按。
“停。”
炙热的目光将她裹挟,温宁长吸一口气,烫手般缩回手,她叹气道,
“我们已经分手了,如果有东西落下,你可以直接扔,我不需要。”
“你自己的东西怎么不自己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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