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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十八章

小说:

许姑娘为何这样[重生]

作者:

野生新社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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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英寻沈明时驾了马车,是存了如若他同意便当场将行李给他搬来的念想。想到方才沈明低眉顺眼的样子,他心中不快,再有车舆外驾马之人的不紧不慢,不由烦躁起来。

“福伶,快些罢,这样下去天都要黑了。”

福伶专心驾马,甚至未回头去看掀起帷帐的少爷,只一心一意盯着前路,道:“回少爷,路上人多,过快怕是会有冲撞。”

一句话将许英打回车舆,他重重叹了口气,一人默念起清心咒来。

黄昏时分才到了府门,许英自马车下来,便见一明黄襦裙的小姑娘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内,见他回来了,才蹦蹦跳跳跑来。

“辛苦哥哥了。”许芷搀上哥哥手臂,轻轻左右晃着。

许英哪里不知道她打着什么主意,心道方才的清心咒是白念了,可见妹妹笑得眼睛弯弯,他怎么忍心泼她冷水。

不知好歹的沈明。

他在心里暗骂,面上只道:“我将事情原委都同沈公子讲了,不过他并未应下,只说会考虑几日。”

“既未拒绝,那便是有可能的。”许芷原以为依着沈明的性子会一口回绝,可如今他说会考虑,想来游说起来更简单些。

许英不愿再多谈沈明,开口问:“阿翎那边有何消息?”

“说是今日那几位要收拾行李,明日午后便搬来。”

“好,此番他们来青州仓促,只良满兄一人带了随从,到时我领些家丁过去,看看可否帮上些忙。”

“良满?”这名字许芷听着熟悉,又想不起是谁。

“便是那日见过的叶盈峰小公子,给你吃糖人那位。”

许芷点头,却过口不过心,只满心盘算着如何让沈明来别院。硬的不行,沈明不吃,那便再装可怜,到时连蒙带骗将他拐来,她怎么说都长沈明十余岁,一个小孩哪里有她心眼子多。

念及此,许芷心下自信了几分,走起路来也更加抖擞。

兄妹各怀心事地走到正厅,许冠生同夫人早已等在那里。

许冠生见两个孩子衣着略显单薄,便着阿翎多添了些碳,待二人坐定后方道:

“京中来信,命爹娘回京述职。”

许英点头,父母本应归来时便进京,只是恰逢年节,圣上特恩准先回青州,待到过了十五再上京,如今算来也到时候了。

“何时走呢?”许芷问,这几日她总粘着母亲,已然习惯了如此,听闻父母要离家,忍不住撇了撇嘴。

“近些日子风雪不断,不知进京路上是何光景,明日便启程,不至于太赶。”

见许芷略有失落,周灵彦将女儿拉进怀中。

“阿娘,晚些再走嘛。”许芷在母亲肩膀上蹭蹭,贪恋着母亲的温暖。

周灵彦同样不舍,女儿身上遭此变故,做母亲的心中难过,应当多陪孩子些时日的。

许冠青伸手摸摸小姑娘的头,道:“好了,不出半月便回来了,芷儿莫使小孩性子。”

他虽这么说着,嘴角也跟着撇了下来,周灵彦与许英对视一眼,一同略带无奈地摇头笑着。

周灵彦道:“听闻李先生现在京中,正好一道去问过先生讲学之事。英儿,几位客人来府上后你悉心招待着,每日菜式也多备些,莫要苛待了客人。”

许英应下,这几位都是些好相与的,倒不会太过费心。

晚膳后明月当悬,许芷照例要与母亲腻在一起,二人窝在床边烤着炭盆,暖和得很。

“阿娘,回来后还要走吗?”

“想来是要走的,南边情形不大好,听闻吴将军打得吃力,圣上许会派爹娘援助。”周灵彦仔细将碗中的姜汤吹温了,才递到许芷手中,“仔细烫着。”

许芷眼底泛了泪:“战场刀剑无眼,阿娘……要小心些。”

周灵彦轻抚女儿青丝,思虑一番,开口道,“芷儿,你爹爹是大将军,阿娘是诰命夫人,从来无畏,如今你既知晓来日之祸,爹娘能有机会避开,已然是比旁人幸运太多,这是芷儿给爹娘带来的福气,如此想来,阿娘还要多谢芷儿呢。”

许芷揩了眼角,想到从前送父母上战场时心中虽有担忧却又以此为傲的心情,将眼泪忍了下去。

父母身先士卒,自己不应再自顾自地悲天悯人。

入睡前,周灵彦将许芷轻揽于怀,道:“孩子,莫要被不安束了手脚,人来这世间一遭,多得是后悔同不甘,既能重来一次,便大胆些,去成全前世未能成全的念想。”

她轻声宽慰着,不愿女儿背着血海深仇再走一遍来时路,算来上一世许芷只活了二十四五岁,却只看到了世间的凄惨炎凉,还有太多温良尚未知晓,若是此生能觅得善缘,那结果如何,便也不再重要了。

许芷哽咽着应了,她伸手牵着母亲的手,伴着风声安稳睡去。

翌日,天色未亮时许家夫妇便轻装简行上了马车,周灵彦掀起窗帘又叮嘱了几句,许冠生则窝在车舆内不向外看。

作别儿女后,周灵彦看着许冠生眼眶红红,不禁失笑叹道没出息,倒不如孩子们来得坚强。

马车行至城门前时,忽而慢了下来。

许冠生掀起帷帐一角:“何事?”

“老爷,夫人,远处有位公子,似是在等人。”任瓯答。

闻言,许冠生探头望去,只见城门外立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年,北风乍起,那清瘦少年便独立在灰蒙蒙的诺大天地间,外袍翻飞着,他却似不觉冷,只静静站着。

周灵彦起身,也望见了那人。

“沈小公子,他怎会在此处?”

沈小公子这名号耳熟得很,许冠生一下便想到昨日在正厅提及的人:“沈明?”

马车停至城外,近些再看,面前站着的果真是沈明。

“许将军,许夫人。”沈明规矩行礼,许冠生直觉这小子不简单,蹙眉下马,向他近了两步。

沈明忽然被凑近了看,有些不知所措,想着许是自己拦车唐突了二位,正欲再度行礼时,却见许将军卸下肩上斗篷,挥手披到了他的身上。

“年轻人便是有再抗冻的身子骨也禁不住此般糟蹋,你披好,往后天寒地冻时莫再衣着如此单薄。”许冠生到底是行军打仗之辈,军中新兵尽是些家境贫寒的孩子,他总看不过去,督促着他们吃饱穿暖,如今见了这瘦小少年,便如同见了那些孩子,没忍住又犯了唠叨。

沈明愣怔,忙道:“谢、谢许将军,可……”

“将军既给了你,你便收着。”周灵彦跟着下来,走到沈明面前。

“这个时辰,你不在家中歇息,跑到城门口做什么?”

沈明一揖:“晚辈有事想同夫人讲。”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此时出城?”他二人天未亮便出发,连府里家丁都不一定知晓,沈明又是如何得知。许冠生疑惑,开口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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