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静静地站在原地,双目空洞,只是直直地望向面前的天玄子,说完后嘴唇紧抿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天玄子缓缓走上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的呼吸骤然一顿,身体不自觉地往前走了几步,却又像是不敢亵渎眼前人,慢慢地、如履薄冰般停下了脚步,“弈安,我叫弈安!”
“嗯。”天玄子轻轻点头。
见天玄子点头,弈安眼中出现了光亮,嘴角微颤,像被极大的欢喜砸昏了头脑,“前辈......前辈的意思是不赶我走了?”
“你想走随时可以走。”天玄子的声音极为冷淡。
闻言,弈安不住地摇头,他不顾一切地飞奔扑到天玄子的怀中,少许过后,他才哽咽道:“前辈......不要赶我走......”
天玄子神情微怔,想要推开的手滞在半空,最终还是缓缓放了下来。
“以后不必叫我前辈。”天玄子的声音稍缓,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
“段大哥,那以后我唤您段大哥好吗?”弈安道,语气中仍夹杂着几分小心谨慎之意。
天玄子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回了屋内。
紧随着,院子的弈安也消失了踪影。
周遭的景象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地上的杂草长了又长,墙壁上,藤蔓追逐着日光的轨迹盘旋疯长。
秦什转身回头,只见院子中伫立着一株稚嫩的树苗,叶片是新生的嫩绿,边缘微微卷曲着。
弈安从一旁缓缓走了过来,他的身形较之前更加修长了些,脸上五官愈加深邃立体。
忽然,他朝着门口的方向展颜一笑,步伐轻快地奔去,边跑边喊道:“段大哥,你回来了。”
天玄子微微颔首。
弈安眼尖瞧见他的衣角处溅了几滴血渍,蹙眉道:“段大哥,你受伤了吗?”
闻言,天玄子沿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旋即手掌轻轻掠过沾着血渍的地方,须臾间便净了衣衫,旋即解释道:“不是我的血。”
弈安却仍蹙紧了眉头,他抿着唇不发一语。
见状,天玄子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倏忽,弈安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低垂着头埋在他的胸膛前,小声道,“我......很担心你......”
天玄子没有回话。
少顷过后,他轻轻推开了弈安,问道:“教你的刀法练得如何了?”
弈安撇着嘴,手指攥紧了他的衣袖,声音细若蚊喃,“我练不好。”
“为何练不好?”天玄子问道,此时的他就像是严厉的师长,虽然语气未有怒意,但仅仅一个眼神就能震慑旁人。
但弈安却久久答不上来。
天玄子眸间掠过一抹失望,他没再问弈安缘由,转身便要回屋内去。
就在他刚走了几步之时,弈安脚步慌乱紧跟着,双手环过他的腰间,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不要生我的气......”
在那一刻,心跳滞涩如钟声低吟,每一次跳动都重重地撞击着胸膛。
院中的紫荆树疯狂生长,它枝叶繁茂,和印象中盛开的紫荆树逐渐重合了起来。
荫蔽下,弈安坐在树下,背后倚靠着树干,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似是练了一上午的刀法累得睡着了,连手中的刀也掉落到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缓缓靠近。
轻风拂过,树上的枯叶随风摇曳,轻轻落在弈安的头发上。
天玄子俯身靠前,不禁放轻了呼吸,指尖轻柔地拂过弈安的发梢,将那片枯叶细心摘去。然而,他并未就此抽身离去,反倒是将目光缓缓移到他的脸上,唇上......
最终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倏的,弈安睁开了眼睛。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对方。
弈安眼眶微红,小声道:“你喜欢我。”
明明是在陈述,语气却夹杂些许怯意。
直到天玄子点头应是,一滴泪水从弈安的脸颊滑落。
天玄子轻轻抚去他眼角的泪痕,眼神温柔缱绻,令人溺毙其中。
弈安搂住他的脖颈,旋即倾身上前送上自己的唇瓣。
“我喜欢你……”
声音落下,树上紫荆花争先露出花苞,鲜嫩浴滴,朵朵争艳。
紫荆树下,两人的衣衫凌乱,滚烫的身躯紧紧交缠在一起。
藕白的手臂攀上坚实的臂膀,弈安仰着头颅,眉头微蹙着,似受不住疼般紧咬着下唇。
“嗯……不要……”弈安声音哽咽,眼角再也控不住溢出了泪水。
天玄子俯身和他亲吻,将他口中拒绝的话语全部吞入腹中,大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肢,起伏、落下。
……
冬去春来,不知几载春秋,又到了紫荆花盛开之时。
弈安倚靠在天玄子怀中,他双目无神地望着远方,道:“明天你一定要去吗?”
“魔族作乱,我不得不去。”天玄子俯身吻上他的额头,“我答应你,此事平息过后,我向掌门请愿卸去已任,到时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可好?”
“不好……”弈安耍小性子般扭过头去。
天玄子没有动怒,他只是将怀中之人楼得更紧,笑得道:“小安已经一日都离不开我了吗?”
弈安转头扑向天玄子怀中,声音接近乞求,“我离不开你,我不能失去你,我做不到,做不到……”
滚烫的泪珠一颗颗从眼角滑落,天玄子敛去了笑意,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弈安这个模样,仿佛经历着生离死别。
他安抚着怀中之人,声音极轻极缓,“好了,我答应你……”
答应你会早点回来。
将说的话未落,弈安已经仰起头攫取他的唇舌,不许他再说出反悔的话。
天玄子将他抱起回到屋内,轻轻放到床榻上。
还没等他开口,弈安再次吻了上来,唇齿相交,不再辜负良辰。
犹如菟丝子紧紧攀附着木槿,汲取着水分营养。
即便身体已经很累却不愿放开,弈安趴在天玄子身上,粗喘着气,他一口咬在天玄子的喉间。
然而,听到天玄子一声闷哼,弈安又像是知道做错了事稚犬,轻轻亲吻,舔舐着他的伤口。
许久过后,他终于松开了口,双目欲泣,双手紧抓着天玄子的肩膀不放。
腰肢突然一软,弈安浑身泄了力,似乎是到了未曾触及的地方,颤抖着不敢动弹。
少顷。
天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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