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了平的房间，空气中仿佛都漂浮着跃动的尘埃。刚结束一轮“极限”俯卧撑的了平，满头大汗地瘫在沙发上，随手按开了电视。屏幕亮起，正播放着一场他从未见过的“运动”——网球比赛。
“哦哦？网球？”了平来了点兴趣，抹了把汗坐直了身体。然而，接下来的画面让他那双总是充满热血的眸子瞬间瞪得溜圆。
电视里，一个发型奇怪的少年高高跃起，口中大喝：“旋风真空斩！”挥拍瞬间，球拍仿佛撕裂了空气，带起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旋，那颗小小的网球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裹挟着刺耳的尖啸声，狠狠砸在对场底线，留下一个清晰可见的浅坑！尘土飞扬间，对手狼狈扑救，球拍竟被震得脱手飞出！
“这、这……极限地……不科学啊！！”了平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只见场上选手你来我往，球影翻飞：
“烈焰发球！”一颗球带着灼热的红光，落地后仿佛真的点燃了地面草屑。
“星芒裂空击！”仿佛汇聚星辰光芒，网球如流星般高速射出，撕裂空气，力量和速度兼备，令对手难以招架。
“重力球！”一个身材魁梧的选手双臂肌肉贲张，击球瞬间空气都发出沉闷的爆响，网球炮弹般射出，狠狠撞在防护网上，坚固的金属网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向内凹陷了一大片！
场地两侧早已是坑坑洼洼，碎石飞溅，哪里是网球场，分明是硝烟弥漫的微型战场！选手们嘶吼着招式名称，解说员激动地分析着堪比导弹轨迹的球路，每一次挥拍都带着拼上性命的决绝。
“太…太极限了！这才是男子汉的运动吗？！”了平看得热血沸腾，浑身细胞都在嘶吼。他抄起录像带，风风火火地冲出家门。
“沢田！沢田！快看看这个！新时代的运动极限啊！”
沢田纲吉被了平的大嗓门吓了一跳，看着他激动得通红的脸，疑惑地接过录像带。
“了平大哥？这是…网球比赛？”
“没错！沢田！这可不是普通的网球！这是…是…是宇宙无极超级网球！！”了平激动得语无伦次。
纲吉想着家里那个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弟弟秋澄，便带着这份被了平大哥称为“震撼”录像带回到了家。兄弟俩窝在沙发上，按下了播放键。
画面亮起，秋澄的眼睛立刻被酷炫的场景所吸引。
当看到那裹挟着气旋、烈焰、寒冰的网球，听到那中二又热血的招式名，以及场地上不断新增的“弹坑”时，他猛地想起了自己的邻居。他拽了拽身边同样目瞪口呆的哥哥：“哥哥…要不要叫楠雄哥哥也来看看？这个…好像不太对劲？”
其实，在他们按下播放键之前，隔壁的齐木楠雄早已通过心灵感应“看”到了他们的“行动”。这位几乎全知全能（但深受其扰）的超能力者，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的弧度。
‘啊，终于要看到了吗？’他内心的小人已经在拍手了。‘那个世界的网球规则…简直是异能力者、咒术师和死气之炎使用者的游乐场。纲吉和秋秋的表情…值得期待。’他欣然接受了邀请，瞬移般出现在沢田家客厅，安静地坐下，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兄弟俩脸上。
接下来的时间，是沢田家兄弟世界观持续崩塌的过程。
纲吉看着屏幕上那个高中生模样的选手，用球拍打出了堪比子弹甚至炮弹的速度，每一次击球都伴随着夸张的音爆和场地破坏效果，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这，对吗？
秋澄则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特效：旋转的飓风、燃烧的火焰、凝结的冰霜…还有那些选手们喊着招式名时无比认真的表情，感觉既荒谬又…莫名熟悉？他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喝啊！——重心垂直跳打法！”画面中，一个海带头的少年高高跃起，身形违反物理定律般在空中停滞了一瞬，然后以雷霆万钧之势扣杀。只听轰隆一声，对面场地烟尘弥漫，等烟雾散去就看见。场地中留下了一个更深的坑洞。
“嘶……”纲吉倒抽一口冷气，感觉自己的小心脏也跟着那个球一起被砸进了坑里。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齐木楠雄，动作卡顿得像生锈的机器人。
秋澄也同步地、极其缓慢地扭过头，小脸上满是震撼后的茫然，脖子同样发出“咔哒”的轻微幻听，和哥哥一起，将呆滞的目光投向了旁边唯一淡定的观众——齐木楠雄。
‘来了来了！就是这个！世界观粉碎机启动完毕！’齐木楠雄内心的小人已经笑得满地打滚，但表面上只是推了推眼镜，镜片诡异地反着光，遮挡了他眼中几乎要满溢出来的促狭笑意。他清晰地“听”到了兄弟俩混乱的心声在疯狂刷屏：
（纲吉）：时代变了吗？！我们才多大？！就要被时代抛弃了？！打个网球怎么跟开高达一样？！
（秋澄）：特效！是特效吧？！难道现在打网球也能用死气之炎？用异能力？用咒力？！这规则到底是什么鬼？！
看着两张写满“我是谁？我在哪？我看到了什么？”的脸庞，齐木楠雄心情愉悦地给出了官方解答（通过心灵感应，平静无波的声音直接在他们脑中响起）：
‘他们当然都是普通人。只不过，这个世界的规则比较特殊。在网球场地的范围内，进行正式网球比赛时，强烈的意志、潜能和某种…嗯…‘运动精神’具现化，就会产生你们看到的这些效果。精彩吗？’
“太…太精彩了…”纲吉有气无力地应道，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仰倒在沙发靠背上，眼神放空，仿佛有半透明的、小小的沢田纲吉（灵魂状）正从他微张的嘴里缓缓飘出来，带着对现实世界的深深困惑。
“！！！”秋澄吓了一跳，连忙伸出小手用力摇晃哥哥的肩膀，“哥哥！哥哥！振作点！醒醒啊！”可惜他力气太小，纲吉的身体只是轻微晃了晃，衣领被拽得歪斜，灵魂体依旧顽强地飘着。
看着沢田纲吉那副灵魂出窍、生无可恋的样子，以及秋澄焦急又无可奈何地拽着哥哥衣领晃悠，想让哥哥清醒，却发现只能晃动衣领的崩溃了的可爱模样
齐木楠雄内心的笑意终于冲破了面瘫的防线。他迅速低下头，肩膀可疑地微微耸动，镜片后的眼睛几乎要弯成两道月牙——虽然旁人看来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
见沢田纲吉呆滞的目光和秋澄带着求助的视线再次聚集在自己身上，齐木才勉强收敛笑意，抬起头，对着他们，极其认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嗯，仅限于网球比赛。其他运动暂时…还没这么夸张。’他在心里补充道。
“呼……”纲吉飘出去的灵魂体似乎被这句话拽回来了一点，他长长地、劫后余生般地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还好…还好不是所有的运动都这样…不然…不然真的会死人的啊！”他简直无法想象如果足球、篮球也变成这种“战场”模式会是何等惨烈的景象。
而秋澄，在最初的震惊和担忧哥哥之后，目光再次回到了屏幕上。
那高速飞旋、带着特效的黄色小球，那选手们专注而炽热的眼神，那将意志化为现实力量的奇异规则…
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和吸引力，在他心底悄悄萌芽。秋澄歪着小脑袋，清澈的眼睛里映着屏幕上炫目的招术，一丝对这项“玄幻”运动的好奇与兴趣，悄然点亮。
——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慵懒的光斑，却驱不散沢田纲吉身上的萎靡。也许是那场颠覆认知的“玄幻网球”带来的冲击过于巨大，又或许是惊吓过后身体本能的疲惫，沢田纲吉整个人都蔫蔫的，像棵被太阳晒蔫的小草。
奈奈妈妈将手探上他的额头，眉头立刻担忧地蹙起：“啊啦，纲君，好像有点要烧起来的样子呢。” 母亲对孩子身体状况的直觉总是无比精准。
果然，傍晚时分，只勉强吃了点妈妈特意准备的清淡米粥，纲吉的小脸就开始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体温也明显升高了。他无力地蜷缩在自己柔软的被褥里，额头上贴着凉丝丝的退烧贴，平日明亮的暖棕色眼睛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水汽，显得迷迷糊糊。
看着哥哥这副难受的样子，小小的秋澄心疼得恨不得生病的是自己。他像只找不到方向的小猫咪，就差在哥哥床边团团转，小小的拖鞋踢在床边发出一声焦躁的轻响。他探头，哥哥还睡得好好的，无声地松了口气。
秋澄总觉得，他似乎应该有办法，不让哥哥那么难受的。可那关键的东西就像隔着一层浓雾，在记忆深处若隐若现，任凭他如何努力回想，就是抓不住清晰的轮廓。他眉头紧锁，小爪子无意识地攥着衣角，几乎要把自己逼出眼泪来。
像是听见了秋澄无声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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