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被神明寄生那天 [悬疑恐怖] 泥妹

2. 第一章

小说:

被神明寄生那天 [悬疑恐怖]

作者:

泥妹

分类:

古典言情

三月份,全国各地突遇高温,大地被太阳烘烤着,又不下雨。

毛衣羽绒服在人身上穿了一整个冬天,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时之间有些脱不下来。接近三十度的高温,檀空看到班主任老师还穿着一件黑色的V字领毛衣,裸露的脖子上带着一圈珍珠项链,黏黏腻腻地躺在皮囊表面,随着渗出的汗液打滑。

但到了晚上,温度又直直往下掉,仿佛白天的粘腻高温全是一场幻觉。

临到高考,檀空他们学校施行减压政策,所有高三学生提前一个小时下晚自习。晚自习下课铃一响,檀空跟班上的好朋友孟鸢告别后,就把搭椅子背后的外套往身上一套,背上书包就毫无留恋往教室外走。

孟鸢习惯了她放学的飞驰电掣,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摇着头笑了笑。

檀空穿着学校统一的白色制服冲出校门,她梳着齐耳的妹妹头,刘海有点长了,被她用一个蓝色的亚克力小熊夹子夹起来,肤色极白,双颊处有零零散散的雀斑,像一片白茫茫雪原上堆砌的几粒深灰色石子。

学校离家远,她在夜色中辗转了几趟公交车,终于在九点半到了家。

她妈檀景云在买的两层自建房一楼开了个烧烤店,从下午六点营业到晚上十一点,因为服务态度好,味道也不差,每天生意还挺好。

到家的时候檀景云还在忙,她拿了把烤烧烤的扇子一边往烤架上那一排油腻腻的肉串上扇风,一边抬头招呼檀空。

“回来了?快上去看书吧!”

檀空应了一身,背着书包乖乖上楼。

回到房间,檀空把书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得奖证书移开,把书包里带的高一上下两册的历史书拿出来摊在上面,随便翻开上册的一页,刚好是夹了书签的复习进度。

十九世纪七十年代的洋务运动。

历史书上记了很多笔记,笔迹工整好看,每个重点用红笔标出来,清晰可见。

檀空的目光滑过旁边用黑笔写的四个字—“丁戊奇荒”。

他们历史老师是个学识渊博的老教师,喜欢扩展很多课外知识,她记得很清楚讲到洋务运动时扩展过同时期的“丁戊奇荒”。

从1876到1879年间,因为饥荒和瘟疫,死了近1300万人。自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清政府元气大伤,面对此骇人听闻的大灾即使多方举措也无力回天。

根据记载那时候易子而食是普遍现象,大街上全是饿死的人。

还真是细思恐极,檀空把身上搭着的毛毯拢了拢,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继续背下一个知识点。

期间她妈檀景云带着碎花的围裙上来看过她,问她吃不吃宵夜。

肚子其实很饿,但是不想麻烦妈妈。

檀空乖巧地拒绝:“妈妈,不用麻烦了,我不饿。”然后又装作很忙的样子埋头背书。檀景云想继续劝说,但又不忍心打断她,只能欲言又止下楼了。

十二点,复习准时结束,檀空从书包里翻了早上没吃完的面包三下五除二啃完,十二点半,她已经洗簌完躺在床上。

檀空睡觉不爱关灯,一盏金属质感的台灯在床边发出幽幽的黄光,母亲还在忙,外面有她放得极轻的脚步声,她一般要在晚上提前准备第二天摆摊用的食材,一点多才会睡。

檀空一如既往地很快陷入沉沉的梦境当中。

梦里一会是大街上瘦骨嶙峋的人满地乱爬,摸到个失去知觉的人也不管是死是活就开始抱着啃,她也在其中,饿得头晕眼花,但心里默默发誓,就算饿死也不会吃一口。

再过了一会,场景又变了,两个看不清脸的男女牵着她在路上走,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摊贩,她听到自己嘴里发出脆生生的撒娇声:“爸爸,我要吃糖葫芦。”

那男人语气宠溺,摸了摸她的头:“好好好,吃糖,要吃多少爸爸都买。”

裹着糖衣,让人垂涎欲滴的草莓糖葫芦还没送进嘴里,檀空就醒了。

她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脚步传来刻骨的刺痛,就像无数的虫子咬破了皮肤,卯足劲往骨肉里面钻。

是梦吗?

檀空觉得后背发凉,手上的汗毛一根一根起立,那痛不同于任何一种,没有固定的支点,整个下半身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被撕裂,好像一张看不见的长着锋利尖牙的嘴在一点点啃噬她的脚,从指尖再到脚背,每一寸神经都在剧痛。

她面色发白,无数的冷汗顺着睡衣往外渗,没多久就像睡在了水里一样,整个床变得潮湿又黏腻。

这是被什么虫子咬了?还是什么急症?

檀空痛得喉咙就像被堵住了,本来想喊母亲,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只好用尽所有的力气忍着剧痛撑起上半身,准备去够桌子上的手机,手机放得远,在书桌上充电,因为妈妈经常嘱咐她不要把手机放在枕头边,有辐射。

但上半身一动,盖的被子就跟着往下滑,紧接着她看到了一片血肉模糊的下半身。

那本该是她脚的位置现在已经只剩一摊血水,从脚趾到脚踝的部分都没了,只有一些像破抹布一样的肉和她的腿部连结。

伤口没有整齐的断面,不像是被利器斩断的,就像被放进了榨汁机又像有人硬生生用手把她脚扯了下来。

血滴了满屋子,血腥味直冲她的脑袋,占据她的鼻腔。

檀空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眼睛直愣愣盯着自己的脚,手上用力掐自己的手背。

这么离谱的事情,一定是梦。

她还没听过世界上有什么病是一晚上就能让血肉融化的。

又或许......

真的是罕见病?

檀空躺着,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掐断了七寸,奄奄一息的蛇,恍惚之中,在床头台灯昏黄的灯光映衬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卧室似乎被轻轻打开,有人影一闪而过。

可能是剧烈的疼痛透支了身体,又或许是直接疼晕了,直到清晨,檀空才再一次被刺耳的铃声唤醒。

她的房间是东西向的,夏天太阳很晒,妈妈为了她不被晒到,专门去定做了超级遮光的窗帘。

檀空睁开眼睛,面前还是一片漆黑,她抬手看了看手指关节处,两排因为转移痛苦留下的牙印清晰可见。

不是梦,晚上的事情一定都不是梦。

那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檀空把眼神移到脚部,被子已经在半夜的煎熬中默默滑落在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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