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轴转几天几夜，江斐月真心害怕砸了原主招牌，但写诗非一日可以学会的，她烧了无数张纸也没整出几份过的上眼的作品。
焦急的她餐餐食不下咽，她难过也就罢。谢夫人看在眼里偷偷拧了好几回江大人的胳膊。
“哪有这样做爹的，没事光吓唬孩子，现在好了吧，逼得斐斐连饭桌都不来了。”
江执圭也没想到会这样：“再去劝劝吧。”
“老毛病一点没变，之前砚卿和雪霁就说你板着脸吓人，现在还来吓唬第三个！那原本不蛮好的嘛，普普通通考个两百一十二名，心情好了考个一百多名。”谢望舒站起身，又向江斐月所在的书房走去。
江斐月靠在椅子上假寐，写娱乐性文章和写诗终归还是不同，她现在看到那些之乎者也的文章就头疼。
迷迷糊糊间，一个人影站在桌前。
她陡然惊醒，发现书房黑黢黢一片，不知何时烛火被熄灭。
“娘？”江斐月勉强认出桌前的身影。
谢望舒眼神柔和看着江斐月与她相似的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醒了，椅子上难受，就去床上躺着吧。”谢望舒绕过书桌，在她身边坐下。
“不用，我就眯一会还要看书呢。”江斐月摇摇头，坐直身体，“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把我叫醒。”
“刚刚来，看你太累了，就让你多睡了会。”谢望舒招呼守夜的人进来点灯。
守夜的是二十一。
说来也有意思，自从二十一在两人那里过了明路后，谢夫人就派了身边的老嬷嬷教他额外伺候主子的活，虽然还不方便贴身伺候，但端茶倒水守夜什么的都让跟着一起做。
江斐月原本觉得让一个暗卫干这些又累又大材小用，但二十一号都没表现出不愿意的想法，就让他在北诗南词休息的时候顶上了。
或许复习就是这样，永远感觉自己要完蛋的时候就是考试的时候。
久违的江斐月感受到紧张。
回学校这天，正好是休沐。
整个江府一大家子，乌泱泱几十来个包含着怕她累着的便宜爹娘，天天教鹦鹉讲话的管家老头，会把鸳鸯绣成鸭子还不让人说的老嬷嬷，喜欢做不同糕点的厨房大叔，守在花房寸步不离的花房姐姐，还有总偷鸡摸狗摘下最好看花送给不同人的野生猫咪等等都聚在门口，依依不舍看着她。
江斐月认得他们所有人，但是——
又不是晚上不回了，搞这么伤感干什么。
她带着南词北诗，松开谢望舒的手钻进马车。
谢望舒还在叮嘱：“哎呀呆难受了就传信给家里，你爹那边跟学院祭酒说过了，不要太勉强自己。高兴就好......”
“知道了娘，我只是去上课而已。”江斐月担心听谢夫人继续念叨下去，慌忙打断。
“好，斐斐真是长大了。”
江斐月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看着江府向远处消失。
京华书院，北昭最顶级的学府。
依托于前朝的皇家学院而创立。江斐月恶补历史课的时候终于搞明白这个地方社会风气开放的原因。
前朝三百年，前一百二十年是江斐月印象中甚至比她印象中还要严苛的封建时代，直到第六代皇帝厉帝十八岁弑父弑兄登基上位，大刀阔斧开始改革，经济政治军队土地文化，刀刀下手往每一个利益既得者身上砍下去。
后世叫他暴君。据记载他登基时午门血腥味七日不散，在位时共计撞死过十二位谏官，下旨屠过的家族不计其数，前后废过的三任太子。
反正桩桩件件每一条单拎出来都罪无可赦，江斐月没有记住多少，但就改革这一点看，她有合理理由怀疑对方是个穿越的，太超前的想法会导致贵族躁动不安，
所以厉帝死时被造谣说罪孽太深遭到天谴，而他所改革的大部分内容后世皇帝不再坚持，他辛苦打压的世家也重新把握朝堂。
最直接的来说前朝灭亡于皇帝昏庸，官僚机构的腐坏。但江斐月认为这些记载都规避了一个最大的问题也是哪怕放在当朝也不能提起的隐患——
世家干政。皇帝年幼，外戚干政，一代皇帝有一代的外戚，若是有能力的皇帝自然可压制这样的家族，譬如北昭成立至今三任皇帝都在想方设法分权制衡，但若是遇到没能力的抑或力不从心的，世家定然卷土重来，就如前朝的废帝和幼帝。
“小姐，到书院了。”北诗提醒道。
江斐月回过神，踩着脚凳，瞧着写了京华学院四个大字的牌匾，笔力苍劲，相当神气的字体。
“发什么呆呢？”突然一只手揽住她肩膀。
江斐月转过头，是位苹果脸笑起来有小酒窝的藕粉色衣裙少女。
“太久不见，你不认得我啦？”少女笑起来比今日春光还要灿烂。
“开什么玩笑呢，忘记谁都不会忘记你的呀。”江斐月当然认得她，跟她一起逃课的传说中那位明家小姐明煦。
她病好的消息如同长翅膀飞遍昭京，各家送来的礼物几乎堆满整个院子。
管家清点完礼物，一大部分送入库房，一部分亲近的送到她院子里，江斐月记得其中就有明煦送的，她亲手绣的香囊以及挑选的药草与辟邪符。
“外边风大，我们进去说，你身体刚好。”明煦拽着她往里边走，“陆朝颜肯定又踩点来，你这些日子不知道，她翻墙去男学那边摘果子被张祭酒逮到好几次告状告到他爹娘那去，最近只能老老实实上课了。”
陆朝颜送的礼她也记得，是一把磨得蹭亮的匕首和一串开过光的辟邪铜钱。
“你怎么神情恹恹的，要不要请假休息。”刚一坐下明煦就捧着脸凑过来，眼神里溢满期待。
“这几日熬夜复习，难免没精力。”
“什么！生病就应该好好休息吗！学习了那就更应该好好休息，快快快趁着柳夫子还没来，你晕倒去我去找张祭酒告假。”明煦尖叫到，就差直说不想考试了。
“不行哦，煦煦。我专门为这次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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